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清脆，鏗鏘有力，如金玉擲地。

聽到周二姑娘說這話，皇后眉頭微攏，心底輕嘆，方才清韻就不應該順著的話問，現在，倒是有些騎虎難下了。

兒家，不喜歡嬤嬤檢查清白，這是人之常，可以理解。

再加上，流言到底是誰傳出去的，是不是宸王府丫鬟傳的，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也就是說，宸王府還沒有洗嫌疑。

方才，清韻那一番話，又像是執意要周二姑娘驗，周二姑娘不願意，不鬆口，現在提的要求，明顯是反將清韻一局啊。

而且，這局在看來，是穩贏不輸的局面。

清韻斂了眉頭，沒有說話。

周二姑娘就笑了，「怎麼，宸王妃不敢答應嗎？」

不敢嗎？

清韻在心中反問了自己一句，老實說，還真有那麼一點不敢。

周二姑娘比想的要狡猾的多。

不過，被人這麼激將，那一點點的不敢也煙消雲散了。

的眸從周二姑娘臉上，挪到右相夫人上。

右相夫人一手拍著周二姑娘的手，那樣子像是老到老鷹，努力護住小仔的模樣，如果不是那眸底的冰冷和敵意，清韻真的會容。

笑了笑，道，「右相如今人在南楚，右相府自然是右相夫人你當家，右相中意未歸的二皇子，現在周二姑娘又要給我相公做側妃，都說兒的親事，是父母之命妁之言，不知道右相夫人你是中意宸王府側妃之位，還是二皇子的嫡妃之位？」

這一問，倒是將右相夫人給問住了。

下意識的看了眼皇上，是篤定兒是清白的，只要宸王妃執意要驗，宸王就要娶兒做側妃。

可是側妃是妾啊。

哪有嫡妃來的好聽的？

可宸王府的側妃又有些不同，宸王是將來的太子，甚至是皇上，歷朝歷代，不是沒有側妃做皇后的先例。

比起皇后，一個親王王妃又不夠瞧了。

右相夫人是左右為難，不知道怎麼選擇好。

因為這樣的選擇只有一次，選了宸王，就不能再選二皇子了，人家是皇子，又不是大街上小攤鋪上的貨，這個買不起，可以再買便宜點的。

大殿，再一次陷安靜。

所有人的眸都落在右相夫人上，想知道怎麼選擇。

右相夫人一會兒凝眉，一會兒蹙眉，顯然是陷了糾結。

倒是周二姑娘跪在一旁，抓著胳膊的手了下。

右相夫人恍然一悟，可真是糊塗了。

二皇子妃的位置固然好，可二皇子人如今還不知道在哪裏呢，是生是死還是殘了，誰知道？

萬一找回來，缺胳膊斷了，或者七八年才找回來，瑜兒最好的青春都給耽誤了。

想著，右相夫人就笑了，「宸王妃不要岔開話題，相府，雖然是相爺當家做主，可是瑜兒的親事，老爺離京之前，也說了，如果皇家不給瑜兒賜婚，就以瑜兒的意思為主。」

青鶯站在一旁，聽得忍不住撇了好幾下。

真是不要臉，既然以周二姑娘的意思為主，那你糾結權衡半天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說白了，不就是在王爺和二皇子之間，你還是選擇兒嫁給王爺做側妃就是了，話還說的這麼好聽，這大殿，有誰聽不出來這意思？

青鶯就著清韻了，有些焦急不安。

們一開始，就是被周二姑娘算計了，王妃可不能掉坑裏啊。

要是王妃添這麼一個側妃，別說王妃了，王爺都能被嘔心個差不多。

見清韻要說話，青鶯趕拉扯了一下。

在大殿上，當著皇上和皇后的面，青鶯一個丫鬟如此行徑，是要挨罰的。

好在聰慧，趕道，「王妃，有鵝。」

清韻哪裏不知道青鶯是在阻攔啊。

周二姑娘更知道，瞥了青鶯一眼，然後問道，「宸王妃不敢答應我嗎？」

清韻聽得一笑，「周二姑娘，你三番兩次的激將我，到底是想我答應你，讓你驗清白，做宸王府側妃，還是不想我答應你，免了你驗？」

周二姑娘嗓子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艱難的蹦出來幾個字，「不要欺人太甚！」

又是這話，聽得耳朵都快長繭子了。

清韻也不想多說什麼廢話了，轉了，著皇上和皇后道，「雖然相公不在，但給相公納妾，原就是我的職責，我答應周二姑娘的要求了。」

皇后聽著，糊塗兩個字差點口而出，生生給忍住了，憋得臉都紅了。

清韻素來沉穩，怎麼今兒反倒不住周二姑娘幾句激將了呢，雖然宸兒對寵有加，還懷著孕，又有一高超的醫，不怕宅私，可后宅多一個人，心底能舒坦的了？

況且，這事宸兒還都不知道。

實在是太衝了。

皇上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既然是清韻自己的選擇，也沒人，將來會如何，還是靠自己承擔。

