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見答應下來, 心里浮現高興:“那就拜托大師了,對了,許先生纏綿病榻, 我們很擔憂他的。為了盡快解決這件事,我們不止請了你,還請了其他人, 請您見諒。
不管這事有沒有解決, 都會給您一百萬辛苦費。”
安如故微微頷首:“無礙。”
雖然玄學界有一事不勞二主的規矩,但是能諒重病之人的焦急。
更何況上次去張玲家驅商月, 總報酬就一百萬, 現在跑一趟, 便一百萬……待遇很好。
“那今天下午五點, 在許先生旗下的星辰酒店總部, 請您赴宴。”
安如故眉微挑,沒想到許翰排場有點大,看個病還要辦場宴會, 于是嗯了一聲:“好的。”
王書走后, 翻了翻自己的柜。
的柜非常單調,夏天的服主要是短袖和襯衫配長, 以黑白灰為主。
安如故隨意挑了一件白底綠花紋的襯衫,算是柜里最鮮亮的了。
白襯衫上繡著青竹子的花紋, 花紋攀緣至頸部,穿上去之后, 整個人著幾分灑和不羈。
下午六點,乘車來到南城市中心的星辰酒店總部。許翰的主業是連鎖酒店, 旗下酒店遍布海外。
酒店高聳云, 外表豪華, 燈璀璨,裝潢致,門外站著許多侍者。
安如故將王書給自己的牌子遞過去,侍者點了點頭,抬起手示意:“請進。”
正要邁步走進去,后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回頭一看,一個年輕男子不知為何跟侍者起了爭執。
這個男子大概二十三四歲,長相普通,皮有點坑坑洼洼,好像是被什麼氣著了一樣,臉漲紅得像番茄。
他猛然抬手,指著侍者的臉,惡狠狠地說:“我是你們老板請來的人,你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侍者心中尷尬不已,但臉上保持著禮貌的笑容:“不好意思,今天這里只有一場宴會,必須攜帶準證才能進,你沒有準證,我不能放你進去。”
“我能解決你們老板的難事,我,我只是忘帶準證了。”
“不好意思,但沒有準證的話真的不能進去。”
“那呢?憑什麼能進去?”男子驀然出手,指著安如故。
當看見安如故臉的時候,他手上的作一頓,心底浮現濃濃的惡意。長這麼漂亮進酒店,肯定是陪酒的。
侍者只好說道:“這位是我們老板請來的貴客。”
“呵呵,我看是陪你們老板喝酒的!”
侍者見他侮辱貴客,黑了臉,直接出手送客,態度不容拒絕:“請你立刻離開,不然我們報警了。”
男子見對方油鹽不進,跺了跺腳,大聲罵道:“你們狗眼看人低,莫欺年窮!你們不要后悔!”
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背影氣勢洶洶。
安如故目劃過對方的臉龐,這人的天機是被遮蔽的,看不清他的命運線,說明應該是修行人士,應當是有本事的。
只不過上圍繞著淡淡的煞之氣,周圍的氣場有一詭異的波,周圍的空氣甚至被扭曲。
奇哉,怪哉。
那人的背影已經遠去,安如故收回思緒,跟隨侍者的指引,來到大廳。
來得比較晚,大廳已經有十多人早早到來。這些人有老有,道士,和尚……不一而足。
剛一走進來,所有人或多或向投來目,帶著疑和懷疑。
玄學圈子很小,上層的玄學圈子更小。許先生請來的都是出名的人,他們彼此之間早就見過,甚至可以說識。而安如故,則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新面孔。
眾人眼相接,這人是來自于哪個家族和勢力?怎麼從來沒見過?
安如故沐浴著眾人好奇的目,神自若,徑直找到空位坐下。
侍者問道:“小姐,請問你需要什麼飲品?”
“君山銀針有嗎?”
“好的,馬上為您送上。”
旁邊的年輕男子看了安如故很久,眼睛瞪大:“你是……出云觀的安小姐吧?”
明明是問話,語氣卻非常肯定。
男子大概二十多歲,眼線流暢,眼尾微微下垂,像森林中不安的小,一副稚的模樣。他面前擺著羅盤和其他材,一看就是來看風水的。
安如故有些驚訝,還以為沒人認識自己,沒想到有人居然能夠道出的份,于是點了點頭:“沒錯,我是。”
其他人一聽,心中更是茫然,他們知道全國各地許許多多知名道觀,卻從來沒聽說過出云觀的名字。那只有一種可能,出云觀是個深山荒林中的小道觀。
這像極了百人會診,他們來自于各大知名醫院,準備一施拳腳。結果患者突然請來了一個赤腳醫生,還要跟他們同臺競技。
想到此,他們有點不耐,覺許先生沒什麼眼,請來的人跟他們份不匹配,有點落了他們的面子。
好歹也得像年輕的林初霽一樣,出生于風水世家。
然而這時,林初霽卻驚喜不已:“聽說你把方若水抓起來了,你怎麼做到的呀?”
其他人:“!!!”
眾人眼里閃過驚駭之,手上的作皆停了下來,震驚地看向神淡然的安如故。
“方若水???”
“方若水是被你抓到的?”
“那鎮也是被你找回來的?”
