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羽林軍是自發放棄了第三匯演,校場匯演上,僅僅只上了五百余人。
守衛軍以四千五百人勝五百人,實在是說不得有多麼的厲害。
但許多人都清楚,這是因為三大守衛軍到溫月聲手底下的時間太短,再有就是,三大守衛軍跟城北校場不同。
城北校場因為弱,之前雖然有各方勢力想手其中,但其實他們一直都沒有一個真正的統率。
而三大守衛軍,則是在武安侯手底下許多年。
溫月聲反殺武安侯的事,猶在眼前。
三大守衛軍中,軍心渙散,實力遠不如其他軍,倒也正常。
或者說,在武安侯統率之時,他們本就是這個模樣。
甚至在此前,守衛軍多數包攬的,都是最后一名。
溫月聲掌權后,起碼表現沒此前那麼難看了。
而旁人對此事的看法如何是不得而知,許多頭腦清晰的人,其實從中也窺見了些許不同尋常的味道。
比如,和前兩日兇猛的守衛軍形巨大對比的第三日匯演,其上場之人,絕大部分都來自于城東校場。
又有,這里面的很多將士,或多或都經過武安侯的手,才得軍營,又與從前的武安侯黨羽,有著千萬縷的關系。
他們表現得這麼差,或者是被這般直白地放出來丟人。
中間未必沒有溫月聲的意思。
時日尚淺是一個緣由,溫月聲此前說武安侯姑息養,必然也有一定的道理。
倒不是說四千五百人都不得用,這里邊也有一部分人,在匯演中竭盡全力,想要拖著隊伍前進。
但架不住大部分的人拖累。
這些將士,在這個疲的隊伍中,是格外的明顯的。
三軍匯演,卻也為了溫月聲篩選將士的方式。
不過因為第三場守衛軍的表現不佳,倒是讓第四場沙地匯演備矚目。
原因無他,按照目前的排名,守衛軍分別是第一,第二和第四。
和他們排名接近的親衛軍,則是第二,第一和第二。羽林軍和京城駐軍的排名接近,而不出意外的話,殿前軍此番四場匯演的綜合排名,必定是第五。守衛軍另有溫月聲此前比武得來的一分,多了這一分后,也備了跟親衛軍爭四場匯演總第一的資格。據以往的慣例,四場匯演的第一,在最后的全軍匯演中得獲榮耀,且主帥將會點兵全兵,也事關此后一年里的各軍待遇。
是以最后一場中,不論是哪一個軍隊,都會拼盡全力去爭。
另有就是……
四場匯演中,主帥需得要下場一次。
除殿前軍之外,其余軍隊的主帥皆未有下場過。
這就代表著沙地匯演中,所有的主帥將會齊聚一堂。
中間可是包括了戰功赫赫的忠勇侯,兩位王爺,并著如今人人皆知的手段強盛的思寧郡主。
注定了這場匯演不會過于簡單。
也是因此,沙地匯演當日,高臺殿上格外的熱鬧。
“不知今歲的匯演第一,會是守衛軍還是親衛軍?”
“……你若是第一日問我,我必然會告訴你是守衛軍,但經過了昨日,此事便不備爭議了。”
“城北校場的守衛軍是基本上都下過場了嗎?”