看著皇上和皇后都不怎麼滿意清韻做出的選擇，大殿丫鬟和嬤嬤們都把頭低下了，們也覺得宸王妃太意氣用事了，比起將來，一時的臉面又算的了什麼？

況且，這裏是長信宮。

今兒發生的事，皇后只要下了封口令，誰敢往外傳一句？

不過，好像不能讓右相夫人和周二姑娘閉……

這兩人，真是討厭。

聽到清韻和皇上說答應了，周二姑娘的背脊就開始發寒了，那是從骨子裏冒出來的寒氣，連帶著臉上都有了青。

只是頭低著，沒人能看見。

清韻見嬤嬤不，催道，「帶周二姑娘下去吧。」

嬤嬤連連點頭，然後過來道，「周二姑娘，請。」

周二姑娘雙發，本就起不來。

嬤嬤只當是，再加上從進宮到現在一直跪著，膝蓋不住，所以起不來，好心的扶起來。

嬤嬤扶著周二姑娘走了，後還跟著個丫鬟。

等們走後，皇后就道，「右相夫人也起來吧。」

右相夫人一臉高興。

那樣子，像是宸王府側妃之位是囊中之一般。

跪了許久，累就不說了，著實了。

丫鬟端了茶來，右相夫人端起來，小心吹涼。

好不容易，溫度適宜了，正要喝呢。

那邊嬤嬤就進來了。

沒有直接上前，而是繞到皇后耳邊，和嘀咕了兩句。

皇后臉就有些鐵青了，「果真如此？」

嬤嬤就道，「這事，豈能開玩笑。」

雖然是皇后信任的嬤嬤，可周二姑娘可是右相府千金啊，就是借幾個膽子，也不敢胡言語啊。

實在鬧不明白了，周二姑娘到底是鬧哪樣啊？

嬤嬤過來，右相夫人就著了，方才瑜兒不是帶走的嗎？

給瑜兒驗的應該是才對，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的，要跟皇后咬耳朵？

別說右相夫人不明白了，皇上也納悶呢，他問道，「出什麼事了？」

皇后想著，要不要把皇上支開，畢竟那事，都有些說不出口，可是右相……

皇后著頭皮道，「嬤嬤檢查了，周二姑娘非完璧之軀。」

右相夫人猛然站起來。

一驚之下，忘記手裏還端著茶盞，這不，直接摔了。

茶盞砸地，清脆悅耳，可是那茶水則是將地上鋪就的大紅牡丹地毯給浸了暗紅。

「這不可能！」右相夫人口就道。

然後，就指著嬤嬤了，口不擇言道，「是！肯定是被人收買了，潑我兒髒水的！」

說著，右相夫人就拿眼珠子剜清韻了。

很明顯，認定收買嬤嬤的人是清韻。

嬤嬤臉有些難看，本來還想替周二姑娘留兩分面，誰想人家就不想領。

那還遮掩做什麼？

嬤嬤正要說話，卻聽見一聲輕笑傳來。

瞥頭，就見清韻慢條斯理的捻了一顆酸梅塞進裏，然後看著右相夫人道，「我還以為右相夫人懷疑是皇后讓嬤嬤說的，原來懷疑的人是我啊，到底嬤嬤有沒有潑髒水，右相夫人不會自己去檢查一番嗎？到底誰潑了誰髒水，咱們回來再算也不遲。」

其實不用清韻提議，右相夫人也是打算這麼做的。

皇後邊的丫鬟嬤嬤，偏向誰，還能不知道？

右相夫人胡一福，就退了出去。

清韻吃了一顆酸梅，又拿了一顆。

正要丟裏呢，就聽到一聲驚傳來，「啊！」

那聲音，有些歇斯底里。

清韻聽得一驚，這不是右相夫人的聲音嗎？

就算知道兒不是完璧之軀了，也不用這麼大聲吧？

清韻輕翻了個白眼。

很快，那邊跌跌撞撞跑進來一個丫鬟，臉刷白道，「周，周二姑娘死了。」

若是方才說周二姑娘不是完璧之軀，人震驚。

這會兒，則是驚駭了。

皇上和皇后直接驚站了起來。

倒是清韻慢了半拍，還坐在那裏，腦袋回不過神來。

怎麼就死了呢？

看著皇上和皇后往外走，青鶯趕把清韻扶起來，跟著一起往外走。

偏殿，周二姑娘躺在小榻上，眼睛睜的老大，很明顯，死的不甘心。

右相夫人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皇后也手足無措了。

人死在的長信宮啊，一條鮮活的生命，說沒了就沒了。

就是見慣了死人的清韻，心底也有些犯怵。

上前，想看看周二姑娘是怎麼死的。

結果就看見周二姑娘心口上著一支銀簪。

那簪子並不起眼，清韻覺得有些眼。

想到什麼，扭頭去看嬤嬤。

那嬤嬤面如死灰，見不丫鬟嬤嬤看著，撲通一聲跪下來，「那簪子是奴婢的，但人不是奴婢殺的啊！」

PS:有二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