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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五百五十七章 兇險(上)

說到底,曹寅不過是尋常的父親。

就算有些話不說,他心裡對兒子的惦念之卻不減,要不然也不會連訥爾蘇也顧不得送,急急忙忙地安排些事,除了兒子的後患……

別人還好說,莊先生那邊,曹顒卻是要去打聲招呼的。

剛才急急忙忙的,曹顒沒有去榕院。還有明兒要跟去的人,也得魏黑與鄭虎來定奪哪些人去,哪些人不去。

曹顒陪父母又說了幾句話后,便去了榕院。

初瑜同丈夫一道出來,回梧桐苑給曹顒收拾行李。

榕院里,莊先生雖還不知道準信,但是也聽小廝提及,平郡王過府來了。

曹顒來時,莊先生拿著把芭蕉扇,坐在炕上搖著。

看著莊先生出的老態,曹顒笑著在他對面的炕上坐了,道:「先生也是耐不住熱了?海淀那邊園子去年沒怎麼住人,這幾天吳茂正拾掇呢,沒幾日應就好了。先生就帶著兩位姨娘與小妞妞過那邊住去,可西邊有竹林的那院子,可是專程給先生修的。去年家裡事多,我又是去了熱河,先生也不得功夫過去……」

莊先生心裡正猜著是不是兵部有什麼不對,見曹顒進來卻是不說正事,用芭蕉扇點了點他,道:「別啰嗦別的,平郡王過來,是尋你的?」

曹顒點點頭,剛想要打趣自己也有幸「軍前效力」去了,但是看到莊先生難掩憂,便笑笑道:「是啊,卻是好消息,明兒我要往歸化去理八旗馬政。好像蒙古與右衛八旗的馬匹不足,八旗牧場這邊要將馬匹往那邊調不……」

莊先生卻是不信,看曹顒不說實話,臉上有了惱意,橫了他一眼。

曹顒卻是有些心虛地笑笑,心裡卻是不服不行。

就曹顒這點道行,在十四阿哥面前能裝模作樣一把,到莊先生面前卻是未必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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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沒有瞞住,曹顒就含糊著說道:「到了歸化,許是再往北走走,往澤卜尊丹胡土克圖大喇嘛行在傳聖命。」

莊先生聽了,微微皺眉,道:「傳命澤卜尊丹胡土克圖大喇嘛,皇上要勸降?」

每次朝會過後,曹顒多是會同莊先生提及政事。今兒卻是因母親的事耽擱,他還沒來得及說。

「嗯,許是皇上的緩兵之計。朝廷沒銀子,兵馬難行。就算是兩路出兵也好,三路出兵也好,所能調的兵馬有限。要是不想個法子,怕是等朝廷兵馬從歸化趕到西北,策妄阿喇布坦怕是已經帶著人竄到西藏去了!」曹顒回道。

「原來如此,你這是要出遠門了,怨不得……」說到這裡,莊先生用芭蕉扇拍了下曹顒腦袋,帶著幾分嗔怪道:「怨不得你也學著扯謊了,開始編瞎話。」

曹顒曉得他是真心關懷,也不惱,腆著臉說道:「也沒扯謊,就是要先到歸化,到了那邊再跟喀爾喀的人北上。」

莊先生搖了搖扇子,道:「行了,放心吧,曉得你擔心夫人與你媳婦那邊,我心裡有數。」

曹顒這才想起還有要事沒說,將「五公主」的事說了,帶著幾分擔心道:「先生,外祖母是五公主也好,也三番餘孽也罷,都是過去之事,我也懶得深究。只是今兒太後宮這番異,怕是引起有些人側目。要是有人追溯源下來,母親這邊……想到這個,我委實放心不下,卻又趕上這破爛差事,要是有了風波,還請先生多費心周旋。」

莊先生聽著,神已經轉為鄭重。

他稍加思量,道:「既是宮裡想要瞞的,就算有人想要查下去,最後也掀不起什麼來。你放心,真要是誰想在這上面借題發揮,弄什麼幺蛾子,怕是要自食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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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顒想想也是,關係到皇家辛,康熙那個好面子的君子,自然不會讓人將這辛公之於眾,自己是「關心則」、「當局者迷」了。

他心裡輕鬆不,拿起炕桌上鋪著的經書,道:「先生是了小和尚的教化,開始研習佛法來了?別的不說,那個蒙古大喇嘛卻是有些幾分高僧的做派,要是小和尚在府里,我就拐了他一道去蒙古,讓他去大喇嘛面前沾點佛氣,省的他一味地自省個沒完……」

說到這裡,曹顒卻是放下經書,猶豫了一下,道:「好像是有假公濟私的分,但是說起來卻也沒有錯。這朝廷也沒有明令止,邊不能有和尚做幕僚長隨的……」

話雖如此,他心裡卻是沒底。

這兵部差事同其他部門還不同,雖說這個時候沒有什麼「保條例」,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妥當。

莊先生最近往西山去了幾次,瞧著智然的形有些不對。

只是心病換需心藥解,旁人的勸只能開解一二,卻是治標不治本。

聽曹顒這個提議,他權衡了下,道:「還是算了,終是落人口舌。要不這麼著,你這次去大喇嘛提一句,等大喇嘛說話或者派人來接他過去說佛,那才名正言順。」

也只能如此,曹顒點點頭應下。

因還要去魏黑那邊,曹顒同莊先生說過,便起先回去。

莊先生站在廊下,看著曹顒的背影遠了,才低聲喚道:「老八!」

話音方落,柱子后已經轉出一黑人,躬待命。看不清長相,上看著很是健碩。

「方才你使人去盯著的那個小子,想個法子除了,要不留口舌後患才好……」莊先生的聲音帶著幾分森冷,低聲吩咐道。

那黑人也不啰嗦,應了一聲,便又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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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先生背著手,看了看夜空,卻是不知何時吹來的浮雲,將星辰都遮住。

「是心了,在京里下不去手;還是曉得我會如此,等著現的……」莊先生想著曹寅之前地過來之事,心裡有些疑

隨即,他爽朗一笑,自己的腦門子,自然言語道:「這佛學的,越發著相了……不管兩個老傢伙怎麼張羅,左右都是為了那小子罷了……」

蘭院,上房。

聽著李氏還在算著兒子的行程與回來的大概日子,曹寅心裡思量著。

既是兒子去了榕院,那莊先生也當曉得這次遠差的兇險。這個老頭子,年歲大了,看著笑面,手卻是越來越辣……

想著自己好像有些不道義,曹寅不老臉一紅,生出幾分愧疚來,尋思著是不是淘換兩罈子好酒,兩人好好喝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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