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真假千金（兩更合一）

顧對那什麼簪花沒興趣，對顧瑾瑜的八卦更沒興趣，轉離開了。

清風樓中的顧瑾瑜卻是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莊夢蝶的一句話，廂房的幾位千金看的臉全變了。

今日學旬休，大家閑來無事，便相邀來清風樓，一是為春闈下注，二也是為三花榜下注。

顧瑾瑜是三花榜的有力競爭人選，出侯府，是顧侯爺的掌上明珠，也深淑妃娘娘的寵，十五歲及笄當日被陛下冊封為慧縣主。

的才名在京城不說家喻戶曉，卻也是赫赫有名的，進學后如魚得水，拿下不第一，與莊月兮平分秋。

莊月兮是誰呀？那可是莊太傅的嫡親孫，莊大儒莊羨之的親侄兒，安郡王的親妹妹，出并不奇怪。

顧瑾瑜能做到與齊名就太意外了。

然而京城是個很講究出的地方，對男子如此，對子亦如是。

“瑾瑜，說的是真的嗎？”一位素日里與顧瑾瑜好的徐小姐問。

一旁的一位楊小姐問道：“是啊是啊，瑾瑜，莊小姐胡說的吧？你怎麼可能不是定安侯親生的呢？定安侯明明那麼疼你！”

話雖如此，可廂房諸位千金的眼神卻明顯帶了一質疑。

顧瑾瑜了手中的帕子。

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好似被人打了一耳，也好似被人剝了裳，所有恥都在這一瞬涌了出來。

換做旁人這麼說，一早否認了，畢竟也沒誰會去侯府求證，就算去了，侯爺也會為了袒護說是親生的。

可偏偏是莊夢蝶！

莊夢蝶已經確定的世了，否認也沒用，只會將事鬧得越來越大。

就算顧侯爺出面也沒用，莊夢蝶這種人一定會較真到陛下或者太后跟前，顧侯爺對天發誓，顧瑾瑜是親生的，否則就是欺君之罪！

這聽起來很可笑，卻的確是莊夢蝶會做的事。

莊夢蝶挽著姐姐的胳膊，沖對面的廂房得意一笑：“呵呵呵，沒話說了吧？一個假千金終日頂著真千金的名頭招搖撞騙，我要是呀，早滾回自己的鄉下去了！拜托里頭那些結的人把眼睛亮一點，不是什麼山都能飛上枝頭變凰的！”

“說兩句，走了。”莊月兮神冷淡地將草包妹妹帶走了。

“我想起來我家里還有點事，顧小姐，我們下次再聚。”徐小姐起告辭。

“我也是，我答應陪我娘去上香的，顧小姐，我先走了。”楊小姐與同伴們換了一個眼神，也站起出了廂房。

余下的千金們也陸陸續續離開了，有臉皮薄實在不好意思走的，也沒繼續給顧瑾瑜下注了。

顧瑾瑜如坐針氈，頭一次覺如此難堪。

更令難堪的是，那些原本已經給下了注的千金們竟然下樓就押注了莊月兮。

三花榜上兩足鼎立的局面發生了逆轉，莊月兮力顧瑾瑜為了呼聲最高的千金。

顧瑾瑜屈辱地離開了清風樓。

“小姐，咱們回府嗎？”車夫問。

“去工部衙門。”說。

“是！”

車夫將馬車趕去了工部衙門。

顧侯爺剛從兵部學習完鼓風技回來，到衙門門口看見一輛悉的馬車，他走過去，掀開簾子一瞧：“瑾瑜？”

顧瑾瑜眼圈紅紅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顧侯爺一下子心疼壞了，坐上馬車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顧瑾瑜泣不聲，一旁的小丫鬟替開了口：“侯爺，您可以要替小姐做主啊！小姐今天被人辱了！”

顧侯爺臉一沉：“誰敢辱定安侯府的千金？”

小丫鬟道：“是莊小姐，說咱們小姐是鄉下來的野！”

