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瘦下來之後的樣子嗎?好像還不錯?」
「以前那麼多次下決心都沒能減功,隻是打了個盹,我就這麼輕易的瘦下來了?」
「個子似乎也比上輩子更高一點,所以如果堅持鍛煉的話,我本來是可以長到一米八的吧?」
「結果看起來很妙,但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點。書趣樓()」
「唉!」
沈崇靜靜地站在狹小的衛生間裡,借著昏暗燈的照耀,過滿是水漬的鏡子看著裡麵那張既悉又陌生的臉。
他輕輕著下上的胡茬,百集。
萬頭千緒理不清,隻道是此去經年,過往如煙,前塵已化飛灰滅,徒勞揚沙不可追。
一個小時前,他還是一名混跡嗶哩嗶哩視訊站的科技區up主,一名死技宅。
當時他正蜷著一百八十多斤的胖軀卷在電競椅裡,頂著紅的眼珠子做視訊剪輯,逐幀分析別人的直播錄影,準備錘死一個天怒人怨的開掛遊戲主播。
現在,他卻莫名出現在這完全陌生的世界裡,住進了與自己同名同齡的人家裡。
他也住進了別人的裡。
這軀的原主人已經死於煤氣中毒了。
當然,死技宅沈崇本人,其實也死了。
他在電腦前整整通宵三天,不眠不休。
結果在他剛點下視訊發布按鈕的瞬間,心絃驟斷,本隻想閉目養神,卻迎來眾多技宅都談之變的過勞死。
他的靈魂飄飄,好似穿過了哆啦a夢的時空隧道,不知道越了多遠的距離,最後狠狠撞進這副軀中。
隨後他頂著上的巨大痛苦爬起來,先把腦袋到窗外深呼吸了整整五分鐘,同時還要在心中與鋪天蓋地水般湧來的無數記憶碎片做鬥爭。
等稍微緩過點勁,他又渾渾噩噩的屏息著把煤氣罐的總閘閥給關了,再把門窗全開啟通風,人在樓梯間裡坐了四十多分鐘。
確定裡麵沒有煤氣味了,他這才又回房,然後便是站在衛生間鏡子前發獃的一幕。
沈崇算是活過來了,不過卻是以全新的份。
近一個小時的記憶融合,他當然沒能將這之前的二十八年記憶全盤接收,還有很多斷片的地方。
但他並不著急,記憶就裝在腦袋裡,總能慢慢全部消化掉的。
至他抓住了一些最關鍵的東西。
這顆星球還是地球,但這個國家不中國,而是華國。
各地地名與前世相似但卻有細微差別。
比如他現在的城市就不d,蜀都。
北京不北京,京平。
上海不上海,登海。
這些城市名字不同,但定位完全一樣。
華國的朝代更迭與前世地球略有不同,唐宋更長,沒有元朝,但卻有明清。
清末的華國依然備苦難,最近幾十年才慢慢重新崛起。
歷史上的人有些變化,但泱泱中華幾萬萬人,總能站出來些驚才絕艷之輩,無非是頂著不同的名字和形象做了前世地球中那些偉人相似的事。
兩個世界的科技水平也十分接近,但學影視和音樂等等藝作品好像有不小區別,就連耳能詳的四大名著都完全不一樣,取而代之是另外四本地位相似的名著。
沈崇本人還是沈崇,隻不過變了平行世界裡的另一個他。
前世今生的出生日期完全一致,甚至確到秒。
長相上同樣相似,五的造型和分佈幾乎一模一樣,與他十幾歲時發福之前的樣子至九分像,隻不過更更滄桑一點。
真正的區別是以前他有三層下,臉盤和高曉鬆差不多大,但現在鏡子裡的人卻是相當標準的國字臉,留著悍短髮,五端正,很有些剛之氣的帥。
最大的區別是材,前世的宅男沈崇掛著滿肚子,現在鏡子裡卻能看見八塊腹,擁有著完的馬甲線。
胖子都是潛力,這就是他幻想過很多次的自己瘦下來之後的樣子,隻可惜到死也沒能做到。
但相似的隻是姓名、出生日期和臉,別的方麵兩個沈崇的截然不同。
人生軌跡差別很大。
前世他讀的重點本科,大學時為所傷,畢業後變了個死技宅。
今生的沈崇,父母卻在他讀初中時不幸亡故,隨後績一落千丈,天與街上的混混流子攪渾,打架煙喝酒。
最後因為打架厲害,他索直接考了蜀都校的自由搏擊專業。
