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嚎的聲音響徹整個院子。

陸仁和花十一娘全都驚詫於這看起來清秀瘦弱的姑娘，怎麼這般的中氣十足？

而且，大當家的二當家的？

這又算是什麼稱呼？

難道說順風鏢局，其實是土匪從良？

兩個人面面相覷，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眸子裡的困。

甄小小卻拿眼睛掃了一圈，不見蘇陌和楊小云，不納悶：

“大當家的呢？”

陳定海咳嗽了一聲：

“小小進來，豬馬上就到。”

“哦！！”

甄小小不愧是甄小小，一聽到豬馬上就到，什麼大當家的二當家的，頃刻就給拋之九霄雲外。

反正大當家的二當家的，這麼大年紀了，也不會走丟了，就算是走丟了也能找回來。

自己跟牧山山，不也從小靜山，千里迢迢的跑到了天景門嗎？

當即拉著牧山山，跟著陳定海就進了正廳。

陸仁他們本來還打算圍觀一下，不過看陳定海沒有邀請他們的意思，再加上他們這幾日，還有自己的事要做，就沒有跟上來。

而甄小小和牧山山跟著陳定海進了正廳，也沒見到豬，反倒是看到了蘇陌和楊小云他們。

“大當家的，二當家的！”

甄小小眼睛一亮：

“豬呢？”

“……”

蘇陌以手扶額，輕輕地嘆了口氣：

“豬一會就到。”

說話間看了牧山山一眼：

“怎麼把這樣？”

方纔天景門的人來門，蘇陌沒等出去呢，就聽到了甄小小的哀嚎。

知道這丫頭守不住，就索從窗口繞到了正廳裡等著。

牧山山聽蘇陌詢問，眼瞅了甄小小一眼之後，這才趕說道：

“至尊有所不知。

“龍食量驚人，這一路走來，拿的盤纏本就不夠花的。

“最後只能偏行荒野，打些野味來吃。

“只是咱們兩個廚藝都不太好，打來的野豬野狼什麼的，味道大的驚人，全然不香。

“龍節食，最近都瘦了一圈了。”

言說至此，滿臉都是可憐。

好一個節食。

蘇陌忍不住瞥了甄小小一眼，微微一笑：

“差事辦砸了，還好意思過來跟我討吃的？

“說吧，誰的主意？”

甄小小一聽沒有吃的，頓時蔫頭耷腦。

牧山山卻是臉一變，趕站起來，跪在地上：

“是……是屬下的主意，還請至尊降罪。”

蘇陌讓們看管蓮教教主。

借麒麟劍客的這趟鏢，將人送到小靜山。

結果這人卻跑了。

兩個人以信鷹跟蘇陌通訊，雖然自領罪責，但是到了跟前，到底還是膽怯了。

主要是甄小小擔心蘇陌扣的口糧。

日日夜夜，憂思不已。

可謂是食不下咽，寢不安枕。

牧山山對龍忠心耿耿，甚至還在蘇陌之上。

眼瞅著甄小小一頓飯就只能吃下一桌酒席了，這纔給獻計。

說大當家的最是疼你。

這一次雖然是辦砸了差事，讓那蓮教教主跑了。

但是，扣口糧什麼的，也未必就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你只要裝裝可憐，賣賣委屈，至尊一見你都這般模樣了，一心疼，懲罰的事，可能也就放下了。

甄小小懵懵懂懂，別的沒聽明白，但是知道這麼做就不會有懲罰了。

當即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而且，嚴格來講們這也不算是欺騙。

眼瞅著就要到了這天景門的時候，兩個人確實是節食了一番。

甄小小這會都了兩天了。

屬實是飢腸轆轆。

事原委如此這般的說完了之後，蘇陌拿手點指這兩個丫頭：

“真有出息！

“蓮教教主會跑，本就在我的預料之中。

“讓你們將蓮教教主送到小靜山，給玉書老人，這差事你們也辦完了。

“我可曾說過，要讓你們將人帶回來嗎？”

蘇陌這話一出口，牧山山就是一愣。

甄小小看楞，自己也趕跟著楞。

只不過腦子裡想的全都是，這豬什麼時候會來？

豬不來，來個豬頭也行啊。

牧山山卻是恍然大悟，原來這差事他們沒有辦砸。

所謂的懲罰本就不存在。

而且仔細想想蘇陌當是給們的回信，也只是讓他們來天景門尋順風鏢局。

可沒有說要對們如何懲戒。

那自己這一番，豈非是自作聰明？

想到這裡，的臉越發沉重，一個頭磕在地上：

“是屬下錯了，請至尊責罰。”

“事雖然不大，但是你竟然想要騙我。”

蘇陌輕輕搖頭，臉上多有些失之：

“牧山山，你回南海去吧。”

牧山山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連忙擡頭看向蘇陌：

“至尊不要趕我走啊。

“您打我罵我都，如果實在不解恨，屬下願領一切責罰。

“只求您莫要趕我走啊。”

“我知你效忠於我，全都是因爲龍。

“只是小小隨我多年，從來不知欺瞞爲何。

“天真率直，不染塵埃。

“你隨在的邊，明知道天如此，卻不往正途引領。

“反而帶著跟我玩心眼？”

蘇陌的手指頭在桌面上輕輕敲打。

“屬下知罪，屬下知罪。”

牧山山連連磕頭。

知道這一次可不是鬧著玩的了。

蘇陌脾氣從來很好，縱然是當面有些忤逆，他也只是一笑而過。

但是這一次明顯是了真怒。

甄小小也看出氣氛不對，哪怕腹如擂鼓，也強行忍耐，小心翼翼的看了蘇陌一眼：

“大當家的，你生氣了啊……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小小不吃豬就是了。”

