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氏奇怪地看他一眼：“莪們的確已經吃過了啊？”

“？”吉南弦看向那空空如也的飯桌，不默然。

“去讓廚房給郎君下碗面吧，夜深了也不好再折騰其它，吃多了也不易克化。”孟老夫人待邊的婆子。

吉南弦：“……多謝祖母。”

“再加幾塊兒鹵吧。”喻氏加了一句。

吉南弦心里頓時暖暖的。

好的，滿足了。

面很快做好端了上來，在家人們的陪同下，吉南弦將一碗面吃得干干凈凈。

放下了筷子，漱口罷，接過仆從遞來的布巾拭了手，便看向了衡玉：“現在說說吧。”

“說什麼？”衡玉看著自家兄長。

該說的信上不是大致都說完了嗎？

吉南弦揮手屏退了邊的下人。

翠槐見狀拉起阿姝的手，將人哄著帶去了外頭玩。

“說說定北侯何以會寫親筆信替你的安危作保——”吉南弦道。

此言一出，衡玉便察覺到自家祖母，阿姐，嫂嫂的視線皆不約而同地落在了自己上。

此事倒的確是得好好說一說的。

至于如何說，是早已打算好的，此時便沒有遲疑地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但大致可以歸結為，我與蕭侯一見如故，在營洲時，他幫過我許多。且經過這半年來的了解，又可知此人秉仁善，事嚴謹。并非是只通曉帶兵打仗的武將，更是難得的智勇雙全之人——”

聽上來便如此大夸特夸，廳氣氛有些微妙的繃。

吉南弦與妻子幾人互相換了一記眼神后，遂戒備地向衡玉問：“……所以呢？”

“所以，我私下與之……”在家人們的屏息中，及自家嫂子忽然莫名瞪大的一雙眼睛注視下，衡玉謹慎地低聲音道：“我與之結盟了。”

“結、結盟？”吉南弦一下沒反應過來。

“只是結盟？”寧玉忙問。

衡玉覺得此問古怪：“不然呢？”

“結得什麼盟？”喻氏不甘放棄般追問。

萬一是海誓山盟呢！

衡玉如實答：“自然是共同對敵之盟。”

得了確切答案，吉南弦微松了口氣，整個人繃的軀都放松了下來：“我就說是阿瑤胡思想，怎麼可能的事。”

衡玉已約察覺到了眾人的思路劈叉向了何，不試探問：“嫂嫂是如何想的？”

一家人一貫是有什麼說什麼的，喻氏輕咳一聲，便也直言道：“都怪嫂嫂瞎想，起初瞧見那封定北侯的親筆信，還當是……還當你去替人說，反倒將這紅線牽到自己上來了呢。”

“不是就好。”吉南弦長吁了一口氣，似乎終于放心了下來。

衡玉強笑了一下。

那倒也……

阿兄這口氣，興許松得略早了些。

“那共同對敵之盟，究竟是何意？”吉南弦安心之下，很快將心思放到了正事上，正看著妹妹：“仔細說一說。”

孟老夫人也平靜地等著孫說下去。

定北侯份立場特殊，按說絕非是結盟的好對象。

但阿衡的眼和決定，他們都信得過——既有此選擇，那這其中必有足夠說服他們的緣由。

“此中原因有三。”面對家人無條件的信任，衡玉亦認真以待，仔細講道：“其中第一條，便是方才我所言及蕭侯之品仁厚，沉穩而有謀略，雖善卻不愚頑，有原則且知變通，并且手握重兵，對各方局勢了如指掌，是一位能帶來諸多助益的結盟對象。”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是為此次結盟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