安如故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說的意思,態度非常冷淡,脖頸修長,像清冷的白鶴。
其他人眼里閃過深深的震撼,完全不敢相信。
魯班門雖然已經沒落,但還是有能量的,叛徒方若水的名字在玄學圈里非常出名。
前幾天中元節,南城鎮被方若水走,整個南城的玄門全行了起來。
但他們心里其實沒什麼把握,并不覺得自己能在鎮被毀之前將鎮奪回來,畢竟方若水不可小覷。
乃是窮兇極惡之徒,并且手上有魯班書,即使是現場道行最深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抵不抵得過神莫測、防不勝防的厭勝之。更何況,的背后還有幽都,想必還有很多助手。
然而還沒等他們著頭皮排查南城,天黑之時,特管局那里就傳來了好消息。
被方若水走的鎮被人找回來了!
南城玄門之人皆震驚不已,對制服方若水的人充滿好奇。
到底是哪個大能頂著厭勝之以及幽都的幫助,制服方若水,奪回了鎮?
他們托人詢問,非常好奇是哪個南城的玄學世家的老前輩不忍南城風水被破壞,出了手。
然而所有道行深到可以制服方若水的老前輩都說自己沒有見到方若水,連的一都沒有找到,就接到了鎮被找回的消息。
現在,南城玄學圈子上上下下都對神人好奇極了。
結果神人居然是面前這個年輕又漂亮的子?
林初霽見他們如此好奇,眼睛彎彎,語氣帶著仰慕和崇拜:“對!我姐姐上次跟我說的時候,我也驚訝壞了。不僅找回鎮,而且還將方若水勸自首了。”
眾人:“???”
眾人只知道鎮被找回來,現在并不清楚方若水已經自首。
他們看向安如故的目瞬間不一樣,居然能讓一個殘害至親的殺人犯主自首!
這可不是普普通通道行深能夠做到的事了。
在眾人或驚訝或敬佩的目中,安如故眸冷淡,寵辱不驚,像是想到什麼,扭頭看向旁邊的林初霽:“你姐姐?”
林初霽笑著說道:“我姐林微雨,在特管局打工,經常跟我說起你,然后慨人和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聽說你還在做直播。我一直對你好奇的,今天好巧啊。”
安如故恍然,怪不得林初霽笑起來的樣子跟林微雨有點像。
“你們家是什麼流派?”
“三合派,先祖是楊公的徒弟。”
以天干地支五行為理論據理氣的風水,簡稱為“三合派”。三合派起源古老,唐國師楊筠松安史之破京城后,攜帶風水籍來到贛州,帶徒傳學,才逐漸普及到民間。*
林初霽見在南城,卻不知道自己家,撓了撓自己的臉,地介紹:“現在大概有十幾個風水世家吧,各自傳承的風水流派不同。比如我們家傳承的三合派,還有金鎖玉關,玄空飛星……我們家名氣在南城排第一,在全國也能算前三。”
說到這里,他角上揚,明顯對自己的家族績與有榮焉。
“我知道了。”安如故收斂容,靜靜說道。
林初霽拿起自己的羅盤,心中有點張:“許先生請我們家的人來看看風水,不過不知道是風水出了問題,還是其他的東西出了問題。”
他學有所之后,家人給了他這個單子讓他去歷練。這是他第一次接單子,有些躊躇不安,總覺自己會搞砸。
安如故看了他一眼,察覺到他有點張,想到對方是林微雨的弟弟,難得出聲安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可。”
的眉眼像是用最好的工筆細細勾勒一樣致,氣質如同初融的雪水般冰冷。
跟目相接,像冷風吹過臉頰,不自平靜下來。
林初霽和對視一眼,愣了愣,耳朵有點紅:“我曉得了!”
.......................
這時,樓上突然傳來一陣響。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后面跟著兩三個書。
許翰穿著西服,戴著眼鏡,氣質儒雅,頭發近乎半白,明明只有五十多歲,走路的時候卻有行將就木的老年人的覺。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虛弱地走到桌子面前,坐到主位上,跟大家打過招呼之后,說出自己的真實意圖:“我這次請各位大師來,是想請你們幫我看看,我為什麼會突然衰老。”
一個中年玄門人士好奇地問道:“怎麼回事?”
許翰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在十天前吧,一覺醒來,我滿頭的黑發突然白了一半,走路的時候覺特別沒有力氣。醫生給我做完檢查,說我現在的細胞活跟七八十歲的老年人沒差。我才五十歲,怎麼突然得了這麼奇怪的早衰癥?”
林初霽想到自己看的電視劇,好奇地問:“一夜白頭?你是不是上了什麼傷心事?”
電視劇上,一些人遇見非常痛苦的事,便會一夜白頭。
許翰唉聲嘆氣:“奇怪的就是,我沒什麼煩心事。”
眾人心里若有所思,許翰不錯,不是白頭。一覺醒來,半頭白發,機能飛快下降,確實是件怪事。
當即,有一位穿著道袍的人說:“你上纏繞著煞氣,我懷疑你是邪祟,我給你做場驅邪法事吧!”
許翰見有人提出解決辦法,立即點頭答應,語氣帶著歡喜和急切:“好,那現在能做法事嗎?”
這場怪病折磨了他十天時間,這十天他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外表不顯,其實整個人瀕臨崩潰。
“我帶了東西,現在就做。”
其他人為了五千萬,紛紛向許翰提出自己的招數。
許翰很想快點解決,于是一一答應。
走婆用黑狗來驅邪,有的人念著驅邪咒,還有人念經文……場面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做法事和念經的聲音不絕于耳。
安如故突然明白為什麼這個酒店今天只接待這一桌宴席了。
場面和靜實在太大。
許翰像皇帝一樣,讓許多嬪妃在他上捯飭,上撒著黑狗,頭上抹著香灰,原本干凈的臉和裳現在已經臟兮兮,像是街頭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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