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承是追隨謝容的忠誠部下。
珩州之戰時,他作為將軍部下之一的參將,也在其中協助作戰。
謝容擊敗敵軍歸途‘死’後,副將蕭宗良便占了大功被封了侯,衛承本也該領賞加功,他卻不求賞,依舊在原本的位,帶領曾追隨年將軍征戰沙場的一眾景國強軍守衛國朝。
稱奇跡也不為過。
衛承等來了將軍。
謝容不記得他,經一番審查卻也信了他的忠誠,至於夜影衛他自是也不記得。
聽此,謝容斂眉。
過了片刻,他才語氣平平地問:“我那時為何要派人監……保護方錦寧?”
衛承:“……”
這,讓他該怎麽說呢?!
衛承絞盡腦想著怎麽組織語言才好,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方錦寧可是將軍的嫂嫂,這關係也太變態了!
“其中緣由,屬下不敢多論。”
“屬下隻知道,您當初很方小姐,若不是戰場上危險四伏,您隻怕會將人帶在邊自個用眼睛時刻盯著才安心。”
謝容看一眼衛承,目古怪。
“你在說什麽瘋話。”
他有病才會這樣?
衛承:……
冤。
他這還是挑好聽的說的啊!您真就那麽啊!!
軍營裏哪個不知您的發起瘋來能嚇死人小姑娘吶!!
衛承咽下委屈。
“當初您安排了十二個夜影衛高手在暗保護方小姐。”
“您遇事後,世上沒人能再調遣夜影衛,屬下亦做不到,也未在意這一茬。”
“自您回來,屬下才想起此事,卻是尋不到了夜影衛的行蹤。按規矩,夜影衛絕不會背叛主子的命令,即便在您‘戰亡’後,保護方小姐仍是他們此生唯一信條,如今竟不見蹤跡,他們必定是遭到了什麽禍事。”
“屬下前幾日偶然發現了夜影衛的一行蹤。”
“可還要屬下繼續調查夜影衛的蹤跡?”
謝容眉骨略,低直睫遮了眼裏閃過的沉沉緒。
“查。”
“此事離奇,自是要追查到底。”
……
中秋過後。
晨霧蒙蒙,謝家一家子出發去到天山寺。
錦寧和顧氏兩個眷同乘一輛馬車,謝家父子三人乘另一輛。
馬車。
謝嘯正襟危坐,看著對麵的兩個兒子,一個端方文雅、驚才絕豔,一個將相之、文武雙全,皆是金相玉質。
謝嘯心頭十分舒暢,雖說他子嗣,可個個大有作為,年紀輕輕就居高位,手握一方權勢,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他正暗自得意自己的優異傳時,不經意一瞥。
恰好看到了謝韞腰間掛著個東西。
“那什麽玩意,”謝嘯皺了眉,“你怎麽戴著這種醜陋之?平白拉低了自己的貌!”
謝韞看向自己腰間。
闔目休憩的謝容眼皮輕掀,跟著撇過去一眼。
“這不是什麽玩意,亦不是醜陋之。”
謝韞垂眸,指尖輕過腰間垂墜的青香囊,眉目含笑,著溫繾綣:“這是錦寧親手做給我的香囊。”
“我很喜歡,原本都不舍得拿出來。”
“這是頭一次佩戴,亦覺得上麵一針一線都與我相配極了。”
“……”謝嘯不吭聲了。
他無話可說。
那做的什麽玩意,針腳七扭八拐,上麵還繡著兩個大鵝是什麽意思?了煮著吃?!他的兒子是瞎了嗎?
到底是個長輩,謝嘯心裏萬般吐槽,也忍著沒說出來。
謝容收回視線,再次闔上眼,下頜線條凜冽。
的確醜陋不堪。
……
天山寺是曆經幾朝的百年古寺,建在山腰,香火旺盛。
此時正是中秋前後,來寺裏供奉的信徒比往日還要多。
謝家馬車停在山腳,一家子和其它人一樣徒步上山。
錦寧力一般,平日懶散慣了,再加上昨晚被謝韞纏磨許久,早晨起來腰肢、酸,爬了會山就有點難,漸漸地落到後頭。
謝韞慢下步跟在一邊,扶著腰:“累了?先坐下歇會吧。”
錦寧幽幽含怨地覷他一眼:“都怪你。”
“是,怪我,”謝韞應下,角卻藏不住壞壞笑意,“可卿卿力也著實不太好,怎的還不如我一個腎虛弱的病秧子?”
小氣鬼!
錦寧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他們事有些頻繁,錦寧就有點煩,昨晚一時瓢就來了句‘你一個腎虛弱的病秧子,總幹這種事對不好吧。’
就這句,就這一句!
被折騰了大半夜才休止。
錦寧也賭一口氣似的將他揮開,嚴肅著小臉:“從現在開始,我不要理你了,晚上也不要和你同床,別來找我。”
說完,蓄力往山上衝。
謝韞提步追上去。
“我錯了。”
“卿卿。”
石階頂上的謝容腳步略緩,回頭一眼,眉目沉暗。
佛家重地,何統。
……
顧氏是要在這寺中住下兩日。
謝家是名門之族,顧氏又與這寺中的清慈大師結緣,供奉了不香火,是以,寺中早有人為他們安排妥帖一切。
幾人拜過佛殿,去了清慈大師那裏會見寒暄。
顧氏主要來寺中還願,同大師相商最後決定為山下貧苦百姓放糧施粥。
放糧施粥要在明天,今天顧氏便帶著錦寧謝韞去拜那送子觀音。
拜過觀音像,顧氏又讓倆人搖簽卜上一卦。
錦寧角了,拿著搖簽筒。謝韞遞給一個溫似水的眼神,歎了口氣閉眼搖簽。
竹簽搖落。
解簽僧人接過簽一看,又抬頭看了看謝韞與錦寧,合掌輕一聲‘阿彌陀佛’。
“夫人與郎君命中有一子。”
顧氏大喜:“當,當真!太好了!”
謝韞未太多喜,麵上的笑意卻是瞧得分明。
錦寧一愣,神有些恍惚。
顧氏領著錦寧先回了住,僧人卻獨獨留下了謝韞。
“卦象上顯郎君與夫人命中卻有一子,不過,”僧人道,“此子恐難平安降生。”
謝韞眼一冷:“為何。”
僧人低眉合掌,聲音如同這漫天佛音。
“善惡有報。”
“手沾邪惡殺孽之人,難結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