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驚禹不怕死地出列要說話,被他旁邊的韓北野一把拽了回去,后者對著前者搖了搖頭。
“還有什麼要上奏嗎?”
蕭持掃了一眼群臣。
大家都低著頭默不作聲,都知道陛下最近心有些暴躁,除了必要的朝堂爭論,他們都不愿意陛下霉頭。
沒想到霍岐忽然站了出來。
“北邊戰事一打響,卉州的局勢又將不穩了,陛下年關一過就要改國號建新元,何不趁此機會擴充后宮,封立皇后?一來,這對陛下來說是一件喜事,可沖淡百姓惶惶不安的心理,二來,陛下后宮穩定,開枝散葉,有了儲君,也能安民心,北征并非一日之功,陛下應該早做打算。”
霍岐這話一出,群臣都震驚了。
最近宮中傳出什麼話眾人都心知肚明,但陛下畢竟沒有明目張膽地昭告天下他要納姜肆為非,史臺那邊便安安靜靜地不說話,史臺不言語,別人更不敢對陛下的后宮指手畫腳。
想不到霍岐竟然敢親口提起這件事。
“霍卿對朕的家事很興趣?”
霍岐道:“微臣不敢,只是陛下家事也關乎國事,微臣……”
蕭持笑了笑:“朕的確在考慮封后之事,只不過這應該由禮部心,霍卿如果對朕的后宮興趣,主帥之位可以讓給別人,朕讓你負責禮部如何?”
禮部尚書王勘沒想到,這樣也能礙到他?
霍岐一怔,心里已經閃過無數個可能,陛下說了再考慮封后的事,難不真的會是肆肆嗎?
其他朝臣同樣有這樣的疑問。
“微臣……微臣一介武夫,并不能勝任禮部事務……”
早朝以霍岐的退為結束,眾臣卻已經開始猜測陛下到底要立哪家姑娘為后。
有人說陛下將姜娘子留在宮中只是一時興起,皇后之位終歸要落秦家的,有人覺得陛下這樣的人,很可能就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立姜娘子為后,更有甚者,還編排出了一個國天香有傾世容貌之人,給他們按了一段纏綿悱惻刻苦銘心的。
前朝的話傳不到姜肆耳朵里,在含英殿耳目閉塞,宮人和侍衛也不會跟談,那日出現過的與霍岐有關系的宮之后也再沒有出現過。
每到深夜蕭持就會來含英殿,除了抱著睡什麼都不做,姜肆偶爾會跟他提一次出宮回家看看,蕭持會瞬間變臉,不聽任何辯解。
姜肆看在眼里,發現他雖然還能保持理智和冷靜,可病是每日加重的,這些都發生在那天為他施針之后。
沒想到舊事對蕭持的影響會這麼深。
他這許多年埋藏心底,一直避之不及的往事卻被輕易重新翻了出來,以至于深夜睡時還時常傳來夢囈,姜肆想起便覺得有些愧疚。
但愧疚歸愧疚,還是想將他治好。
有些事總要面對,有些鴻總要越,一直躊躇不前,便永遠沒有解開心結的那一日。
傷口不管它就會潰爛流膿,不想他也這樣。
這日蕭持睡的時間比往常都要慢,姜肆提議要為他施針。
蕭持看時眼中還帶了警惕:“你不要妄想讓他出來。”
姜肆推著他肩膀讓他躺下:“我只是想讓陛下好好睡一覺。”
蕭持皺著眉躺下,在的手即將挪開之前,他忽地將握住,姜肆一怔,低頭看他。
蕭持一字一頓道:“朕想在祭天之禮時封你為后。”
姜肆心中一,沒想到蕭持會突然跟說這樣的話,沒有任何預兆,又好像是經過深思慮之后的決定。
更沒想到,他開口說的不是封妃,而是封后。
就好像份的阻礙都不存在一樣,他那樣篤定。
姜肆有些慌地垂下眼簾,輕輕掙開他的手,一心只想讓他快些睡,便道:“陛下如果想好了,那就如你所愿。”
也許是語氣太過平靜,答應得又太過輕松,蕭持反倒沒有那麼欣喜,他皺了皺眉:“你說的是真心話?”
姜肆握著針,在他耳后一刺,一邊按著道,一邊道:“當然是真的……”
蕭持眼皮很重,他閉上眼,思緒漸漸飄遠,聲音也有些不清晰:“做了朕的皇后,此生,都將不能離開朕了,知道嗎……”
姜肆微微傾下,在他額前一寸停下,了他的眼窩,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好……”
他不出聲了。
繼續著他的道:“天王廟,喂了你熱粥后,又做什麼了?”
蕭持開口。
“放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