“又在朕面前裝神弄鬼,是不是?”
聽了這話,杜玉章心口一疼,耳邊嗡鳴陣陣,眼前也是一片金星。他大口大口著氣,依然覺得肺子里像是堵了兩塊沉甸甸的石頭,憋得他幾乎窒息。
可他卻被李廣寧毫不容地拽了起來。
杜玉章痛苦萬分,兩只手無力地推著李廣寧的膛。可他哪里推得開?反而惹得李廣寧更嚴苛的懲戒。
刻骨疼痛向他襲來。
“陛下……寧哥哥……饒我……”
杜玉章神志是真的不清楚了,若是還有半分清醒,他絕不會吐出這舊時稱呼。可此刻,李廣寧是真切地聽了耳。正行兇的帝王長眉一揚,臉上神瞬間猙獰。他一下停了作,盯著杜玉章那張臉看。
本就是傾國傾城。此刻冷汗浸滿額頭,發也凌地粘在腮邊。這張臉慘白著,眼窩烏青,就連也是抖著毫無——可偏偏更加勾人,就連腮邊兩朵嫣紅,也更加艷得驚心魄。
“禍國殃民……妖孽!”
一個凄厲的聲音突然回現在李廣寧耳邊。那對著杜玉章發出預言的異域高僧,第一眼見到杜玉章就驚愕萬分,一定要當時還是皇子的李廣寧親手殺了他,才能絕了后患。
后來,李廣寧親手割了高僧的腦袋。那之后,再沒有人敢對著杜玉章這張臉,說出半句非議。
“妖孽?”李廣寧冷笑一聲,一口咬向杜玉章的鎖骨。那里留下深深的牙印,齒痕里都帶了。
“就算你真是妖孽,也休想逃朕邊。此生,你都只能是我的人——再別想有什麼他心!”
……
杜玉章醒來時,窗外冷幽幽的月正照在他上。書房的燭火已經熄滅了,奏折依舊七八糟散落在地上。書案上灑落的朱砂也干了,像是誰人干涸的跡。
杜玉章微微氣,眼睛向四周了一圈。李廣寧早就不知去向,這里只有他自己,衫破爛,躺在冰冷的地上。
也不是第一次,在暴的事之后,被獨個丟在隨便哪個角落了。可杜玉章心里還是陣陣心寒。他苦笑一聲,撐著地面坐起來。卻不想,間一甜,就是哇地一大口噴涌而出。
我這是,怎麼了?
杜玉章看著地上那一灘目驚心的紅,手指尖巍巍一下,像是不敢相信。可那黏膩溫熱的,卻告訴他,這不是夢。
卻不想此時,他膛里一陣剜心的疼。又是一大口,夾雜著黑褐塊一同涌出。不是地上,就連他襟上,都沾滿了大朵大朵的痕。
“杜大人,你可走了?”
突然,一聲不男不的呼喚在門外響起。那是書房的主管太監的聲音。杜玉章已經被這接連吐的事驚得失了神魂,一直到他呼喚到第三聲,才猛地驚醒,
“什麼?”
“杜大人,你還在呢?陛下囑咐我來書房收拾一番。等會兒,徐妃就來覲見了。”
徐妃……太后家族里為了控制李廣寧,特意送來的那個男妃徐燕秋?
第4章 .將你那下賤樣子給我收一收!
杜玉章心里一陣酸楚。卻強撐著一口氣,輕聲道,
“徐妃何時到?卻容我片刻。”
“哎呀,杜相!”那總管的聲音像是急了,“奴才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來催促左相。誰不知杜相您是陛下邊最得力的人,朝堂上百之首,陛下宮中……也是最得陛下心疼的?只是這是陛下親自吩咐的,奴才不比您杜大人的君恩如山。奴才只怕這就掉了腦袋了,還請杜相念在奴才忠心一片,恤奴才吧!”
宮中做事,自古敢得罪朝臣,卻不敢得罪寵妃。這總管太監是真怕惹杜玉章不高興,但他更怕得罪了徐妃,忤逆了皇帝。因此低下氣,求杜玉章自己走。
杜玉章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但他現在的況,又哪里走得了?
