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靜好 大結局

司季夏將兩個小傢伙攬到上後在路上停歇不多，加之他腳程快，未時過半便到了山下水月縣。

秋高氣爽，然因是農忙之際，未時過半的水月縣頗爲冷清，行人寥寥，空閒的路邊小攤販有的正打著盹兒。

下到山腳時，司季夏將兩個小傢伙放到了地上來，路已平坦，已可讓他們自行行走，爲方便帶著兩個小傢伙，司季夏這回下山上未系斗篷，是以他將兩個小傢伙放下之後邊蹲下爲他們整理上的小短褐邊對他們叮囑道：“到了鎮子裡莫可胡跑，要跟著爹爹走，以免爹爹找不著你們，嗯？”

兩個小傢伙也聽話，雖然滿心新奇十分想要立刻就衝向遠有著許多宅子的鎮子，但司季夏還沒有走，他們便聽話地站在他面前，乖乖地聽著他說話。

“知道了爹爹！”燕昕很雀躍，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眨眨著，還用力點了點頭，“阿昕不會跑的！也不會讓爹爹找不著的！”

“真乖。”司季夏笑著燕昕的腦袋，再替他將斜背在肩上的小小牛皮水囊擺正，再轉過來也替燕晞將小短褐拉好，而後也擡手小傢伙的腦袋，聲道，“阿晞要是覺得累了或是哪兒不舒服了就跟爹爹說，可記住了？”

燕晞的小子一直不大好，不似燕昕的活蹦跳，總是不能讓司季夏完全放心。

“記住了，爹爹。”燕晞學著燕昕的模樣，也用力點了點頭，“阿晞會聽話的！”

“好孩子。”司季夏笑了笑，站起，“來，阿昕站到爹爹的手邊來，爹爹牽著你走。”

“嗯嗯！”小燕昕立刻蹦到了司季夏的左邊，將小手擡得高高的，將其塞進了司季夏寬厚的大掌裡，司季夏將這小小的手輕輕握住。

見著小傢伙這般聽話，司季夏笑得更和了，正對燕晞說些什麼，燕晞已經自己走到了他的右側，擡手就抓著他空的右邊袖管，一邊昂著小臉一臉認真地對他道：“阿晞不用爹爹牽手，阿晞會自己牽著爹爹的。”

看著小傢伙一雙亮盈盈的眼睛，聽著小傢伙懂事的話，司季夏先是一怔，而後微微點了點頭，聲道：“好，那就由阿晞牽著爹爹了。”

“嗯嗯！阿晞會牽好爹爹的！”小傢伙又用力地點了點頭，孃親說了，爹爹不能牽他們的手的時候，他們就要自己去牽爹爹的手，嗯……他牽的爹爹的這邊手和哥牽的爹爹的那邊手不一樣，嗯，也是爹爹的手！

“爹爹，快走快走！”小燕晞的話才說完，小燕昕便已迫不及待地拉著司季夏往鎮子的方向走，“阿昕要吃酸酸甜甜的葫蘆！”

“哥你笨。”而這回，小燕昕的話才說完，還不待司季夏應聲，小燕晞便道，“爹爹說過的，那……嗯……糖葫蘆，纔不酸酸甜甜的葫蘆。”

“我就，就喜歡酸酸甜甜的糖葫蘆！”燕昕被燕晞這麼一噎，立刻氣鼓鼓地瞪向燕晞，兇道，“信不信我打你！”

燕晞一扁，往司季夏後躲了躲，一邊小小聲道：“哥欺負人，以後不和你玩兒了。”

“你敢！”小燕昕更兇了。

司季夏笑地聽著兩個小傢伙鬧，只是聽著，並未出聲。

下一瞬，只聽小燕昕不兇了且還很認真地對小燕晞道：“好啦，我不會打阿晞的，我是哥哥，不會欺負阿晞的。”

司季夏笑得兩頰梨渦深深，靜靜地聽著兩個小傢伙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他們孩子氣的話。

小傢伙們會跑會跳以來不曾下過山，是以他們不曾見過這有別於山上小路的青石路面，不曾見過與他們那山間小院不同的宅子，不曾見過除了他們爹孃以及冰刃一家以外的其他人，更不曾見過路邊那些各種各樣且花花綠綠的小玩意兒，是以他們既興好奇，卻又有些張害怕。

