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去酒店理一下吧。”
“酒店不行,這得上醫院!”
“北宛一院就在這附近吧!好像是五分鐘就能到!”
“我天怎麼這麼多啊,是不是扎脈了,趕把止住吧傅總!”
在場哄哄的,還有一位高管暈,閉眼直倒在了地上,混瞬間加劇。
吳總快要哭了,醉醺醺地自己掌:“我真該死啊,要不然您扎我吧,您扎死我算了。”
混中,溫一把拽下自己腦后的皮筋,拴傅應呈的手腕,冷靜對陳師傅道:“現在就送傅總去醫院。”
傅應呈轉往車上走,蘇凌青快步跟上,誰知傅應呈剛坐進后排,就把車門關上了,蘇凌青和溫一起被攔在外面。
溫手拉車門,車門已經鎖了。
蘇凌青彎腰敲窗:“傅應呈!鎖門干什麼?”
“不用跟著。”傅應呈在車淡聲道,“陳師傅,走吧。”
口吻很淡,但依然是命令。
陳師傅猶豫了兩秒,還是不敢違抗。
邁赫快速起步,駛出停車場。
車尾氣高高揚起,蘇凌青跟在后頭追了幾步,無奈停下,捂著額頭,喃喃道:“他果然醉了吧!他絕對是醉了!”
他回頭,看見溫正在手機上去醫院的網約車,看樣子是不放心,必須得跟去看況。
過了三分鐘,網約車趕到。
溫快步上車,蘇凌青隨其后,然而溫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樣,進車后立刻摔上車門:“尾號7981。麻煩快一點。”
車外的蘇凌青差點被夾到手:“?”
今晚第二次被拒之門外,蘇凌青氣得了下牙尖,叩了叩車窗。
“溫小姐,”男人瞇著眼湊近玻璃,“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溫面無表地端坐車:“總監工資比我高,沒必要蹭我的車吧?”
網約車不留面,疾馳而去。
*
邁赫。
車窗開了一條,冰冷的夜風卷著雨撲在臉上,雨聲一邊讓人清醒,一邊把人拖進更深的緒。
剛才還算清醒,此時酒的后勁涌上來。
反而暈得更厲害。
“我盡量開快些啊,”陳師傅瞥了眼倒車鏡,關切道,“傅總,您還好嗎?”
傅應呈沒說話,臉蒼白,合著眼靠在后座上。
太一跳一跳的脹痛,以至于他都不怎麼能覺到手上的疼。
他之前已經連續失眠好幾晚,安眠藥都不起作用。
因為加文提到傅致遠,讓他想起高三時的事,思緒一回憶起來就止不住,當夜就開始做噩夢。
這個噩夢其實。
縈繞了他十年之久。
夢里還是那片灰蒙蒙的天臺,永無止境的大雨,天臺上紙箱和家之類的雜堆積山,多得能把他整個人淹沒。
他在雨里拼命翻找,卻不記得自己在找什麼,只記得必須在七點前找到不可,再晚就來不及了。
他一邊拼命回憶自己忘記了什麼,一邊急得好像整個心臟都在被烈火煎烤,暴雨迷了他的眼睛,狂風刮走他的傘,他記不清哪里被自己找過,哪里還沒有,就那樣跪在地上瘋了似的翻找,直到夢里手表響起鬧鈴聲。
像一枚炸彈,將他在恐懼中渾汗的炸醒。
他醒來才會想起,他要找的不是一個東西,而是一個人,他也永遠不可能找到,因為結局早已在過去注定。
或許是太厭惡這樣的夢,他每次剛要睡,潛意識就強迫自己醒來。
反復折騰幾次,晚上也不用睡了。
車子緩緩停下,陳師傅心急如焚地探頭看前頭:“這個點還堵車?前邊路口我稍微繞下路,看看能不能更快一些。”
傅應呈睜開眼,看向窗外。
大排檔、海鮮店、燒烤攤的霓虹燈在夜里閃耀。
傅應呈突然開口:“右拐。”
陳師傅滿臉茫然:“啊?如果右拐的話,和醫院就完全是反方向了……”
“不去醫院。”
傅應呈嗓音沙啞:“去吉星街。”
*
晚上十點,季凡靈下了班,和呂燕一起撐了傘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低頭看著手機。
江柏星還在給發短信,說一定要姐姐去江家小面吃飯,季凡靈被他纏得頭痛,就答應了。
這周五到休息,說周五晚上去吃。
季凡靈還在打字,呂燕突然小聲說:“快看,我們樓下有個帥哥。”
季凡靈頭也不抬:“哦。”
呂燕控訴:“你看都沒看一眼。”
季凡靈沒有緒地抬頭:“我看他他還能給我錢?……”
話說一半就頓住。
過傘沿看去,行道樹旁的路燈下一個極高挑的背影。
黑大剪裁凌厲,男人背脊抵著樹干,頭頹喪地垂著,額頭飽滿,眉骨英。
只出一個廓,就無端讓人覺得英俊。
季凡靈:“……”
孩把呂燕往樓道里一推:“你先上樓,我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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