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本不好多看人家的夫人。

但小崔大夫的耳朵怎麼紅了。

當著陛下、娘娘和在場這麼多人，給媳婦倒酒切、溫小意服侍不臉紅，被媳婦多看了一會，就臉紅了是吧！

霍元是徹底服了。

不然，他也先娶個媳婦，嘗嘗這黏糊滋味，再讓媳婦去好紀恭人？

至今二十四歲未娶的霍元，第一次冒出“想婚”的念頭。

但紅著耳朵作詩作賦的小崔大夫，還是奪得了陛下的賞賜。第一等的厚賞。

紀恭人一字沒寫。

子里得賞賜的，有吏部于尚書的夫人，二公主，于尚書家的一個兒、兩個兒媳，國子監祭酒的夫人，刑部左侍郎的夫人，翰林院王侍讀學士的夫人等等快二十位。

排在第十八位的，理國公府的紀宜人，似乎是紀恭人的親姐姐？

這姐妹倆，好像不太。

霍元想起了去年聽到的幾句流言。

現在，應當不會有人再污蔑造謠，說：紀恭人是勾引了姐姐的未婚夫，才被迫讓姐姐退親，自己得逞，嫁給了新科探花。

但應不是沒人疑心，只是真沒人敢再說了。

安國公府這事做得忒不地道。

不管換人親是為什麼，這麼大的國公府里，就沒有人想過，紀恭人的名聲會被如何敗壞？

霍元又瞥了一眼小崔大夫。

他夫人正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賞回來呢。

比天上的星星還亮。

多好的……小姑娘啊。

霍元忽然又不想親了。

……

晚宴席散。

溫從與紀明達跟隨父母回到下。

已近三更。理國伯興得毫無困意，卻催促孩子們早些回房。

兩人便聽命告退。

今日已不在紀明達容易有孕的日子。

出了長輩的房門，溫從與誰也沒再看對方一眼，便各自己房中歇下。

但兩人都一夜無眠。

溫從在想遙妹妹。

想遙妹妹眼里的淚。

紀明達在想……崔玨。

想他獵的虎，想他高舉起二妹妹的雙手，和……他與二妹妹相依的那一刻。

-

九月十九日，秋獵結束。

次日，駕回鑾。

路上又行四天，九月二十三日下午，駕京。

隨駕眾人皆得賜假一日，在家歇息。

紀明達將賜之妥善收起，并未使用。

那日的詩，只排在第十八，已讓舅舅欣喜萬分。但本以為，名次會更高些。不過，旁人的確作得比好。

是俗事纏，太久沒作，退步了嗎？

但即便作得更好，奪了子中的魁首，崔玨應也只會看著不通文墨的二妹妹，替倒酒、給切。

真是可笑。

馬球也輸給了寶慶郡主。

愿賭服輸。

仔細想想，那虎是被一槍封。若真是他人的手筆，那些衛怎麼會舍得將此等尊榮名聲讓給旁人！

真是崔玨殺的虎。

崔玨，真的有如此本事。

已經過去了整整八日，紀明達卻還是在不斷回想那天。

怎麼會。

怎麼可能。

竟然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

“？”王嬤嬤進來。

見手邊無事，便笑回道：“離京之前，我盯著些孟淑人的三妹子，可我看了這半個月，還真是沒什麼事。再過五天，九月二十八，就是婚期了。”

是還有這回事。

孟淑人的三妹妹，究竟在夢里，與崔玨是什麼關系！

紀明達又有些反胃。

“知道了。”告訴母，“再盯到親之后一個月，若無事，就算了。”

崔玨總不會惦念一個有夫之婦。

可若真有些瓜葛，崔家倒熱鬧了。

紀明達又改了主意：“不，一直盯著。”

王嬤嬤連忙應下。

但，不到孟三姑娘婚當日。

回京的第三天，紀明達就進了日夜求的夢。

先是看見秋獵第一天的夜宴。

溫從和二妹妹竟然坐在陛下近旁，與獵到熊的霍指揮并列？

怎麼可能！！！難道他也獵到了熊——

但還不待紀明達細看，眼前旋轉，又看見了崔玨。

他們在堂屋。屋只有他們兩人。

“你不愿與我親近，難道就是因為！我哪里比不上！”

竟然滿面淚痕，只是話里沒有哭音。

幸好沒有。

一手指東，質問崔玨：“原來，你早與嫂子的三妹投意合，是被迫娶的我，所以你才——”

“住！”崔玨皺眉。

“我什麼要住！”冷笑，“你心虛了，怕被我說中了！”

“若不是，就是你見到了二妹妹，你被所——”咬牙。

“紀明達。”崔玨攥住八仙桌邊緣。

他指節泛紅：“你胡牽扯的這兩人，一位只是我長嫂的三妹，你不愿尊重，我不驚奇；另一位可是你的親妹妹！你竟對也無分毫尊重——”

“尊重、尊重、尊重！”大聲重復。

“你口口聲聲，要我對旁人尊重，你自己又對我這結發妻子有多尊重！”面上又劃過兩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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