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的院子在村東頭，而他哥也就是村長家的院子在村西頭兒。

    兩家貫穿了整個山村。

    大概十幾分鍾後，幾人才來到了一稍大的院子前。

    咚咚咚！

    敲響房門。

    沒過多長時間，一名高大的漢子便從屋裏走了出來，神抖擻，和老周有著幾分相似。

    老周樂顛顛跑到這兒，就是為了湊熱鬧的，為了能夠早點看到秦出醜。

    他甚至主請纓，跑到了村長麵前。

    “哥，我跟你說，上麵派來了專家。聽說可牛了，能夠治理風沙。現在想要胡楊樹苗做實驗，你這兒有沒有樹苗……”

    他滔滔不絕，把事的經過給說了一遍，當然裏麵有添油加醋的分。

    聽得孫培林直皺眉頭。

    最後，村長也直接炸了，上下打量著秦，說出了和老周差不多的話。

    “孫局長，你沒開玩笑吧，就這娃子能治理風沙？這不是胡鬧嗎？”

    “哥，要不說咱倆是兄弟呢，我也是這麽覺得。”

    老周在旁邊樂嗬嗬的，眉弄眼。

    而孫培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好了，好了，你們說夠了沒？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趕拿出來，別在這兒耽擱時間。”

    “孫局長，我這兒也沒有啊。就在昨天，有人把這胡楊苗都給收購走了。”

    “沒有，我聽你扯這麽長時間的蛋。”

    孫培林冷哼一聲，氣不打一來，扭頭便要離開。

    村長趕阻攔道。

    “別啊，你看頭頂這太多毒啊，別把人家小年輕的皮給曬黑了。你在這兒安靜等著，我這就用大喇叭通知一下村民，要是村裏有胡楊苗的話，他們會很快送來的。”

    說著，他不容分說。

    直接走到桌前，打開了喇叭，上來便是一頓吆喝。

    為了表示重視，他著重強調了這是上級領導的要求，還誇張地說了，那位新來的科研人員是多麽的厲害。

    不出二十分鍾……

    就有一名背部有些彎曲，一看就是老農民的人走了進來。

    手裏提著包裹好的胡楊苗。

    由於天太熱，太太毒，再加上村子裏也缺水。

    胡楊苗看起來蔫兒了吧唧的。

    上麵的葉子都沒幾片了。

    還跟黃的雜兒一樣，有氣無力的。

    仿佛下一刻就會直接死掉。

    孫培林再怎麽說也是環境管理局的局長，在沙漠裏鬥了這麽多年，一直植樹造林。

    隨便掃了一眼，就能看出這胡楊苗真栽種在沙漠裏，估計連三四十分鍾都撐不下來。

    “老叔，這是你家唯一的胡楊苗啦？”

    “對，誰家要這種東西啊？就這一株胡楊苗還是上次種樹留下來的呢。”

    老人擺手開口。

    “可問題是你這胡楊苗快死了，不能用啊。”

    孫培林無奈苦笑。

    而此時，一直站在後麵的秦走了上來，仔仔細細觀察了一遍這株樹苗。

    之後，自信滿滿道。

    “沒問題的，這株樹苗可以活。”

    “啊？”

    此話一出，院子裏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村長兄弟倆以及孫培林。

    各個目瞪口呆，互相對視了一眼。

    最終，無奈歎息。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隻是懷疑的話，那麽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確定了，這年輕小夥子，說不定便是上麵派來鍍金的。

    本就不懂園林種植。

    這胡楊苗都已經蔫這樣了，哪怕他們這種大字不識的村民，都能夠輕易看出。

    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結果這所謂的專家卻是言之鑿鑿，說能夠把這胡楊苗給救活。

    簡直是扯淡。

    神仙都沒有這麽牛吧？

    一群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孫培林終究是不想讓秦丟人。

    最終歎息著道。

    “秦專家，我也不想讓你為難。這種胡楊苗水太長時間了，本無法救活，實在不行的話，我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

