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湛雖是讀書人，手也不錯，如今有異能傍尋常人本不是對手。

更何況蘇湛並沒有當下讀書人的迂腐，且心思活泛，平時理事也有條不紊，比冷冰冰的扶更適合管理客棧事務。

「蘇湛以往從未長途跋涉，這次離京可能會水土不服。」

程溪囑咐舒，「你多給他準備些吃食，空間紐里的時間是靜止的，也不怕壞。」

「屬下曉得了。我瞧著他喜歡那邊的泡麵和做好的三明治，買了不呢。」

「.」為了讓你哥哥留下沒消耗腦細胞吧？

程溪還真沒見過這樣的舒，想想就有些好笑，「這下高興了吧？」

「還得多謝公子和主子對我兄妹的照顧。」

「說的什麼話，你們也為我們做了不事。」

家裏外大大小小的事可離不了這倆人，在大燕武功好話不多又會做事的人才可真不多。

「走吧，今兒個元宵節，我們也慶祝慶祝。」

不多時做出來的元宵全都下了鍋，午飯時給每人都盛了一大海碗，圓滾滾白胖胖的元宵煮后挨在一起，好看的很。

程大乾率先用勺子舀起一個放進裏，一邊斯哈斯哈喊著燙也不想吐出來，反而咬開一個口子任由更滾燙的餡料流出。

「嘿，我嘗到了芝麻的味道，就是有點甜。」

甜滋滋的，糯糯的，還十分有彈。

總之一個字，好吃！

「我這是花生餡兒的，口綿，甜淡剛好合適。」

徐老年紀大了，原本年輕時就多喜甜食，近些年在口味上就更重了幾分，這次的元宵口味剛好適合他。

「師父喜歡就多吃點，以後還給您做。」

「有心了。」

於是程溪收到了一個「逆徒終於不再氣我」的眼神。

：「.」

這像是正常師徒該有的相模式嗎？

究竟為什麼會變這樣的！

那邊程大乾上嫌棄著甜，雙手的作不僅沒有慢下來反而快了幾分。

不就是甜嘛？剛好吃一口爽口的辣白菜中和一下。

一口元宵，一口辣白菜，如此循環往複，一海碗元宵很快全進了肚子。

程溪著餐桌上快速減的元宵暗道一聲好傢夥，看來下午得多做點，晚上還有一頓呢。

吃過午飯，家裏的三個廚房小能手再次扎進西廂進行包元宵大業。

剩下的男子們也沒閑著，被安排了一項艱巨的任務。

——做花燈。

蘇湛不知從哪兒找來不竹子，用工一劈兩半，之後重複這樣的作直至竹條細的像麻繩泡進水裏化。

沈星羅將泡好的竹條拿出來雙手靈活翻轉，不多時一個燈籠的大致廓就出來了。

「這活兒我也會幹。」

徐老表示大腦會了，「徒婿啊，家裏你的丹青最好，那紙皮上的花就歸你了。」

「有勞師父。」

沈星羅二話不說把竹條出去，轉就進了書房，只是留下來的徐老很快就犯了難，雙手再怎麼揮舞都形不燈籠的模樣。

嘿？

他就不信了。

一輩子跟植打道，不能晚節不保！

程溪做完元宵洗凈雙手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金牛座老人跟細如線的竹條較勁畫面。

老小孩，石錘了。

***

大燕朝的前一年實在不容易。

前半年遇上特大雪災，導致大半山河的百姓食不果腹，下半年勉強算是風調雨順，挽回些損失。

元宵節這日朝廷似乎有意要大辦，估計是想開年討個好兆頭，下午晚霞還掛在西邊時主街就早早的亮起來了。

各種花的燈籠齊齊被掛上去，據外麵糊著的油紙不同映襯出不同的燈，紅的綠的黃的藍的紫的，五六五花八門。

「猜燈謎嘍，猜中就送花燈！」

「這位公子要不要試試這燈謎？新年拿個紅花燈這一年都紅紅火火——」

「哎呀快看，這家的燈籠可真好看！」

沈家今晚全家出也來湊熱鬧，這時候正跟著浩瀚的人群閑逛著，左右兩側商鋪林立，掌柜小廝臉上全都掛著笑容，麻利的招呼客人。

來往看花燈的人一個挨著一個，放眼去錦繡華服的世家公子和未出閣的閨閣小姐也帶著丫鬟小廝來湊熱鬧，更多的則是城中百姓。

「京城的元宵節可真是熱鬧。」

「這裏可比咱們臨安府繁華多了，去年元宵節時被困在村裏什麼都沒看到，今天算是大飽眼福。」

沈星羅不著痕跡的將來往之人和側的程溪隔開，抬眸時眉頭微皺。

人很多。

「待會兒可能會走散，不若分開逛。」

「這主意好，你們年輕人自己逛吧，我還是找家酒樓暖暖子。」

程大乾迅速響應，徐老也覺得眼前這對夫妻近些時日黏黏糊糊實在沒眼看，老人家最是見不得這個，索就跟著一起轉道去別了。

程溪還沒來得及叮囑呢，沈星琪爽快的丟下一句「嫂嫂我和舒也去玩」，邊又了兩個，轉眼間扶和蘇湛也不知跑哪兒去了。

「？」

不是，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心有靈犀了？

「走吧，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沈星羅牽起的手將人往懷裏帶了帶，剛好避開前面不看路的一位子。

程溪恍然「哦」了一聲。

原來是約會。

想要過二人世界就直說嘛，還要找什麼要被衝散的借口。

程溪滋滋，任由他牽著在人海中鑽空子，也起了觀賞花燈的興趣。

「古代的元宵燈會我還沒見過，剛好可以長長見識，說來這裏也算是大燕朝最高規格的燈會了吧？」

「是這麼個理。」

沈星羅替攏了攏外面的披風，「冷嗎？」

「上有火石呢，不會冷，就是鼻子和耳朵凍的有點涼。」

「那就逛一圈直接回去，看個熱鬧就行了。」

程溪目調侃，「不約會了？」

沈星羅盯著片刻，聲音低沉了幾分，「比起逛街，我更喜歡夫人的回禮。」

「.」

程溪頓覺臉頰有些升溫。

靠啊，究竟是誰說古人謙遜的，明明一本正經起來更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