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記?”大娘瞇著眼,皺起眉頭似乎在回想什麼。
傅歸荑目灼灼盯著,大娘被眼里的震了一下。
“好像,有個這麼長的疤痕。”大娘用手比劃了一個手掌長的距離。
傅歸荑的眼睛更亮了,聲音有些:“您確定是疤痕,而不是胎記?”
“不像胎記,想是從什麼高掉下來,磕著了。”大娘愣了一下,旋即連連擺手,篤定道:“對,不是胎記。”
傅歸荑的指尖深陷掌心,全抖地哦了一聲。
麻木地扯下自己的沉甸甸的荷包放在這位大娘的手里,轉就走。
“哎,這太多了,小公子,我這拿得心里不踏實,你拿回去吧,這些也不是什麼,隨意找個人打聽就能清楚。”大娘追上來要還給傅歸荑。
傅歸荑僵地笑了笑:“您這樣了解他,平日肯定沒幫忙照顧,這點不算什麼,就當我替他謝謝你。”
說罷又推了回去。
傅歸荑離開那間有些破敗的屋子,面無表地往回走,鄧意跟在后面亦步亦趨。
心大起大落,渾一下子有些使不上力氣,走在路上的時候有個人不小心撞了一下,傅歸荑差點跌倒,幸好鄧意及時扶了一把。
“你聽到了?”傅歸荑的聲音像是飄在空中:“是不是他?”
“一定是他。”鄧意眼神肯定。
傅歸荑卻忽然害怕起來:“萬一、萬一不……”
鄧意逾矩地用食指輕的雙,堵住即將說出口的話:“沒有萬一,只有他。”
他的話像是有力量一般,傅歸荑眼里的慌很快變為鎮定。
一直跟著他們的裴璟二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裴璟渾散發著沉抑的氣勢,冷得幾乎要將人活活凍死,他的脯急劇起伏著,目視前方,眸底泛著兇意。
秦平歸時刻觀察他的狀態,生怕他一沖出去就砍了那個鄧意的。
不過好在最后他什麼也沒做,趕在傅歸荑回宮之前先一步到東宮。
剛一回來,下面的人來報太醫院的太醫前來求見。
裴璟人進來。
大門閉,屋里死一般的寂靜。
裴璟臉戾,眸冷鷙,他著跪在底下的惶惶瑟瑟的太醫,半晌吐出冰坨子一般的話語。
“你說的是否屬實,沒有半字虛言。”
太醫整個人哆嗦起來,指天發誓:“這關乎太子殿下玉安危,茲事大,臣不敢妄言。”
說罷,他慌忙將那本記載著蒼云九州境的奇珍藥材書籍翻開,雙手奉上。
裴璟垂眸,一目十行地掃了過去。
待看清上面某味藥材的功效及副作用后,眸子倏地寒迸,整個人像被子狠狠敲了一下,震得他頭皮發麻。
“好,好,好。”裴璟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后大笑一聲,忽地對著桌子重重拍了一掌,力道之大震得桌面上的茶盞直接騰空而起,砸在地上了碎片。
“傅歸荑。”裴璟反復念著這個名字,膛劇烈的起伏,息聲連綿不絕。
跪在地上的太醫不知太子口中的這個人是誰,但聽得心驚跳。
太子殿下的嗓音愈發凄厲,到了最后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恨意,像要把口中之人嚼碎了,磨扁了,再一口一口吞吃腹。
他猛地起,一腳踢翻目之所及的一切能看到的東西,又冷著臉一言不發地取來佩劍,將屋的桌椅板凳通通砍兩半。
太醫臉白如紙,跪在地上閉著眼一團,恨不得能找個地鉆進去,他生怕這位主一個不注意將自己也給砍殺了。
咔嚓聲接連響起,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裴璟發泄完心中的暴怒后扔了劍,清脆的撞擊聲嚇得太醫睜開眼。
“這件事,除你我之外,還有誰知道?”裴璟額頭的青筋突突地狂跳,雙目微赤,像闖人間的惡鬼。
太醫心里清楚,給太子下藥,還是下的如此大逆不道,用心險惡的藥,這可是要凌遲死,誅殺九族的重罪。
他哪里敢往外說半個字,慌忙道:“沒有,除了太子殿下,就是臣。”
“很好。”裴璟目凌厲地盯著太醫,一字一頓道:“若有第三個人知曉今日之事,孤就將你九族挫骨揚灰。”
“臣明白!臣明白!”太醫伏地而跪,砰砰磕頭。
“起來。”裴璟收拾好心,冷冷問:“完全排出此毒,需要多久時間。”
“這種毒劑量不多,半個月可自行排出外……”太醫在裴璟沉厲的目下立刻改口:“若配合臣的針灸之,五日即可。”
五日。
裴璟死死抿著,線拉一條不近人的直線。
“立刻開始。往后四日孤會遣人去接你來東宮,注意掩人耳目,不要被發現。”他語氣嚴厲,著令人窒息的威。
太醫恭敬稱是,屏住呼吸在一片廢墟中替裴璟施針。
周圍的空氣十分沉抑,偶爾只能聽見輕微的針皮之聲。
裴璟雙眸閉,面冷淡,再看不出半點緒。
唯有滿屋的狼藉方能證明裴璟此時此刻心極致的狂怒。
傅歸荑竟敢如此對他。
那樣一不算健碩的軀里面,是裝了一顆怎樣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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