從未見過這麼多的人，從未見過這般多的東西，是以會張害怕，是以兩個小傢伙都地在司季夏側，兩雙眼睛一直在盯著街道兩邊攤子面上擺賣的事瞧，覺得每一樣的都十分有趣，卻又不敢離了司季夏的邊去。

路上行人本，司季夏與兩個長得乾淨漂亮的小傢伙一走進這水月縣，便在所難免地吸引了旁人的目。

吸引了旁人目的是司季夏模樣的俊逸，兩個小傢伙的漂亮，還有……

他空的右邊袖管。

沒有斗篷的遮擋，他的殘缺便完全曝在衆人眼前，十分明顯。

他知自己模樣醜陋，可爲了方便帶兩個孩子，他願意不繫斗篷。

這樣的父子三人走在頗爲安靜的街道上，如何能不吸引旁人眼球。

是以一時間，道路兩旁便總有人在盯著他們父子三人竊竊私語。

司季夏自然知道旁人在議論什麼，然他卻毫不在意，因爲他已不再是自己一人，他有家有親人有友人，他如今很好，他很滿足如今的日子，又何必因旁人的指點及看法而惆悵悲傷。

就在這時，燕昕的小肚子“咕嚕嚕”的了一聲，他立刻停下腳步，昂著頭可憐地看著司季夏，一手抓著司季夏的手輕輕晃著，一手捂著自己的小肚子，可憐道：“爹爹，阿昕的肚子哭了。”

小燕晞又連忙道：“哥哥笨，纔不是肚子哭了，是肚子了。”

“阿昕了？”司季夏了小燕晞的臉，笑著問。

小燕昕將頭點得像搗蒜，小燕晞也忙附和道：“爹爹，阿晞也阿晞也了。”

“好好好。”司季夏被兩個小傢伙扯著，笑的，“那爹爹便先帶你們去填小肚子，然後爹爹再帶你們去玩兒，如何？”

“好呀好呀！”小燕昕連忙拍手好，然後抱著司季夏的蹦跳著興道，“阿昕要吃甜甜的糕點，要吃酸酸甜甜的葫蘆，要喝酸酸甜甜的湯！”

“阿晞也要阿晞也要！”燕晞扯著司季夏的袖子左搖右晃，也是一臉的興。

“好。”司季夏笑著點頭，將手給燕昕，燕昕立刻將手塞進他掌心裡，再由他一牽，帶著兩個小傢伙朝前邊街角的地方走去，小傢伙們在他旁又蹦又跳，活一副小鳥兒出籠的模樣，可又偏偏誰也沒跑離司季夏邊，一個牽著他的手，一個抓著他的袖子，聽話極了，惹得旁的人又是羨慕又是慨的。

“兩個娃娃生得可真是好模樣啊，還忒乖。”

“你們瞧見沒有，那倆娃娃的爹長得可真俊哪。”

“哎，俊是俊了，可卻是個殘廢的，可惜了。”

“不過殘廢歸殘廢，瞧他得了兩個那麼聽話乖巧的孩子，也真是有福氣了。”

“哎，吳大姐，你就別老瞅著人背影瞧了，再瞧人也不能是你相公啊。”

“呸，說什麼七八糟的胡話，誰瞧見個漂亮男人不想多瞧幾眼？你以爲各個像你？長了一臉麻子讓人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一個漂亮的男人，兩個漂亮的孩子，不知倆孩子的娘……是個啥樣的人？”

“嘿，你還想到別人的娘子去了。”

“咋的啦，想想還不讓啊？想著這麼漂亮的父子三人，娘應該也是個人的吧，不然咋的生的出這麼好模樣的兒子。”

“說的也是，有道理。”

……

前邊的街角有一小吃攤兒，攤兒上賣一些糖水甜糕甜茶餞以及小孩兒姑娘家喜好吃的一些零兒，又正正好小吃攤兒旁有一位老大爺在賣糖葫蘆，兩個小傢伙一見著，就杵在那兒不肯走了，一個勁地搖著司季夏的手及袖道：“爹爹爹爹，我要吃葫蘆要吃葫蘆！還要吃甜糕要喝甜甜的水！”

