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起的早就是要午睡才能養好神。”
梁詠雯干笑,順帶看了易坤山一眼。易坤山沒眼看。
沒人注意到這個小作,但謝潯之看出來了。他是極其善于觀察的人,有著對周遭一切都察于心的本事。
看來易思齡不是睡午覺,是睡懶覺,睡到下午快兩點。
真是……
但謝潯之不太信能睡到這時,太離譜,所以還是示威生氣的概率更大一些。
謝潯之無奈,淺淺啜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頂級的太平猴魁,很香。
喝完,他放下茶杯,對梁詠雯和易坤山說:“我去看看吧,正好把花和禮拿給。”
梁詠雯:“……”
不遠,堆小山的禮中有一份是屬于易思齡的,還有一捧鮮艷的,沾著水的弗伊德玫瑰。
梁詠雯無法拒絕這樣正當合理的要求,只能著頭皮讓栗姨把謝潯之帶去易思齡的臥房,然后著瞪了易坤山一眼。
易坤山面皮火辣辣。
謝潯之起:“寧寧,小起,你們陪著說會兒話。”
謝溫寧著大哥離去的背影,眨了眨眼。
——
“謝爺,就是這里。”栗姨小聲說。
易思齡的臥房獨占一層,走廊鋪著厚重的吸音地毯,周遭靜謐無聲。
謝潯之頜首,道謝,沉沉冷冷的氣質和此時此刻的寧靜融,他把臂彎里的花往上托了一寸,抬起另一只手,旋開厚重的門把手。
屬于孩的貴又的馨香隨著氣流的參差撲面而來,涌進謝潯之的鼻息。
他凝神,將門輕輕帶上。
房間很香,很暗,午后的從閉的窗簾隙里滲一二,地面上有一圈淺金的鑲邊,再無其他源。明明是大白天,可這里昏沉得像夜晚。
謝潯之有些后悔進來,不知為何。
他以為易思齡是在鬧脾氣,故意躲著不出來,他來道歉,哄哄,讓場面好看些。
可現在看來,真在睡覺。
謝潯之滾了下結,來都來了,只能醒再走。于是往前走,繞過一扇隔斷,才到真正的臥房。
很香。濃郁的玫瑰和烏木織的香味。
香得讓謝潯之的神思微微恍惚,不由自主地想到昨天那個失控邊緣的吻。
他完全能克制住吻,昨晚的氛圍,以及那微不足道的挑釁,刺激,還不至于讓他喪失理智,他吻,單純因為不爽。那個吻帶著故意地目的,是不懷好意的。
他必須讓到他的存在。
切切實實,真真正正的到他的存在。
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工人,不是一個只能躲在暗的樓梯間,聽著和前男友糾糾纏纏的倒霉未婚夫。
是男人,未來的老公。需要明白這點。
他承認,昨晚那樣做實在是逞兇斗狠,不是他一貫的風格,所以吻過之后,又有些后悔。半夜在書房抄了一整晚的聘禮單子,順便反思自己,不該太輕浮,也不該故意惹生氣,所以這種事不會再發生,至這一個半月——
婚禮之前,不能再發生。
但若是想,他當然會滿足。這是后話。
謝潯之把花和禮放在床尾沙發,視線從上順過去,卻并非居高臨下,只是很溫和地凝視著床上的人。
似乎睡得很紊,很熱。手臂和小都從薄薄的被單里探出來,微張,發凌堆著,被汗水裹了一,即便如此,仍舊漂亮得像娃娃,漂亮得可又淺。
謝潯之頓了頓,走過去,手指輕輕一下的臉。
漉漉的,在發燙,周冒著一層淡淡的熱氣。
謝潯之無奈,只得撳開床頭燈,調到最暗的線,又找來幾張紙巾,俯,替把熱汗干。
有了臺燈的,就能看見雙頰暈開的,艷得驚心魄。他是第二次見到不化妝的素,第一次是在京城,穿著那件不正經的睡罵罵咧咧來開門,他不小心撞見……
這日的睡并不比那日正經多。細吊帶款式的香檳綢,手臂攏著自己,推出一道深深的壑,潔白的像他小時候每天一杯的熱牛。
謝潯之結有細微的滾,告誡自己非禮勿視,隨后強制錯開目,不看這些讓人變壞的東西。
替汗的作很紳士,點到為止,不帶任何輕浮,狎昵。
到鎖骨的時候——
易思齡嚀了一聲,翻,面朝上躺著,雙嚅囁,發出小貓一樣的哼聲:“謝潯之……”
在說夢話。
謝潯之懷疑自己聽錯了,手上的作停頓幾秒,他靠近,想聽得更清楚。
想不那麼紳士,不那麼君子地窺探夢中的心思。
易思齡茸茸的呼吸噴在他耳廓。夢囈:“謝潯之……我討厭你……”
討厭你。
謝潯之怔住,很快,他恢復平靜,明知道聽不見,還是應:“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掐了一下易思齡的。
力道不重,一點點懲罰的味道。
謝潯之了指腹,上面還殘留著蓬的溫度,眼眸靜如霾。他凝視,說:“可是你討厭我,也要和我結婚。”
“你喜歡別人,也要和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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