“既然如此,請總管大人稟告陛下。就說我嘔……”
——嘔不止,是真的走不得了。
可這一句話還沒等出口,門外就聽到一聲質問,
“你怎麼還在這里?朕不是你去收拾了書房,靜候徐妃麼?”
是李廣寧!他回來了?
杜玉章心中一驚。
他心中依舊惦念著邊關與和談,還想強撐著起,再求他一次。可他已然是筋疲力盡,才站起,眼前就是一花,直接跪倒在地。
李廣寧推開門走進來,正見到杜玉章半跪在地,不住息。他整張背都在外面,一頭烏青的頭發流淌在那艷滴的芍藥圖上,更增幾分艷。他頓時呼吸一滯。但他第一反應,竟是一腳將書房大門踢上,擋住了總管太監的視線。
“杜玉章!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青天白日出這幅樣子,是連宮中的太監也不放過嗎?”
一邊罵,他一邊掄起杜玉章的服,暴地丟在地上那人上。
杜玉章本來就難著,脅間悶痛不已,太疼痛裂。他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那袍丟過來直接罩住了他,更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眼前,只能看到地上那一灘灘跡,晃得他眼暈。可李廣寧沒得到他的回應,火氣頃刻就起來了。他吼了一句,
“趕給我滾起來,將你那下賤樣子收一收!”
暴怒之下,李廣寧又順手抄起什麼東西,狠狠砸了過去!這一次,卻與方才不同,那東西砸在杜玉章頭上時,是沉重地一聲悶響。杜玉章哼了一聲,子就像面條一樣,地倒在了地上。
李廣寧一愣。他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砸過去的,是一塊玉釦。這東西是整塊玉雕刻而,他賞給杜玉章用來搭配服。因為是給杜玉章的,他特意下令在玉上鑲滿了各寶石,貴重無比——也沉重無比。
“杜玉章?”
李廣寧上前一步,試探地問了一聲。可杜玉章耳邊鳴響不已,只想要嘔吐,哪能聽到他說話?更是一也不能了。
“杜玉章!你給朕起來!以為賴在地上,朕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了,是不是?”
這話說得嚴厲,李廣寧心頭卻是越揪越。李廣寧知道,只要他發怒,杜玉章從不敢置之不理——但這次,就算他這樣吼,杜玉章也還是一沒。
李廣寧又上前了一步。突然,他看到書案上淋漓不盡,仿佛——李廣寧腦子嗡地一聲,連氣都不會了。他只心神巨震,聲音一下子拔高起來——
“玉章!你……”
第5章 .你以為我真的在乎你是死是活?
他這次上前,撲通半跪在地,想把這人抱在懷里。他滿頭冷汗,手掌抖著。可沒等到他到那人的子,杜玉章就了一。
李廣寧立刻停了作。他臉上表仿佛劫后余生,后背已經被汗水打。這時候,他才顧上看了看那紅,卻發現這是他朱筆批用的朱砂,此刻整盤扣在地上,遠遠看去,就像是。
李廣寧臉驟然冷起來。他站起,下顎繃,了一道凌厲的曲線。
杜玉章實在沒有力氣,許久才將頭上罩著的袍扯下來。他依然是面慘白,頭目暈眩,坐起來了,又差點倒下去,只能倚著書案息。心里頭,他更是惶然——年紀輕輕,卻有了這樣病膏肓的癥狀,試問誰人不怕?
此刻見了李廣寧,杜玉章眼窩子一熱。他地出手去,抓住李廣寧的龍袍,像是抓住心頭最后一點藉。李廣寧在這兒,就像是定心骨,了他最后一稻草。
但他這些舉,在李廣寧眼里,更是惺惺作態了。他冷笑一聲,將杜玉章揪著頭發拽起來,
“你裝神弄鬼的給誰看?杜玉章,你不要以為你能糊弄得了朕!怎麼,你想告訴我嘔了,才弄了這一的猩紅?!”
“陛下,臣沒有裝神弄鬼……”
若不是真的難到不行,杜玉章不會這樣示弱。可他換來的,卻是一雙毫不容的手,狠命住杜玉章兩腮,生生將他的話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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