“對,就連章世子也在第二日的山谷匯演中下場了,今日便是郡主自己下場,所率領的也都是其余三大守衛軍的人。”
匯演還沒開始,朝臣們便已經熱議了起來。
歷經三日匯演,可活躍在了這些人口中的,依舊是城北刀營。
那支隊伍的兇猛強勢程度,遠超過許多人的想象,多日來一直被人所銘記,卻也是正常。
但也是因為刀營太強了,且目前溫月聲的手里,只有一個刀營,所以他們才會對守衛軍奪得頭名不報什麼希。
“不過便是爭不了第一,能拿下第二的話,也格外不錯了。”
畢竟對手是親衛軍,且哪怕是第二,也是守衛軍多年來的最好績。
不人點了點頭,皆是深以為然。
今日所有主帥都下場,唯有渭王一個人留在了殿上。
殿上便都無什麼熱鬧可看,關注點都在場中。
沙地是仿造了邊境大漠。
這里跟林地不一樣,沒了可以遮擋型的樹木,只有無盡的黃沙。
黃沙很厚,若陷下去的話,幾乎能夠和人的膝蓋齊平。
這等況下,一個人行走的話尚還好,太多人行進,便不得前行阻了。
沙地匯演作為四場匯演中的最后一個,場地最大,并且人數也是最多的。
此前各軍預留出來的人數,都會整合到了沙地匯演中。
幾萬人同時場,場面宏偉。
但也因為人數,其必定會是最為混的一場。
每個軍隊人數都太多,為了更好區分,本場主將皆會佩戴金披風。
和前邊的幾場不同,這一場匯演,若有人生擒地方主將,亦是會有著格外加分的。
比起其他主將,溫月聲一黑,外罩主將赤金披風,作為整個匯演場中唯一的子,尤為扎眼。
沙地匯演為陣地戰,想要獲勝,就必須得要沖破重圍,直取陣營后方的軍旗,攻破陣營最多,獲得軍旗最多的隊伍獲勝。
而比起摘得對方的軍旗,俘獲軍中主將這件事,亦是讓許多人都躍躍試。
在比武大會之后,再無人敢小瞧了溫月聲。
但今日不同,非單槍匹馬單打獨斗。
再強的人,亦也是無法面對千上萬人的圍剿的。
因為如此,開場之后,幾乎所有的軍隊,目標都是溫月聲。
跟林地匯演那天不一樣,今日地形廣闊,一切都無所遁形。
守衛軍烏泱泱的黑隊伍,在這場中格外的明顯。
才宣布開場沒多久,便有兩支隊伍已經朝著溫月聲那邊涌了去。
這兩支隊伍,一支是京城駐軍,另一支則是林地匯演中,被守衛軍打得落花流水的羽林軍。
兩面夾攻,其中一方還是擅長用箭的羽林軍。
守衛軍便是人多,一時間也難以應付。
溫月聲今日帶在了邊的將領,不是城北校場中的任何一個,而是城西校場的人。
他乍見得這般場面,繃著聲音道:“郡主,現在當怎麼辦?”
溫月聲掃了他一眼:“散開。”
守衛軍左右夾襲,的位置居中,此時散開的話,必然是會暴出的位置。
但那將領聽到了之后,只毫不猶疑地吩咐了下去。
同城南將領一起,帶著大軍,往兩邊散開了去。
守衛軍場的位置,就在高臺底下,這邊看得清楚。
章玉麟皺下了眉頭:“都散開了去,何人保護郡主?”
渭王稀罕地看了他一眼:“就思寧那樣,應該也不需要人保護吧?”
陸青淮沉聲道:“幾軍混戰不比其他,主將的分量極重,無論如何,都該有將士留守在郡主邊才是。”
這幾個軍隊,很明顯就是沖著溫月聲來的。
今日這場匯演中,若能俘獲溫月聲,只怕是比奪得第一還要振人心。
越是此時,就越是應該保護好溫月聲才對。
好在底下的將士也并非完全不知道這個道理。
城西校尉領著人對抗左邊的羽林軍,另一方的城南將領,則是護在了溫月聲旁。
京城駐軍攻勢兇猛,大軍撞上的瞬間,親衛軍也從后方襲來。
很明顯,經歷過林地匯演后,所有人的目標都從親衛軍、羽林軍之上挪開,放到了溫月聲的上。
甚至連如今排名最末,幾乎沒有可能的殿前軍,也在往這邊沖。
一時間,整個守衛軍幾乎于了四方夾擊中。
“沒想到有一日,竟會有一個軍隊,強到了不需要明說,大家都默認需要先將其淘汰出場的地步。殿上的人慨道。
這話倒也不盡然。
若說夾攻的話,眼下最有可能拿到第一的親衛軍,才應該是所有人的目標才對。
可因為思寧郡主表現出來的特殊,讓各軍都格外警惕。
此番又親自下場,各軍統率想要保住排名或者是更進一位,都不得要對手。
……畢竟誰都不知道,手底下還有沒有類似于第一場那五百飛鏢客一般的存在。
出于此,才會出現了這般盛大宏偉的場面。
各方人馬裹挾中,溫月聲立于正中。
周遭的幾位將領將護得很好,幾乎沒讓奔涌而來的將士到。
但守衛戰并非是長久之計,在經歷了三波沖擊后,溫月聲自隊伍點兵:“城西一至三隊,繞后突襲親衛軍,七至十隊,正面迎戰京城駐軍。“城東在分散后直接退開,讓羽林軍的箭矢,落在了殿前軍中。”
“其余人等,隨我突襲。”
一聲令下,原本在這般洶涌的攻勢下,顯出幾分慌的大軍,瞬間安定了不。
軍令傳了下去,所有守衛軍高聲應道:“是!”
