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眼中,天地是一緣起網,不管歷經什麼劫數,因果不,綱常連貫的緣故,是因為不管是因何緣故歷劫,這真心只有一個,這就是他們所說的「自心本」。
曹顒早年在江寧清涼寺呆了小三年,對於佛經理論並不算陌生。
雖說覺得這大喇嘛信奉的教派,比中原文明千餘年變得空談許多的佛家更符合人一些,但是曹顒畢竟不是佛門弟子,不願隨意點評。
他只是聽著大喇嘛講說經文,在不解的時候,問上一二。
大喇嘛似乎將自己當了勸曹顒向佛的「緣起」,想要超度他做個徒弟的樣子。
曹顒跟著大喇嘛,頓頓吃著手把與豆腐,原本因長途跋涉有些清減的臉上又有了。
對於佛學,曹顒只當是一門自己不悉的知識看的,能曉得多些就多了,真沒有旁的意思。
他上有父母雙親,下有妻弱子,日子過得是勞乏中帶著幸福滋味兒,怎麼會有棄世之心?
有的時候,他心裏也羨慕僧的輕閑,不是上的輕閑,是神上的。
但是羨慕歸羨慕,人活於世,總要背負責任,那是避無可避的。
大喇嘛出行,隨行的僧信徒不在數,也有數百人。加上隨同曹顒而來的七十人,這隊伍浩浩的,頗為壯觀。
因為游牧民族習慣了草原上遷徙,這牛羊都是隨著人群走的,這一路上,倒是不用擔心吃食。
喀爾喀右翼扎薩克,共有親王一、郡王一、貝子一、國公一四個世襲罔替的顯爵,剩下的就是諸臺吉了。
遇到這些個蒙古王公的駐地時,大喇嘛與曹顒就會到隆重的款待。
曹顒不過是藉著「欽差」的名頭罷了,大喇嘛卻是被蒙古臣民當了神佛一般的恭敬與禮遇。
各哈達不說,這信徒們送上的黃油、馬酒、油炸果子等吃食,也有好幾大車了。
還有些虔誠的信徒,已經趕了牲畜,隨著大喇嘛一道出行。
大喇嘛原還使人規勸,最後見說了兩次無效,便不再多言。
曹顒對於黃油、馬酒什麼的,沒有什麼稀罕的,最高興的是蒙古貴族那邊供奉了大米。
這見天的「白食」、「紅食」,偶爾有點麵食,也都是羊油炸過的面點,曹顒實是吃得倒了胃口。
這有了大米,在駐地時熬上一鍋白粥,再就著吃其他的,也算是曹顒等人眼中的味。
曹顒是權貴份,卻與僕人們吃一鍋飯,這些落在大喇嘛眼中,越發篤定曹顒是有「慧」之人。
曹顒卻是沒事的時候,坐在挑起的氈帳門口,看著沿途的草原發獃。
這綠的,要是小油菜什麼的,多好啊?見天吃,來到青菜也能清清腸胃。
不過,看著,看著,曹顒卻覺得不對起來,只覺得眼前的景緻越來越荒蕪。
在其他的地方,綠草雖不能說是沒了膝蓋,但長到小肚也是有的。
這邊,卻是稀稀落落的,看不到多綠意。
那些蒙古人,也有人察覺出不對,有兩個壯年僧催馬到了氈帳這邊,低聲說了什麼。
牛車已經停了,大喇嘛神肅穆地走下氈帳,連曹顒都察覺出氣氛的異樣,跟著下了氈帳。
前方,目所及,遍地土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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