    “不必了，就這株吧。我有十足的自信，它能夠存活。”

    秦一幅有竹的樣子。

    生生把孫培林後麵的話給憋了回去。

    老周等人更是冷笑連連，似乎已經準備看到秦丟人現眼的那一幕了。

    “你看，我這胡楊苗怎麽樣？”

    正此時，門外，又有村民走了進來。

    同樣抱著一株胡楊樹苗。

    和剛才那蔫了吧唧的樹苗不一樣，這株樹苗看起來就健壯了許多。

    枝繁葉茂的。

    整株樹苗也鬱鬱蔥蔥。

    最起碼不像是那種下一刻就會直接死掉的樣子。

    “老嬸兒，你這樹苗不錯啊。”

    孫培林眼睛一亮，剛準備上前接過。

    又有幾個村民抱著胡楊樹苗過來了，滿臉熱，似乎很願意為國家的科研事業做貢獻。

    畢竟，他們在這片戈壁灘呆了太長時間了。

    隔壁臺每年擴張，吞的就是他們的田地，這群人早就苦不堪言，做夢都想要把這片風沙給治住。

    就這樣，沒過多長時間。

    庭院就已經被麻麻的村民給占據了。

    這些人大多數都抱著胡楊苗，當然也有空手來的。

    來這裏不為別的，就是想看一下被村長吹的那麽厲害，上麵派來的所謂專家。

    本來他們還滿懷著期，但當這些人看到秦那年輕的麵容時，都不由一愣。

    眼睛裏的希之火瞬間熄滅。

    唉聲歎氣地議論起來。

    “我沒看錯吧？這娃子就是上麵派來給咱們治風沙的專家？”

    “這不是胡鬧嗎？他見過沙漠！見過我們這麽幹旱的地方？”

    “唉，本來還以為能將這該死的風沙給製住呢，結果就這？”

    “要我說，還是孫局長靠譜，人家在這裏紮了二十多年，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很悉。”

    “悉有什麽用？風沙太大了，鹽堿地太幹旱了，誰也治不住老天爺降下的天災啊。”

    “你們瞅老孫頭兒抱著的那一株胡楊樹苗，一看就是半死不活的。這小娃子居然說這樹苗還能存活。不是在扯犢子嗎？”

    “……”

    一群人義憤填膺，越說越上火。

    認為上麵狗屁都不是，就是在戲耍他們這些村民。

    這些話，秦都聽到了耳朵裏。

    並沒有多惱怒。

    畢竟，據他剛才聽到的那些話。

    這些年來，上麵估計已經派了很多專家教授。

    每一次都讓村民飽含期，但每一次都讓他們失。

    久而久之，村民們心灰意冷，說些風涼話是很正常的。

    而且他來這裏是為了治理風沙，而不是和這些村民們置氣。

    “小秦，別埋怨大家，大家也是苦了太久了。你也看到了，治理風沙的難度的確很大。你要是想退出，也沒有人埋怨你什麽。”

    “沒事，我不生氣，也很理解大家。我這次來這裏就是為了永久讓這片沙漠變綠洲。”

    秦斬釘截鐵的話讓，所有人一愣，神變得頗為古怪，有些人選擇相信，但更多的人則是冷哼一聲，認為這娃子是在說大話。

    “好，既然這樣，你就挑選樹苗吧。這裏這麽多的樹苗，應該足夠你挑選了。”

    孫培林沉默著開口。

    而秦則搖頭道。

    “不用挑選了，這些胡楊樹苗都是大家的心意，全帶上吧。”

    “也行！”

    孫培林點點頭。

    便打算讓眾人把所有的樹苗都搬到車上，好讓秦帶回實驗室做實驗。

    結果，一句話剛剛說出口。

    秦便斬釘截鐵道。

    “不用這麽麻煩了，我就當著大家的麵做實驗就行。最多一小時，大家就能看到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