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
破敗廢棄的工地像個鬼城一樣森,周圍的空氣裡彌漫著黴爛腐朽的酸氣,不遠的寒枝上落著幾隻烏,整個工地像一個暗無止境的深淵,不知何時是個頭。
應如是躺在地上,茍延殘著。
又想起了那天,被綁在手臺上,側躺在的親哥哥,而的親媽就站在外麵,隔著一道玻璃看著,冷漠的神,讓的心宛如被一把鈍刀子狠狠的剜著……
一輛白的寶馬穩穩地停在了的麵前,車上緩緩走下一個曼妙的影,紅底細高跟,就算沾上工地臟汙的泥濘,也不妨礙嫻雅大方。
“如是。”人聲音輕。
應如是空的眼神終於有了幾分亮,隻是這亮彷彿油盡燈枯之人最後的迴返照。
林若濛儀態萬方的撐著傘蹲了下來,兩指輕疊,夾起應如是的服往上一掀。
映眼簾的便是腹部那道猙獰的疤痕,似是剖腹之後隨意合了起來,傷口在臟汙的環境中不斷的染化膿,如今已經……
“手很功呢!醫生說瑞澤的很快就能恢復了,真是多虧了你的腎。”林若濛白皙的臉上掛著讓人容的微笑,隻是說出的話卻如同一把鈍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剜著應如是的心。
應如是形一僵,閉上了雙眼不願看。
“我和瑞澤要結婚了。”林若濛緩緩的站起,居高臨下的看著,“婚禮就定在明年春天,媽媽把手裡的權全都給了我,林瑞澤為了證明我,也簽了協議,如果他哪天不測,他手裡的一切,便全都轉到我的名下。”
的話音落下,看見應如是仍舊閉著雙眼,但是形卻在不住抖著。
林若濛的角揚起一譏諷的笑:“應如是,現在你知道當年爸媽為什麼要把你找回來吧。”
“林若濛……你已經贏了……”應如是仍舊閉著雙眼,沙啞的聲音裡蘊含著無限的蒼涼。
“是啊!我贏了。”林若濛居高臨下的著,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對了,陸十九死了,他得到訊息想要回來救你,放棄了幾十億快到手的專案,隻可惜,飛機剛上天,就失事了。”
應如是猛地睜開混沌的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人。
“別這樣看著我,說到底,陸十九還是你害死的,他倒是真心對你,隻可惜你自己蠢,還以為林家對你有什麼親,實話告訴你吧,當初陸十九就是察覺了林家的心思,纔不準你回林家,哪想到你竟然這樣蠢,還以為他故意阻攔你!”林若濛說著便忍不住輕笑了起來,臉上滿是得意。
陸斯年……應如是的眸底彷彿被燒灼了一般的疼痛,原來……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
“哦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林若濛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麵上帶著憐憫,“你姥姥也死了,老不死的折騰這麼長時間,死了也是一種解,不是麼?”
聽到這話,應如是頓時激了起來,強撐著已經油盡燈枯的子想要站起來,卻重重的栽在了地上。
“想知道怎麼死的麼?”林若濛的臉上掠過一異常詭異的笑意,“我親手拔掉了的管子。”
“你!林若濛!”應如是抖著手指著林若濛,渾濁的雙眼中竟是充了,“……是你親姥姥!”
“閉!”
林若濛猛地怒喝一聲,緻的五扭曲在了一起,的高跟鞋狠狠一腳踩在了應如是的肚子上,正中刀口,傷口猛地崩裂,濺了一的。
“我從沒有那種窮酸的姥姥,也沒有一個當的媽!”
林若濛蹲下,眸中迸發著狠厲,狠狠的著應如是的下,長長的指甲直直紮進了應如是的麵板中,可卻覺不到任何疼痛。
“你就好好在這等死吧!很快就會有人來收的!”
說完,林若濛緩緩站了起來,再一次恢復了高貴優雅的樣子,踩著染著鮮的高跟鞋坐到車裡,疾馳而去。
雨越來越大了,雨水肆著的傷口,鮮染紅了下的地麵。
應如是氣若遊的閉上了雙眼,快死了,知道。
姥姥,我終於可以去陪你了,黃泉路太黑,等一等我……
陸斯年,如果可以重來的話,我一定會好好對你……隻可惜,沒有如果了……
再次睜眼,映眼簾的赫然是斑駁的天花板。
應如是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霎時間眼前一黑,好不容易穩住了形,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環境。
……不是死了嗎?
怎麼回到了五年前住的老屋……等等!老屋!
應如是不顧頭暈目眩,飛快的走到鏡子前,隻見鏡中的自己,眉似新月,長發如瀑,眼眸冷冽的如同雪山上的一泓清泉,瓣不點而紅,恍若四月的桃花,正是花一樣的年紀。
看著鏡中的自己,瞳孔驟然,雙手抖著找到手機,隻見上麵赫然顯示著五年前的日歷。
五年前……居然回到了五年前……
一切的伊始,什麼都沒有發生,姥姥還沒死,林家還沒有找上門,而還沒有遇到那個讓恨之骨的男人……
恨之骨……隻是自以為的。
正想著,手機響了,應如是從巨大的震驚中離,看著手機上頭的來電,唐楠。
接通了電話,隻聽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喂,應如是,你今晚過來吧?”唐楠吊兒郎當的說,“別再放我鴿子了,不然這回找人弄死你!”
應如是心底一陣驚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揚笑了笑:“怎麼會呢,楠哥,我謝謝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騙你?”
唐楠冷哼一聲:“最好是這樣!”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應如是手中著手機,眸漸漸冷了下來。
想起來了,現在這個時間點,正是姥姥生了病,去醫院做了檢查,才發現是腦子裡長了惡腫瘤,其實就是腦癌。
從小就沒見過的父母,是姥姥將一手帶大的。
現在姥姥生了病,家裡本拿不出什麼錢來支付這天價的醫藥費,還有手費。
為了姥姥,找到了一家名金爵的夜總會,打算去當服務員,聽說那裡的工資比別的地方高不,可是夜總會鎮場子的唐楠忽然就變卦了,非要讓去陪酒。
應如是陸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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