守衛軍在迅速變陣之后,溫月聲帶領著幾支小隊,直接穿破了四面夾擊的軍隊之中,離他們最近的京城駐軍。
立于場中,卻并未過多手。
更多的時候,都是在指揮場中將士進行變陣。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這些底層的守衛軍,才發現溫月聲的目,能夠看到場的每一個人。
甚至還記住許多跟只有一面之緣的將士,當在戰場之上,準確無誤地出對方的名字時。
在了幾方軍隊圍攻之下的將士,幾乎是瞬間紅了眼眶。
“退后,城東三軍補上。”溫月聲的聲音沒有溫度。
但與并肩作戰的這些將士,卻在簡單的話語里,到了莫大的力量。
他們開始不再猶豫地按照溫月聲的話進行變陣。
前方疲于應對的將士撤了下來,換上了后方力正是充沛的將士。
替進行。
擅長單兵作戰的,盡數被調往了左側對抗羽林軍。
他們的長槍,穿過了無數的箭矢,落在了羽林軍上,將這些不斷搭弓箭的將士,一一擊落。
而后方突襲的將士,人數雖不多,卻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在前方無力抵擋之時,京城駐軍后方失火,導致全軍大,不給他們騰出了短暫的休息時間,并且還讓這些普通的,遠不如在場中任何一支軍隊的將士們,從中廝殺出了一條路來。
高臺大殿上,滿場震撼。
這場匯演,論彩程度,其實是遠不如前邊的林地場的。
但是若論全軍韌和調配度,絕對是四場中的最佳。
原本四方夾擊的險境,竟是活生生讓溫月聲,用這些他們眼中并不算強盛的士兵,直接活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
這些將士都是大徽最為尋常的將士,他們訓練時日尚短,表現不盡如人意,卻還是在極好的指揮下,一軍抵抗四軍。
在開場被四面夾擊,削減了不人數的頹勢下,扭轉戰局!
溫月聲那方的城西守衛軍,已經長驅直,從這道裂開的口,一路廝殺了京城駐軍其中,為首的城西校尉,甚至突破了多人防守,進了京城駐軍的軍旗附近!
只是他一人,到底不是那忠勇侯副將吳勇的對手。
吳勇手持一桿長槍,攻勢兇猛,近乎有一種橫掃千軍的威勢。
“去幫朱校尉。”溫月聲淡聲道。
側的將領微愣:“可是您的安危……”
他只猶豫了片刻,當下咬牙道:“是!”
只要砍下京城駐軍的軍旗,他們便能夠立馬從眼下的困境中困,這是目前守衛軍突出重圍的唯一辦法。
溫月聲邊的將領,皆是此番場的守衛軍中的好手。
他們領命后,瞬間朝著吳勇的方向疾馳而去。
吳勇猝不及防之下,對上了十來個將士,一時間亦是無暇顧及后的軍旗。
就在此時,城南校尉驟然抓到了機會,飛撲上前,眼看就要一把砍掉了那京城駐軍的大旗。
可他才剛剛跳起,手中的刀還沒砍在了軍旗之上。
后方的隊伍因為盡數上前來圍攻軍旗,導致他們跟溫月聲拉開了距離。
行進的大軍左側,恰好在此時沖進來了一批殿前軍。
原本和這些殿前軍對上的守衛軍,皆是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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