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小太監這話，段音離的神驀地一變。

傅雲墨最先反應過來，拉著就走。

景文帝著二人匆匆離去的背影，想到容清曼的世，不嘆了口氣側過頭對一旁的鄂清說“去庫裡看看，有什麼人參靈芝之類的給璃王他們帶去。”

鄂清垂眸“陛下，庫裡沒有您說的那些東西。”

他在心裡暗暗補充，心說您自己庫裡啥況心裡沒點數嗎？

哪還有人參靈芝啊！

即便有那也是從前了，如今早都到了璃王府了。

景文帝麵一僵。

暗道這老東西說那麼大聲乾嘛！他不要麵子的嘛！

想了想，他轉而看向另一側的皇後，試探道“那……不如先從皇後那裡拿，日後得了再還回去。”

從前端王子不好，皇後最好收集這些滋補之。

景文帝原以為那裡會有好些，誰知卻得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皇後憾道“臣妾這裡也沒有了。”

“哪兒去了？！”

“之前雲蘇中毒，子虧損的厲害，都拿去給他補子了。”

“……”關鍵時候一個都用不上。

景文帝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既然得知了容清曼的況，不表示一下終究說不過去。

璃王府有人參之類的靈藥那是璃王府的，他有是他的。

雖不等著他的這份救命，卻也好這長安城的人看看風向，免得何人有眼無珠給那孩子委屈。

沉默了片刻，景文帝對鄂清說“去拿兩大蘿卜。”

“什、什麼？！”鄂清險些以為自己聽岔了。

“大蘿卜！水靈靈、脆生生的大蘿卜！”景文帝剜了他一眼，心說他如今怎麼跟自己愈發沒有默契了“拿蘿卜去璃王府換兩人參，然後再給段家送去。”

“恐他們不答應啊。”

“他們敢！”

“……”鄂清心說他們有啥不敢的，您自己生的兒子什麼樣您自己不知道嗎？

璃王要是“不敢”，您豈會淪落到拿大蘿卜當人參的地步！

這話鄂清不敢說，隻默默退到殿外吩咐小太監拿白蘿卜去璃王府，還特意叮囑他的小徒弟若璃王府的人不肯遵旨就趕跑，免得捱揍。

傅雲竹坐在下首默默看著這一幕，心裡多到有些驚奇。

他竟不知，北燕如今是這般父慈子孝的況。

單從這一點而言，倒是比南楚強上許多。

父皇他……對老三很是優容啊。

眸微，傅雲竹起道“父皇，兒臣初回長安之時，您曾賞過許多東西給兒臣，兒臣記得那些賞賜裡就有一株千年人參，不如讓小太監去睿王府取了給段家送去。”

“不必，你子不好，那人參是留給你用的。”

“可那位容姑娘不是命垂危嗎？”

“若當真需要用到人參，老三府裡有的是，朕不過是走個過場，給那孩子一些麵罷了。”

“……原來如此。”

傅雲竹狀似放心的笑笑，掩在袖管之下的手微微握，麵上卻無異。

原來，自己當寶貝的人參，璃王府有的是。

嗬！可笑！

段府。

傅雲墨和段音離匆忙趕到的時候，容清曼的況已經很不好了。

麵如紙，大限將至。

段崢是眼可見的焦急擔憂，活像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人是段音離一般。

江氏雖也憂心，程度卻遠不及他。

再說段崢一見段音離來了，麵上也未有毫輕鬆之。

倘或阿離有醫治心疾的法子早便說了，不會等到今日。

可即使明知道這一點，段崢也還是想找來給容清曼瞧瞧，想著萬一有什麼辦法能吊住命，讓那孩子多活幾日呢。

無論如何，他都沒辦法眼睜睜的讓那孩子等死啊。

段音離給容清曼施了針，暫時保住了的命，讓的氣息比之前強了一點點。

但也隻是短時間有效果，要不了多久便會反復。

段音離坐在容清曼的榻邊，盯著那幾銀針出神。

片刻後收針，低聲對段崢說“爹爹在此看護曼曼，我去給弄點藥，看看能不能有些作用。”

段崢下意識要跟著“我幫你。”

“不用，傅雲墨幫我就行了。”

要以藥，爹爹在場不合適。

不是擔心他知道這個，而是不想讓他為自己擔憂。

用一個兒放去救另一個兒，爹爹若是知道了，想必要自責愧疚的。

而不想他難過，還是瞞著他比較好。

走到外間，段音離徑自拉著傅雲墨去了廂房。

因為恐煙氣嗆到容清曼，素日丫鬟煎藥都是在這裡的。

揮退了下人之後，段音離輕輕摳了兩下桌角，說“傅雲墨，我想用……”

還未說完，傅雲墨忽然低頭親了一下，打斷了的話。

他低頭看著，麵上竟帶著笑“阿離想以藥試試看會不會有效，對不對？”

“……嗯。”

之前答應過他若有朝一日需要放去救何人，不會瞞著他的。

何況會有傷口，想瞞也瞞不住。

“我不知道這法子會不會有效，是剛剛纔想到的，想試試。”就算死馬當活馬醫吧，沒辦法什麼都不做看著容清曼這麼死了。

“好，試試。”

說著，傅雲墨忽然起桌上剪藥用的剪刀劃傷了自己的手。

段音離一驚“你做什麼？！”

要給他包紮，卻被他躲過。

傅雲墨拿過一隻茶碗來接，另一隻完好的手摟住段音離不讓，覆在耳畔輕聲道“阿離，我的也可以。”

“你……”

“我在二師父的一本醫書中看到了相關的記載，如你這般終日與麒麟蠱為伴，所得百毒不侵之軀，這個過程漫長而安全。

但還有一種方法，就是用藥催之，雖然兇險，但最終效果是一樣的。

而且我已經拿初一和十六試驗過了，以我為引服藥的初一果然好的更快，是以你不必擔心會有何問題。”

段音離越聽眉頭皺的越。

似是氣到了，眼眶紅紅的，卻又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竟像被氣糊塗了似的像老者一樣訓斥道“胡鬧！”

傅雲墨聞言不失笑，臉輕輕埋進了的頸間笑聲距離耳邊很近。

他乖乖認錯“好好好，是我胡鬧，下次我不再這樣了，阿離別氣。”

“我、我不是生氣啊。”是心疼。

就說那日翻到一本醫書上了一頁，原來是被他給撕下去了。

怪不得他終日將麒麟蠱掛在上，有事兒沒事兒就餵它喝，看到好幾次有幾條銀纏在他腕間。

明明是因為被毒藥和麒麟蠱作用才日漸消瘦，偏還騙說是累的。

傅雲墨拿臉蹭了蹭的脖子，撒求饒似的“好了阿離，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這法子雖兇險其實不過是擔心有人不住毒藥的折磨而自盡，並不是真的會要人命。

你想想，我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置於險境把你一個人丟下呢？”

他這樣說完，段音離更想哭了。

不住毒藥的折磨而自盡……可想而知那藥得是有多兇猛、多難熬。

“傅雲墨……”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總覺得在上割個小口子不算什麼，放點藥也沒關係，可是阿離，救一個人是沒關係，但如果要救很多人呢？

你視段府為家，若這府中之人有何意外，你告訴我，你豈會坐視不理？

還有你幾位師父和涼月他們，皆是你珍視在意的人。

你瞧，有那麼多人被你放在心上，萬一哪天誰有什麼意外，你一個人豈能救得過來。

可有我就不一樣了。

我一個大男人，破個皮流點也沒什麼，隻要你疼疼我就好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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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謀之錦繡醫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