這小丫鬟也是個厲害的，莊夢蝶說了那麼大一通，一句話就給概括了，還給概括出了十倍的殺傷力。

顧侯爺的臉變得難看無比：“怎麼能這樣？”

顧瑾瑜哽咽道：“其實也不怪莊小姐，說的都是實話，我的確不是爹爹親生的，我親爹親娘是鄉下人，我就是這樣的出……”

顧侯爺心疼地說道：“爹爹不允許你這麼說自己！在爹的心里，你就是爹的親生兒！”

小丫鬟看了顧侯爺一眼，嘀咕道：“小姐可慘了，被莊五小姐這麼一說，大家都不押小姐注的了！這才第一天，還不知日后上學，小姐要怎麼被那些人欺負呢？”

欺負他兒？這還得了？

顧侯爺不大了解什麼注不注的，是問了主仆二人才知清風樓開了春闈的賭局，其中有個三花榜，是賭誰能從一甲三進士的手中得到簪花。

簪花有三朵，安郡王那朵多半是要給莊月兮的，可不是還剩下兩朵嗎？

顧侯爺覺著，以瑾瑜的資質，怎麼也能從二人中贏來一朵。

他不能讓瑾瑜這委屈。

當日下午他便從庫房支了五千兩銀子，統統拿去清風樓下注。

“您是要下注哪位顧小姐？”掌柜問。

“還有很多顧小姐嗎？”顧侯爺問。

掌柜不認識顧侯爺，笑著將兩位顧小姐解釋了一番：“定安侯府有兩位顧小姐，一位是顧二小姐，一位是顧大小姐。”

那丫頭也能上榜？顧侯爺翻了個大白眼，很快，他想起小丫鬟說過，莊夢蝶為了辱顧瑾瑜故意給顧押注了一個銅板的事，想來清風樓就是那時把那丫頭寫上去的。

憑也想和瑾瑜爭？

算了吧！

顧侯爺二話不說地全押了顧瑾瑜。

顧瑾瑜的賭注金額一下子追平了莊月兮。

顧依舊孤零零地掛在最后一個。

淑妃也得了春闈賭局的消息，悄悄讓太監拿著銀子去清風樓下注。

安郡王是穩贏的，在他上押注的人太多，賠率太低，但淑妃還是下了，賺總比不賺強啊。

淑妃也押注了顧瑾瑜與莊月兮，另外還有妙音道姑。

這位道姑說起來是有些來歷的，是袁首輔的嫡親孫，因生下來不好養活才送去了道觀。說來也是奇了，明明就快咽氣的嬰孩，進道觀后當真變得生龍活虎的。

淑妃找人打聽過了，妙音道姑長到十六歲就能還俗回京，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放榜前后。

淑妃覺著，就算沖袁首輔的名聲，妙音道姑也能得一朵簪花。

袁首輔的小孫子也參加了春闈，他的名氣不如安郡王大，可淑妃押注他做榜眼。

接下來，淑妃又下注了一個江南才子，此子在江南一代頗有盛名，三年前的那場春闈他就該高中了，奈何生了一場大病，與春闈失之臂。

他與五皇子好，五皇子向力薦過此人，淑妃相信兒子的眼，于是押注了他的探花郎。

做完這些，淑妃又擔心自己有的，來宮：“太子妃下了誰？”

宮道：“奴婢打聽了，太子妃沒下注。”

淑妃搞不懂太子妃在想什麼，這麼大好的掙錢機會，不要白不要。

宮揣測道：“這些才子佳人里，只有安郡王的才學能太子妃的眼，可太子妃下不了安郡王的注啊。”

這麼一說也是，安郡王是莊家人，蕭皇后與莊家是死對頭，太子妃押莊家的注，不是在蕭皇后的霉頭嗎？

淑妃在后宮沒站誰的隊，押誰都可以。鈥斺€?br />

顧從清風樓出來后，直接去了醫館。

宋大夫剛從顧承林的病房出來，神一言難盡。

顧走過去，問道：“怎麼？他還不肯走？”

宋大夫搖頭：“他的傷口早愈合了，線也拆了，脈象各方面都很平順，再住下去也沒意義了。”