蘇陌看模樣，輕輕嘆了口氣：

“你可知，我在氣什麼？”

“不知道啊，是不是因爲我太能吃了？”

甄小小眨了眨眼睛。

“你隨我數年時間，我可曾在吃穿二字之上，苛待於你？”

“這自然沒有，大當家的大方的很。”

甄小小立刻回道：

“就算是偶爾說要剋扣我的口糧，也沒有真的扣過。”

“還算是你有幾分良心。”

蘇陌嘆了口氣，知道跟甄小小說這個，是說不通的。

轉而看了一眼仍舊磕頭的牧山山，這會這姑娘腦門上已經鮮淋漓。

正廳之楊小云，魏紫，小司徒，陳定海等人都在。

卻無一人敢給求。

終究是蘇陌輕輕搖了搖頭：

“行了。”

牧山山擡頭看蘇陌，額頭的鮮和眼角的淚水同混在一起，流淌下來：

“至尊不趕我走了？”

“牧山山，你且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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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只是看在你對小小忠心耿耿的份上。

“倘若再有一次。

“可就不是趕你走這般簡單了。”

蘇陌的聲音不大，然而一字一句，卻全都敲進了牧山山的心頭。

牧山山連連點頭：

“是，屬下明白。

“絕不敢再犯。”

蘇陌輕輕點頭，又看了甄小小一眼，對牧山山說道：

“你聰明伶俐，小小天單純。

“你既然對忠心耿耿，更應該引領往正道上走。

“莫要教耍。

“另外，今日之事，非同小可。

“我雖然不趕你走。

“但是卻也不能就這般由著你。

“如今大戰在即，不給你上另添新傷。

“待等庭山之事結束之後，你自己來我面前領三十杖。

“權當給你長個記。”

“是，屬下叩謝至尊。”

牧山山言說至此，又是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軀抖，屬實是嚇得不輕。

蘇陌輕輕擺手，讓起來。

繼而看了小司徒一眼。

小司徒微微點頭，自懷中取出藥膏，給牧山山理額頭傷勢。

磕頭極狠，生怕蘇陌真的將趕回南海。

磕頭的時候也不敢用力迴護。

以至於傷勢頗重。

如今縱然站起來，腳下也是虛浮，有些站不住腳。

小司徒給理了一下腦袋上的傷勢，包紮好了之後，正好有天景門的人送來了飯食。

只不過這會被順風鏢局的其他人擋在了房間之外。

蘇陌看了甄小小一眼，輕聲說道：

“吃飯吧，吃完了好好休息。”

“恩。”

甄小小點了點頭，蘇陌這邊已經領著楊小云們離開了。

房間裡就剩下了陳定海跟們兩個面面相覷。

最後陳定海嘆了口氣，讓鏢局的活計將食送了上來。

不過片刻就擺了滿滿一桌子。

甄小小坐在跟前，拿起一個醬肘子，就要啃。

可是到了跟前，卻又嘆了口氣：

“大當家的會不會也了，所以才心不好？”

回頭看向陳定海。

陳定海則輕輕搖頭：

“小小姑娘儘管吃就是了。

“至尊他如今……就算是了，只怕也吃不下的。”

甄小小有些迷茫，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給他留一點，他飯量小，留點就夠了。”

說話間，站起來，挑選了一些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放在了一邊，準備蘇陌一會了好吃。

然後自己坐在這裡，就開始大快朵頤。

陳定海則看了牧山山一眼，輕輕搖頭。

……

……

蘇陌和楊小云的房間之。

魏紫們已經各自回去休息。

兩口子坐在牀前，楊小云手了蘇陌的臉。

將他板著的臉，的和了許多。

蘇陌哭笑不得：

“幹嘛呢？”

“看你滿臉沉凝，有些不太習慣。”

楊小云笑著說道：

“現如今看著果然順眼多了。”

“是嗎？”

蘇陌眉頭一揚：“我以爲，我什麼模樣，你都會喜歡呢。”

“哼，誰會喜歡天天板著臉的人啊。”

楊小云靠在蘇陌的懷裡，輕聲說道：

“其實，你並沒有這麼生氣對嗎？”

“夫人果然知我。”

蘇陌輕輕點頭：

“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借題發揮而已。

“你也知道，南海局面其實是稀裡糊塗的就促了。

“高天奇認爲我擁有一統南海的本事，整個南海盟可以說是直接送給我的。

“好在齊頂天他們其中，高天奇又一心爲公。

“大來講，一切都很順利。

“龍王殿則是因爲我找到了龍王鑑。

“這也是因緣際會。

“昔時八部部主各有心思，不過整而言，仍舊是效忠於我這盟主的。

“但是歸結到個人的時候，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就好像陳定海。

“在我要不要收方傑爲徒這事上，便有自作主張。

“對我的話，奉違。

“今日又有牧山山爲甄小小逃責難，而巧計誆騙於我。

“這兩者皆爲不可助長之風。”

楊小云輕輕點頭：

“過去你只是紫鏢局的總鏢頭，底下弟兄不多，最初更是隻有你我兩個人。

“要掌握他們的心思，太容易了。

“但是現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南海至尊。

“如果每個人都罔顧你的意思，做事自作主張，奉違。

“那就了。

“牧山山爲龍王殿八部衆艮部之主。

“哪怕龍王殿已經了過去。

“也依舊位高權重。

“如果連都可以爲了自己的目的，而欺瞞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