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顧若離的決定,琥珀很是不解,明明可以對那個人避而遠之,為什麼主子還要幫進宮?
「主子?」琥珀猶豫了一下,「您這樣,不是幫了那賤人一把?若是進宮,萬一被皇上和太後瞧見了,豈非惹出大禍?」
琥珀口中的大禍意指什麼,顧若離心知肚明。
靳月的那張臉……
「我隻是想幫王妃一把,不管進宮會不會出事,都得算在燕王妃的頭上,我不過是……孝順婆婆罷了!」顧若離斜睨一眼,「記住了嗎?」
「是!」琥珀躬,「那主子您……是要宮嗎?」
可不得宮嘛!
承歡宮。
顧白笑靨溫和,「若離,你當知道,這宮宴不是尋常人可以參與的,除非你有合適的理由說服我,否則姐姐是不會答應的。這是宮規,並非我一人可以做主!為宮妃,當謹遵宮規,這是最基本的堅守。」
「玉妃娘娘,並非主子想……」琥珀頗為為難,「是王妃!」
「燕王妃?」顧白眉心微凝,「怎麼,又為難你了?」
顧若離搖搖頭,眸略顯閃爍,「姐姐不答應就算了,當我沒說。」
見起要走,顧白忙不迭拽住,「你把話說清楚,怎麼又跟燕王妃扯上關係?難道說,是王妃讓你來求宮帖?這個子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連燕王妃那麼驕傲的人,都會對另眼相看?」
「姐姐還是別知道那麼多為好,我怕您知道了,又該為我擔心了!」顧若離半垂著眉眼,瞧著像是委屈,又不像委屈,好似頗為忍,一副故作淡然之態。
顧白心善,見不得妹妹被欺負。
「你如此這般,一句話都不說,我纔是真的要急死。」顧白輕嘆,「來,坐下,慢慢說。」
顧若離乖順的點點頭,「靳月!」
此言一出,剛剛沾著凳子的顧白,蹭的一下站起來,「你說什麼?什麼?你再說一遍!」
「靳月!」顧若離仰頭。
「娘娘!」二月快速攙住顧白,「您這麼激作甚?坐下來好好說,可莫要激壞了子。」
顧白掩不住角的笑,確實打心眼裡高興,「小王妃回來了,這倒是極好的。靳統領功夫好,子好,最是大度溫和。若是回來了,定然會幫著你說話,燕王妃也就不會再因為當年的事,而遷怒你!」
「姐姐說得是。」顧若離笑得有些酸,「但是現在有個問題,小王妃似乎是不太記得以前發生過的事,所以小王爺和王妃有些不知所措。」
「要請太醫嗎?」顧白皺了皺眉,「不太記得?是不是因為傷得太重?」
二月輕嘆,「娘娘,這都兩三年了,什麼傷能拖個兩三年?」
「也對!」顧白抿,「那這樣吧,我讓二月去送宮帖,免得你和王妃為難,待進了宮,我請皇上讓太醫為診治,若是能治好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太醫治不好也不怕,廣招天下名醫,總有希對吧?」
顧若離眸中帶淚,「多謝姐姐為小王妃謀劃。」
「不用謝我,我是真的敬重。」顧白輕嘆,「做了我想做而沒能力做的事,小時候我也想跟爹孃一起,起征戰沙場,去見識見識那萬裡黃沙,保家衛國,鋤強扶弱。可惜了,爹不肯教我武功!」
不管怎麼求,爹都隻有一句話,「免談!」
「可能是大孃的事兒,對爹的影響太大了,所以他不希子太過剛烈。」顧若離起行禮,「姐姐,此事就拜託您了,若是小王妃能治好病,於皇上而言,也是有好的,您說呢?」
顧白原是想問為什麼,可二月輕輕搖頭,便什麼都不說了。
待顧若離走後,顧白別著頭,瞧了二月一眼,「現在可以說了嗎?」
「奴婢就是覺得,二小姐不懷好意,一定又想蹭您的便宜。」二月撇撇,「娘娘,這小王妃若真的回來了,真的子不適,為什麼要二小姐來求您,燕王不能自個去求皇上嗎?這繞了一大圈的,未免太過刻意了吧?」
「你是說,在求功勞?」顧白端起杯盞淺呷一口,「二月,我知道你不喜歡,隻是……」
二月搖搖頭,「奴婢沒有不喜歡,奴婢也知道,娘娘您對二小姐好,其實是因為二夫人的緣故,想讓二夫人多照顧著侯爺。」
「我爹年紀大了。」顧白放下手中杯盞,麵上帶著些許哀傷,「他需要有人照顧,而我在宮裡,什麼都給不了他,隻能對若離和二孃好一些,借著們的手,讓爹的晚年過得順遂。」
二月垂眸,小聲嘀咕,「可是侯爺都跑了很久了,您還這樣對二小姐和二夫人,有用嗎?侯爺若是真的喜歡二夫人,二夫人若是真的對侯爺好,侯爺用得著跑嗎?」
「你這丫頭!」顧白被逗笑了,「我爹那是閑不住,行軍打仗慣了,讓他乖乖待在侯府清福,他早就悶得發慌了。」
「那也該帶著二夫人,不至於一個人跑了。」二月翻個白眼。
顧白愣了愣,「你……」
這話該怎麼接?