可惜,由於方方麵麵的原因,他沒能在專業育的領域裡打出頭來,畢業後沒兩年就早早退役,幾經波折,如今淪落到在一家夜場當保安。
他也沒什麼錢,在蜀都無立錐之地,租住在這間筒子樓的單間公寓裡。
這公寓除了擺床的臥室和衛生間之外,沒有客廳,也沒有廚房。
炒菜的灶臺距離床頭不到兩米,中間沒有任何隔斷,這也是之前燃氣灶泄就直接要了他命的原因。
看得出來,沈崇的前是個很收拾的人。
房間雖小,但卻很整潔,地板與僅有的兩三件傢都被拭得一塵不染,掌大的飯桌上數量不多的調味料從高到矮一水排開,簡直是強迫癥的福音。
可這並不能拯救筒子樓公寓本的窘迫。
上輩子他雖然是宅男,也不收拾,把房子弄了髒差的狗窩,但好歹是屬於自己的小套三。
現在這公寓攏共麵積加起來恐怕都不到二十平,實在太過擁了。
他意識裡的自己還停留在過去那個大胖子的型,稍微走兩步都覺得抑到不過氣來。
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狠狠一拳,沈崇倒是給自己打起氣來。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想回到過去大約也不可能。
作為一個本已猝死的人,卻能在另一個世界延續生命,這不是很幸運嗎?
他甚至還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健康,個子還從變了。
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現在是落魄了點,但作為一名穿越者,沈崇並不擔心自己會活不下去。
甚至,他有信心活得更好。
人的前半生經歷基本能決定他的後半生。
兩個平行世界裡的沈崇,因為不同的際遇,在和智慧上走向截然不同的道路。
前世的沈崇雖然是個死技宅,但卻並不是廢宅。
一無是才廢宅,能被尊稱為技宅的都是大佬。
技宅最大的特點是善於思考,善於總結,隻要願意鑽研,什麼都能學,並且學得很快。
沈崇更是技宅中的佼佼者,不然也不能在藏龍臥虎的b站科技區混得如魚得水。
就像死之前他做的事,從他開始打算錘人,到學習抓幀技巧,再到最後片,他一共用時不到一週。
當初為了去漫展泡妹子,臨時突擊學攝影,到最後能從攝影到後期一條龍全包,他用時不到一個月。
為了給一個歌唱區的up主做配樂,他自學音軌抓取和調音,到最後勉強能弄出來品,用時也不到三週。
玩個老滾五又或者gta,上手不到幾天他就能嘗試獨立製作d,很快就能變別人眼中的大手子。
死技宅最大的特點,是思想上的行派與巨人,力行上的大懶蟲。
作為一名不上班的死宅,以前他就靠這些野路子接活賺錢,啥都能做,倒也不窮。
運員沈崇過的卻是另一種人生,在度過了懵懂輕狂的年時期後,他為了一名製的專業自由搏擊運員。
運員沈崇的腦子沒技宅沈崇靈活,甚至有些死板和不靈,但多年訓練卻為他造就了良好的魄與自律習慣,即使退役也並未放鬆自我鍛煉。
到如今他明明已經退役數年,但卻依然保持著運員的魄。
二十八歲更正值搏擊選手的巔峰年齡,如果能重回拳臺,或許他現在的實力比以前更強。
隻可惜當年的運員沈崇實在太傻太笨太憨厚,被人栽贓陷害打假賽,再也回不去了。
總之,現在的沈崇是兩條不同人生路凝聚出來的拐點,將兩個自己的優點完融於一。
為一個超能打的高智商宅男,腦子裡還裝著很多前世地球的化藝作品,我會混不出頭?
隻要給我一臺電腦,我能打出一片江山。
哪怕兩個世界常用的各種有些區別,但係統學習起來應該不難。
我很快就能在上活賺錢,絕對比當保安掙錢快,又輕鬆!
適應下來之後,他的思維迅速迴轉到死宅狀態。
宅,是一種能力,是生活品味,更是信仰!
宅在家裡賺錢,這纔是高階宅!