擺賣小吃攤的是一對四十五歲左右的夫妻，那大嬸瞧見兩個小傢伙看看糖葫蘆又看看攤面上的零一副垂涎滴的模樣，不由對司季夏呵呵笑道：“這位兄弟是剛趕路到的吧？要不做俺們這攤子裡歇歇腳喝碗甜茶？”

“阿昕要喝阿昕要喝！”燕昕一聽到甜茶，烏溜溜的大眼睛立刻亮晶晶的，將司季夏的手搖晃得更加厲害了。

“好好好，阿昕想喝便喝。”司季夏笑得寵溺，邊小傢伙的腦袋邊道，“那就先和阿晞到攤子裡坐下等爹爹，爹爹先給你們買兩串糖葫蘆。”

“嗯嗯！”小燕昕雀躍地點了點頭，而後便去拉小燕晞的手，小哥哥模樣的將他往攤子裡帶，一邊道，“阿晞跟哥哥過來坐著等爹爹。”

擺小攤的婦人瞧見兩個小傢伙這般乖巧聽話且模樣長得又可人，不由笑得更慈和了，“兄弟你家的這兩個娃娃可真是乖巧啊。”

司季夏客氣地對婦人笑了笑，隨之從腰間掏出銅子向賣糖葫蘆的老大爺拿了兩串糖葫蘆，這才走進小攤裡，走到兩個已經由婦人抱上高高的長凳上坐好了的小傢伙旁，再次朝婦人客氣道：“多謝嬸子了。”

“哪裡話哪裡話，瞧著這兩個好孩子小，爬不上凳子就幫了把手而已，用什麼謝。”婦人連忙擺擺手，多瞧了一眼司季夏空的右邊袖管，然後才又道，“攤子小，也沒啥特別的東西，都是些小孩兒家喜歡的吃食，不過都是俺家自家做的，可以放心吃，就是不知這位兄弟家的兩個小娃想要吃點啥？”

婦人還是笑呵呵的，看著兩個眨著眼昂頭盯著司季夏瞧的小傢伙，兩個小傢伙都不說話，只是都看著司季夏，不看司季夏拿在手裡的糖葫蘆，也不看攤面上的小吃，就好像司季夏沒點頭答應，他們就聽話地不會胡說話似的。

而事實，確實如此。

只見司季夏微微點頭道了聲“小吃什麼便自己與大娘說”後，兩個小傢伙才興地從凳子上挪下來跑到攤面旁，點著這樣又指著那樣，看著每一樣零都想吃。

司季夏只是靜靜地坐在桌子旁，淺笑看著他們，待得他們重新回到桌子旁時，他纔將他們一一抱到凳子上來坐好，見著那婦人正將盛著甜茶甜糕還有其他一些小吃食的小碗小碟放到桌上時問小傢伙們道：“可與大娘說謝謝了？”

還不待小傢伙們點頭，便聽得那婦人連忙笑道：“說了說了，這倆娃娃，可乖巧聽話著哩，看著就惹人喜歡。”

司季夏但笑不語，婦人笑呵呵地招呼新來的客人去了。

司季夏沒有喂兩個小傢伙吃，只是幫他們了小手後讓他們自己拈著甜糕來吃，而糖葫蘆，他則是問婦人拿了一隻稍大些的碗，再討要來一把切甜糕用的小刀，將糖葫蘆從子上劃拉下放到碗裡，再用小刀將飽滿的糖葫蘆切四小半，從桌上的竹籤筒子裡取了兩竹籤放到碗裡，將碗推到了正吃得不亦樂乎的小傢伙們面前。

那閒下來的婦人瞧見這一幕，不斷用手肘去捅那正坐在一張矮凳上埋頭剝著花生的那口子，小聲道：“哎哎，孩子爹，你瞧那沒右手的小兄弟，對娃子可真好。”

那男人聽了自家媳婦的話，這才擡頭看了司季夏一眼，瞧見司季夏正擡手幫燕晞掉角的糕點沫子，再看一眼他的右邊袖，點了點頭，輕嘆一聲道：“是個好爹。”

這一頓飯，小傢伙們吃得小肚子都脹鼓鼓的，異常滿足，險些連走都走不，惹得那婦人又是呵呵笑，看著兩個乖巧的小傢伙衝著喊“謝謝大娘”的話，直有一種將小傢伙攬過來在他們白紅撲撲的小臉上吧唧一口的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