想了想,顧白嘆口氣,接不下二月這話茬,隻好保持緘默。
「其實主子您真的不用對二小姐這麼好,回頭在外頭惹了麻煩,還得連累您!」二月低聲規勸,「奴婢可都看著呢,每次有所求,您都應了。皇上不高興,太後娘娘也不高興,您自個也唉聲嘆氣的,何必呢?」
「到底也是我爹的骨,我……」心裡也明白,隻是不懂得如何拒絕。
從小到大,沒有母親的陪伴,把對於親的求,深深的在心底。
雖然爹疼至極,可爹不常在家裡,時常忙於公務,所以顧白的年,經常是獨自一人發獃。就像說書先生說的那樣,沒孃的孩子,真的像草!
尤其是看到顧若離依偎在二孃的懷裡,顧白是歆羨的。
可不敢靠過去,親娘始終是親娘,後母終究是後母,沒有融進骨子裡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會變你的。
瞧著主子眼底掠過的哀傷,二月心頭了,自小跟著顧白長大,豈會不明白顧白的心思。待顧白午睡歇下,二月讓人悄悄的給皇帝遞了訊息。
顧若離讓主子不要告訴任何人,可二月沒答應!
書房。
宋玄青著眉心,「宮帖?」
海晟點點頭,「是!二月姑娘是這麼說的,顧側妃問玉妃娘娘要了宮帖,去請……請靳月!」
「不是死了嗎?」宋玄青隻覺得眼皮子突突跳,「詐了?」
「皇上,這青天白日的,哪能呢!」海晟了懷中的拂塵,「二月姑娘說了,這靳統領跟以前不一樣,是不記得以前的事。不過,奴纔想著……」
宋玄青眼皮一掀,「說吧,免得憋死!」
海晟嘿嘿一笑,「皇上,奴纔是覺得,這顧側妃出手,一準沒好事。」
「廢話,這還用你說,朕又不是瞎子!」宋玄青翻個白眼。
海晟往前湊了湊,「奴才的意思是,八要幹壞事吧?之前的靳統領是怎麼沒的,應該比誰都清楚,現在還敢把……咳咳,往宮裡帶,您說是為了什麼呢?」
「咳咳,自然不是好事。」宋玄青咂吧著,「關鍵是,人之間的事,朕不好手,否則朕也會變得婆婆媽媽的。」
「那皇上,這咳咳的事,就不管了?」海晟問。
能不管嗎?
這顧若離以前鬧得燕王府飛狗跳也就算了,現在跑宮裡攪合,萬一把他這後宮也給鬧得犬不寧,他這皇帝的臉往那兒擱?
