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曈不回答，何秀越發不知所措，著想說話又不敢的模樣。

陸曈把面巾往手裡一塞：“我不用這個。”隨後拉過木車車柄，轉踏那片緋花海。

何秀嚇了一跳，忙道：“不行！紅芳絮有毒，你會沒命的！”

的人卻沒有回答，只推著那隻看起來有些沉重的木板車，從容往煙霞深走去。

沒有一猶疑。

……

另一頭，南藥房宿院深一暖閣，屋中薰香裊繞。

有“嘎吱嘎吱”床帳搖晃的聲音響起，夾雜著男息和嘆息。

不知過了多久，搖晃的幔帳停了下來。有人掀開簾帳，出一條修長白皙的。

子披著服從榻上坐起，脖頸間紅痕點點。

倘若陸曈在此，就會發現眼前這眼帶春意的子不是別人，正是陸曈初至藥房時，扔包袱要換床的那人。

“二孃……”

後傳來男人含糊的低，彷彿饕足餘韻，梅二孃厭惡地皺了一下眉，再回，已換了一副含嗔徉怒的模樣：“大人許久不來找我，我還以為大人是喜新厭舊了呢。”

這聲音三分委屈，七分，問得朱茂心都了，遂一把將拉回懷中，嬉笑道：“我的乖乖，南藥房中就數你最，哪來的新？”

“怎麼沒有新？”梅二孃揚揚下，“昨日新來的那個，大人今晨看了許多眼了。是姿容出，又年輕貌，大人看上也很尋常。”

朱茂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梅二孃說的是陸曈。

他攀著梅二孃的肩，不以為然笑了一下：“啊，哪能和你比，剛進醫院就得罪人，日後苦日子長著哪。”

“得罪了人？”梅二孃眸了，“誰啊？”

朱茂但笑不語，眼中閃過一。

要說，姓陸的醫士生得的確標緻，弱不勝的模樣看著就教人心。若換做是以前，陸曈來藥房當日他就會想法子把弄到手。

可惜偏偏是院使代下來的人。

朱茂心裡有些惋惜。

不知這位年輕醫究竟得罪了什麼人，新進醫使一進宮就被送到南藥房，幾乎是頭一遭。崔院使話裡委婉表示要磨磨這子銳氣，朱茂便只能照做，是以，他把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紅芳絮的採摘由陸曈。

那可是要命的差事。

梅二孃道：“紅芳絮有毒，撐不了多久就會求饒。想必那時，大人也會憐香惜玉的。”

朱茂回過神，了一把面前人的臉蛋：“再憐香惜玉，也得看看是什麼人。總歸不能要好過就是了。”

他是存著佔便宜的心思，反正去紅芳園採摘的子都撐不了太久，要折磨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子何其簡單，若主示好，自己也不好拒絕。不過嘛……

“可我瞧著那位陸醫士心高氣傲，一心想離開南藥房。”梅二孃道。

“離開？”朱茂忍不住大笑起來：“進了南藥房的大門，哪有離開的道理。何況這樣的，還是一輩子老老實實呆在藥園，別做些夢了。”

梅二孃睫一，一涼意從心頭慢慢升起。

朱茂卻看了一眼，笑著拉倒在榻上，頭埋在頸間含糊道：“放心，你與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