上班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能朝九晚五上班的。
打定主意後,沈崇看看時間,下午四點,趕收拾,準備出門找人修煤氣灶。
他剛走出門就聽見旁邊樓道裡傳來一大一小兩人的聲音。
「欣欣!慢一點別摔著!嗨,這小區也太破了,連個路燈都沒有。」
這是個中年子的聲音,聽起來滿腹怨氣。
「咦咻!咦咻!蔣阿姨你快點呀,我好想快點看到爸爸呀。」
這是個小孩脆生生的嗓門,像黃鸝一樣悅耳。
小孩話音剛落,樓道拐角冷不丁蹦出來個靈般的瓷娃娃孩兒,用一雙好奇的大眼睛打量著沈崇。
沈崇也看呆了,甚至覺得有些刺眼,昏黃的樓道都彷彿變得明亮不。
這……蓬蓽生輝?
小孩活活就一小天使,與這老舊昏暗的筒子樓道格格不。
娃大約四五歲,紮著雙馬尾麻花辮,穿帶絨的及膝大,腳下一雙緻的白皮棉靴。
的臉蛋白皙如雪,撲閃撲閃的一雙大眼睛下是翹的小鼻頭,櫻桃小裡還吐著白霧。
前世功經歷為零,打了二十八年的沈崇,突然就覺得心窩被人擊中了。
多可的小娃啊!
兒這麼漂亮,海報裡的萌娃似的,孩子媽得什麼樣?
爸爸到底是哪個住這筒子樓裡的殺千刀的混賬貨?
怕是得祖墳冒青煙才能娶個好老婆生出這麼可的寶貝兒吧?
沈崇心裡嫉妒得簡直要發狂。
為一個死宅,剛重生過來就被人喂上這樣一口狠辣的實錘狗糧,真是太淒涼了。
就在他發獃的當兒,那小娃在與沈崇短暫對視之後,卻突然張開雙臂往他麵前跑了過來。
「爸爸!爸爸!欣欣好想你呀!爸爸,抱抱!」
沈崇腦子裡完全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蹲下張開雙臂做迎接狀。
「叔叔也……」
嗯?
嗯!
爸爸?
爸爸!
什麼鬼!
我聽錯了?
認錯人了?
小娃眼珠裡泛著淚花,狠狠紮進他懷裡,細的小臉蛋直往沈崇完全茫然的臉上蹭。
沈崇還愣著呢,樓道口又閃出來個中年人,一手拖著個大大的行李箱,另一手扶著牆了兩口氣,然後張寵溺的看了眼小娃。
中年人走上前來,先探頭往沈崇背後的房間裡,眼神裡的厭棄一閃即逝,旋即居高臨下語調平淡的說:「沈先生,按照林總的吩咐,人我已經給你帶到了。接下來幾天就勞煩你照顧欣欣了,有什麼狀況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半個小時就能趕到。」
說完,中年人也不等他回答,又低頭對欣欣溫言語,「欣欣,你這幾天在爸爸家不要調皮喔。如果不好玩了就給蔣阿姨說,就用你手上的小手錶,蔣阿姨馬上來接你回家。」
沈崇快過熱宕機的腦子終於漸漸恢復執行,前心中一些刻意逃避的重要回憶漸漸湧出。
這寶貝,真是我的兒!
那個殺千刀冒青煙的混賬貨,真是我本人!
雖然來歷有點不太彩,但欣欣千真萬確就是自己的親生兒!
他鼻子一酸,突然有點想哭,之前一直沒敢細想的事終於從心底深竄了出來。
莫名死掉然後重生來異世,弄丟了天罵自己不,但其實無比寵溺自己的爹媽。
本以為了孤家寡人,卻突然撿到個上輩子想都沒辦法想的寶貝兒!
老天待我不薄啊!
「欣欣,寶貝欣欣,爸爸也想你。」
沈崇沒憋住,眼裡也直泛淚,抱著瓷娃娃。
他蹭一下寶貝兒的臉蛋又往後麵退點,借著昏暗的燈看上一眼,然後又的往前蹭。
蔣玉本有些不耐,但看沈崇一大老爺們竟眼淚汪汪的樣子,目中閃過一不忍。
暗嘆一聲,真是冤孽啊。
「咯咯咯咯,爸爸你鬍子好紮人呀,好呀,咯咯咯咯。」
父倆親熱了一陣,倒是欣欣先不幹了,抬手遮住沈崇的臉,笑嘻嘻的往後麵。
沈崇一手摟著欣欣,別過臉去,用另一手抹了把眼睛,這才單手摟著欣欣站起來,看著蔣玉說道:「蔣姐,麻煩你跑一趟了,本來該我去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