不管,他一個大周皇帝,對付一個臭小丫頭……傳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
宋玄青出食指,沖海晟勾勾手指頭。
海晟趕附耳上前,「皇上?」
「去告訴太後。」宋玄青悄悄說。
海晟點頭,「奴才這就去。」
說著,他掉頭就走。
「回來!」宋玄青低喝。
海晟一愣,又屁顛顛的轉回皇帝跟前,「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別讓太後知道,是朕說的。」宋玄青冷聲補充,「若是母後曉得是朕在背後搗鼓,朕就揪了你的耳朵,記住了嗎?」
「是是是!」海晟連連點頭,「奴才知道!」
太後不喜歡皇帝太過手後宮的事,畢竟一個皇帝,沉迷後宮的瑣碎,不是朝堂之福。
「快去!」宋玄青努努。
海晟行了禮,撒往外跑。
慈安宮。
太後正挽著袖子,打理著牆角的蘭花,「愈發神了!」
「太後娘娘!」芳澤疾步行來。
齊太後手裡還著黃葉,見著芳澤這般神態,不由的眉心一,「又怎麼了?」
「奴婢剛剛聽得外頭有點靜,所以呢就去打聽了一下,您猜怎麼著?」芳澤畢恭畢敬的接過盤子,去承接太後手裡的黃葉。
太後挑眉嘆口氣,「賞宴要出問題了?」
「太後就是太後。」芳澤將盤子遞給宮婢,親自去端了溫水。
在水盆裡洗了手,太後在院中坐下,芳澤仔細的為太後著凝脂,「顧側妃進了宮,玉妃娘娘就遞出了宮帖,送去了傅家。」
「哪個傅家?」太後問。
「還能是哪個傅家,自然是京都城,首屈一指的富賈之家。」芳澤輕嘆。
手一,太後顧自著手,「這是哀家的賞宴,又不是市井街頭,是誰都能進來的嗎?若是如此,這還是什麼皇宮大?乾脆,哀家把這六宮大權給顧若離,讓來執掌後宮罷了!」
「娘娘,您別生氣啊!」芳澤勸,「奴婢還沒說完呢!」
「你這還沒說完,哀家這一口氣就上來了,等你說完,哀家墳頭草都高了!」太後起,「真是讓這顧白給氣死了,白白,真是……白紙一張。」
芳澤緩步上前,「奴婢覺得,這事兒頗為蹊蹺。」
「下給傅家的誰了?不會讓那一大家子都進來吧?」太後問。
芳澤搖頭,「玉妃雖然疼妹妹,可也不可能無視宮規。」
「這倒是。」太後鬆了口氣。
「說是傅家的五夫人,就是之前那位,差點被郡主搶了相公的靳姑娘。」芳澤頓了頓,聲音稍緩,心裡亦是有點忌憚,「聽說跟……跟燕王府的小王妃,重名!」
太後不以為意,「世間重名的多了去,難道還不許別人靳月?」
「若隻是重名倒也罷了!」芳澤垂眸。
太後一聽不對,什麼倒也罷了?回過頭,太後目銳利的盯著芳澤,「再吞吞吐吐的,罰你出宮嫁人!」
「太後!」芳澤慌忙抬頭,麵上頗為著急。
「同你開個玩笑。」太後嘆口氣,「那丫頭是個好樣的,就是跟錯了主,哀家見過,生得還算清秀,就是太過老沉,讓人瞧著有些悶,不那麼有趣罷了!」
芳澤著嗓子低低的說,「同名同姓,同一張臉!」
子,駭然僵直,太後臉上的笑意,瞬時以眼可見的速度消退,剎那間冰霜凝結,「你說什麼?」
「顧側妃說,這位傅家的五夫人,和當年的小王妃長得一模一樣。」芳澤斂眸,「奴婢已經派人去查了,若是真當如此,那麼燕王府把人往宮裡送,其目的……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可惡!」太後咬著後槽牙。
「太後?太後!您別著急,奴婢已經讓人去查了,太後……」
芳澤疾追。
旁人隻知太後喜怒無常,哪曉得太後究竟為何怒,唯有芳澤知道,太後心裡,也有旁人不知的之。
宮帖進了傅家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震驚的。
傅正柏和傅九卿都不在,是傅雲傑、傅雲驍兄弟麵麵相覷,以為自己聽錯了。
「給我的?」靳月也以為自己聽錯了。
二月親自來送的宮帖,這是央著主子,才換來的機會,為的就是親眼瞧一瞧。不看還好,一看委實嚇一跳。數年前,靳統領宮謝恩的時候,二月跟著主子,遠遠的看過一眼,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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