雖說傷筋骨一百天，可顧承林年輕氣盛，回到府里好生調養便是，何苦總是賴在他們醫館呢？

顧承林不愿離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能接凌姨娘的背叛，他拒絕回到曾經有過凌姨娘的地方，也拒絕聽到的消息。

只要他在府中，這些問題就沒法兒解決。

可他又不能搬去外面的宅子，顧老夫人不會同意。

顧與宋大夫去了他的病房。

進屋時，顧承林背對著門口側躺著。

屋線很暗，但也看得出他清瘦了許多。

顧來到病床前：“你再不走的話——”

顧承林沒轉過來，只是默默地舉起一張銀票。

“醫館的病房是給病人——”

又舉起一張銀票。

“最近生意很好——”

八張銀票。

一張面值一百兩。

顧收好一千兩：“好好養傷。”

宋大夫：“……”

顧拿了銀票之后，開心地出門了！

另一邊，顧承風也結束了一日的功課來醫館照顧弟弟了。

他從前是白天做功課、夜里做任務，顧承林傷后，他就了白天做功課、照顧顧承林，夜里做任務、照顧顧承林。

顧承林的沒大礙了，只是人變得木木的，拒絕與人流。

顧承風的在顧承林這兒其實有點兜不住了，不過不幸中萬幸的是，顧承林的這副樣子反倒不會把顧承風的說出去。

顧承風起早貪黑、累死累活，被一遍遍榨干之后，終于攢夠了一千兩銀子。

這是最后一筆債了。

還完這個，他就再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三弟，等二哥還了債，就帶你去一間更好的醫館！”顧承風說著，將手到顧承林的枕頭下去自己的銀票。

他了一下，咦？沒有。

他第二下，還是沒有。

他將枕頭了出來，就悲催地發現自己辛辛苦苦攢的一千兩銀票沒了！

他只覺天都塌了：“三弟！我的銀票呢？”

初九這日，第一場考試正式開始。

衛軍昨日便已將貢院圍了起來，水泄不通，連一只蒼蠅也別想飛進去。

監考們自封的箱子里取出試卷，一一發放到各個考棚。

京城的貢院一共有東西南北四個考棚，每個考棚的人數多達五百，加起來足足兩千份試卷。

試卷放下去后，考生不得立即筆，而是要等貢院鼓樓鐘響，響過三次后方可提筆答卷。

收卷時也一樣，鐘聲敲響三次，便必須落筆，否則視為考場作弊。

京城貢院的考生多，相對的，監考也多，全天都有人巡邏，在這種高環境下，想要夾帶作弊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

天氣似乎更冷了，一大早還飄了點雪花。

寒風呼嘯，考生們一個個凍得直哆嗦，筆都有些抓不穩。

蕭六郎早上吃了個一塊醬干，一個白面饅頭，蘸了點辣子，熱得出了一汗，手很暖。

這一場試的是四書五經，有帖經題，也有釋義與論述，題量很大。

能考到這一的都是各地的佼佼者，不論心理素質還是真才實學都比鄉試時的整水平過，第一場的難度還不至于難倒他們，就是架不住天氣太冷。

“阿嚏！”

某考棚，杜若寒打了個重重的噴嚏。

他昨兒夜里踢了被子，大半夜被凍醒，之后就不大好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題目本看不進去。

“阿嚏！阿嚏！阿嚏！”

一連好幾個噴嚏，他覺自己的腦袋更暈了。

再這麼下去他一定會落榜的。

杜若寒突然就傷心了起來。

他不能落榜，落榜了會讓姑姑難堪的。

姑姑在府里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是他再不出息一點，他姑姑在那些人面前越發抬不起頭來了。

杜若寒努力強迫自己去審題，可他的腦子太漿糊了，實在是做不下去。

他想吃點東西提神，包袱一打開，掉出一個小藥包來。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這是顧給他的，說是風寒藥與凍瘡膏，風寒藥服一天三次，一次兩粒；凍瘡膏外用，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