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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和長公主的效率真不是蓋的！

於明朗娶媳婦兒的正日子還沒到，就高高興興地拿著滿紙黑歷史到了慶林長公主家，還約了鄭琰一塊兒來：“我就看這小子不是好東西！看看看看，出門兒勾搭小娘子去了，他也沒了稟告父母，就把人帶回來了！”

慶林長公主的眼睛嗖地睜大了，奪過紙來一看：“壞了壞了！”

宜和長公主不明所以：“怎麼了？”

慶林長公主冷著一張臉：“鄴侯已過繼他爲嗣子，國子監那個老貨作冰人，把駙馬的侄孫兒阿寶說給了這小子！鄴侯夫婦已點頭了。”

真是神展開啊！

鄭琰懷著八卦的心聽著，對於坑過老師的顧氏一家，是沒啥好的。只是想到顧彝是顧鼐的妹妹，而顧鼐這小子平時也沒有過份的舉，心裡又有點兒怪怪的。

慶林長公主把手中字紙遞給鄭琰：“看看吧。這小子不好對付。”

還真是不好對付，蔣卓娶的這一位，並不能算是娶。蔣某人也是走過程度的，他老人家得了，過了繼，跑去探恩師。不巧老師病重，把獨生託付給他，擔心自己死了沒人照顧兒，當場跟蔣某人定了婚約，然後就去死了。手續非常齊全，鄭琰嘲笑於明朗不清不楚，蔣卓與是英雄所見略同。

偏偏京裡鄴侯爲嗣子訂了名門顧氏，這一是父母給訂的婚。

兩下撞上了。

兩邊都算是合法，師妹這裡有父命，且事急從權，法理不外人。顧彝這裡是正經八百的父母之命妁之言，不但合理，它還合法。

每個深小師妹的令狐沖，都會遇到一個任盈盈。

每一個金刀駙馬，最後都跟黃老邪的閨跑掉了。

蔣卓，你咋選喲～

鄭琰著下，又看看慶林長公主：“先生會怎麼辦？”

“你說呢？”

“就算阿爹不理會，這個……葉廣學、韋知勉，都不是死人呢。”

宜和長公主雙手一合把字紙拍在手裡：“既這麼著，咱們就兩不相幫罷。”

這樣也算厚道了。

厚道了，卻有人不肯厚道。第一，顧氏不肯吃虧，第二，季繁摻和進來了。

季先生是做過的人，蔣卓在他那裡還過一些指點，這回知私自娶妻不妥，乾脆在恩師的靈堂上寫了封真意切的信寄到了老上級那裡，請求援助。季老先生老而不死，還活得朗，他給在京的三位最耀眼的學生都寫了信。

鄭靖業、顧益純、李俊，頭一次有志一同地在心裡把季老師罵了個半死！剛剛被拎回來重新做的李俊在朝會上與師兄們出了惺惺相惜的目。

朝堂上就此展開了禮儀之爭——究竟哪門親事算合法？或者說，蔣卓先訂的這一位，算不算合法？是做妻還是做妾？按照正經的婚姻法，這世上就沒有什麼兩頭大的說法，從來大老婆只有一個，什麼平妻都是胡扯！不是東風倒西風，就是西風倒東風，必須辯出個誰是誰非來。

由於蔣卓有季繁這個形靠山，大家也不好說得太過份，於是辯來辯去。

各路人馬煽風點火，各爲利益，葉、韋二人是希蔣、顧反目的，蔣氏當然只承認鄴侯訂的這門親事，陳氏想攪黃蔣顧聯姻，趙氏想彌合。反是鄭、顧二人，被季老師一封書信了過來，有什麼話都要嚥下去，安安靜靜地聽人辯論。

朝中各人從婚姻繼續法等各個角度進行剖析，許久都沒有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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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怎樣了啊？”鄭琰非常八卦地問池修之，“聖上怎麼說？”

“聖上也犯愁。蔣卓離京的時候京中尚未定婚，他是不知。他已出仕，自己答應了婚事再回稟也是可以的。閔氏（師妹）之婚，也不是無茍合。京中父母爲子定婚，就更合理合法了。再者，此案一判，從此便定例，關係甚大。”

此時除了律條之外，還兼行判例法，有的時候，判例法因爲便捷，適用得更廣泛，很有羣衆基礎。

“還有人翻出季先生的例子來了。”池修之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季某人的老婆，就是他師妹，婚事是他自己答應的，還合理合法地過了幾十年。當然，他家裡爹媽沒給另訂婚。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證明，季先生的做法是可行的。

事爭論了個沒完沒了，還是蔣卓解了難題。首先，他死認了閔氏，其次，鄴侯是給嗣子定的婚事，他不做嗣子就行了。這樣，他不失信於人，蔣氏也不失信於人。只是造化弄人罷了。

顧氏心中有氣，卻不得不忍氣嫁，再由著自家被人天天在裡過來過去的，顧氏面何在？蔣氏也想把這段公案了結。兩家又笑相對了，顧氏贊蔣卓高義，想來他弟弟也是不差的。蔣氏謝顧氏明理，想來顧彝也會是個好媳婦。兩家不斷地輿論造勢，還有季繁這貨在中間唱高調，蔣、顧兩家居然了禮儀之家的典範！

皆大歡喜。

只苦了朝廷，不得不頒下法令：未經稟父母，娶的老婆都不算——除非爹媽都死了，或者爹死娘嫁人。

“這個蔣卓真是做得出來啊！”對著這樣的結果，鄭琰也只有嘆了，“不管這個了，阿舅家給你帖子了麼？到時候別太管那個新郎倌兒，我看他未必樂意的，”又把前因後果說了，“白氏是前行有虧，可是遇上於五郎，也算是倒了八百輩子黴了。”

池修之道：“事並不難辦，端看男人下不下得了狠心，看男人有沒有把妻子放在心裡，肯不肯爲去想。蔣卓於明朗，霄壤之別。蔣卓對他師妹是有良心的，有這份心智，蔣某人只怕前途無量。”

鄭琰一挑眉：“師兄師妹的，我聽著怎麼那麼怪呢。”

“嗯，是怪了點兒，該是相公娘子。”

“好大口氣～”相公可不是隨便的喲。

池修之目灼灼：“男人總該爲妻子做點什麼，總該有本事爲妻子做事。”

作者有話要說：國家是真能夠爲了婚姻繼續會議開這樣的會的。西晉末年，永嘉之，許多家庭都被戰打散，也有以前跟老婆路上走失，渡江後另娶，結果原來老婆又找了來的。總之很，皇帝不得不召集大臣來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