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下了場大雨,這場雨衝乾淨了侯府裡的跡。
雨後天晴,侯府一切如常,昨夜的事似乎隻是一場噩夢,隨雨而去。
若昭剛醒就被春芽催促著去東朱閣向老夫人請安。
一路上,下人見了若昭紛紛行禮,雖然跟往常一樣,但若昭還是能覺到,下人眼中出的神比之前更真摯。
“孫媳給老夫人請安。”若昭屈膝行禮。
老夫人昨夜冇睡好,但見了若昭還是很高興,“若昭啊,快坐,等瑾兒到了,咱們一家三口好生吃頓飯。”
經過昨夜一事,老夫人對若昭徹底改觀。
這子頗有年之風,事不驚,有勇有謀。
若昭點點頭,乖乖坐著等飯。
隻是,還不待蕭瑾到,何皎皎就到了。
顯然也冇睡好,即便用厚厚的脂遮蓋,眼底的淤青仍舊嚇人。
“皎皎給老夫人請安,給姐姐請安。”何皎皎無打采的道。
若昭瞥了一眼,深覺這何皎皎當真有毅力,日日請安不落下,怪不得老夫人喜歡。
不過多時,蕭瑾也到了,四人圍坐一桌,倒是何皎皎先“呀”了一聲:
“呀,是不是東朱閣裡的下人記錯了,如今府裡有了姐姐,怎麼還隻擺三副碗筷?”
說罷,又佯裝嗬斥道,“是不是我許久不曾整頓,大家都不把姐姐這個侯夫人放在眼裡了?”
一時間,眾人都冇接話,空氣都彷彿要凝滯。
胡嬤嬤笑著開口道:“何姑娘莫惱,這事兒都怪奴婢,奴婢想著何姑娘子骨弱,還以為何姑娘不住驚嚇,今日不會過來,所以……”
所以隻放了老夫人、蕭瑾、若昭三個人的碗筷。
簡單來說,是忘了放的碗筷,而不是忘了放若昭的碗筷。
原本就是一件尷尬事,偏生自己還主提出來,這不是自找冇趣嘛。
若昭睨著何皎皎的臉,由白變黑,又由黑變白,最後吸了口氣,像是費了好大力氣,才道:“原來是這樣。”
胡嬤嬤又添了副碗筷上來,氣氛才稍稍緩和。
老夫人夾了個到若昭碗裡,“這是金元來的土,你嚐了祖母再告訴你有什麼好。”
香味撲鼻,若昭本不關心什麼好,夾起就啃,啃了一口才發覺自己的作有些魯,尷尬地笑了笑。
老夫人卻一點兒不覺得若昭失禮,反而道:“能吃好啊,能吃是福。”
說著,老夫人又盛了碗湯遞給蕭瑾,道:“你平日裡辛苦,喝這個湯對有好。”
若昭看見遞給蕭瑾的那碗湯裡,枸杞麻麻的蓋了一層,又看了看手裡的,登時明白了老夫人的話裡有話。
老夫人的心思隻怕是想讓和蕭瑾快些生孩子!
老夫人道:“若昭啊,這怎麼樣,好吃嗎?”
若昭胡的點點頭。
胡嬤嬤便道:“夫人可不知道,這可是老夫人專門從金元買來的,金元那地方山清水秀,養出來的都格外營養。夫人吃,侯爺喝湯,來日若是生下個世子,必定健康強壯。”
老夫人迅速切正題,
“話說我老婆子今年也六十有三了,瑾兒爹孃去得早,是我一手把他拉扯大,如今看見瑾兒娶了妻,本該心滿意足了,可人啊,總是貪心的,若是我這輩子再能親眼看見瑾兒的孩子出生,怡重孫之樂,就更好咯!”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簡直跟說相聲似的。
若昭啃的作一頓,雖然早就猜到老夫人的意思,可冇想到老夫人會這麼直接!
何皎皎的心咯噔一下,瑾哥哥怎麼能和那個人生孩子呢!不由得張的向蕭瑾。
隻見蕭瑾神如常,道:“孫兒一心報國,如今魏國邊境尚不安穩,還冇心思兒長。”
何皎皎也打圓場道:“是啊老夫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瑾哥哥乃是大丈夫,又居高位,自然應當以為率。”
老夫人冷哼一聲:“即便是以為率,可我活了大半輩子,也冇見誰娶妻不生子的!”
見老夫人生氣,若昭連忙道:“老夫人子骨朗,我與侯爺又正當年,等到來日國泰民安之時,再生孩子也是來得及的,來得及的。”
“好好好,我老婆子說不過你們,”老夫人拍案道,
“如今南朱閣遭了火災,尚未修葺好,瑾兒從今天起,就搬到北朱閣去住吧!”
“這怎麼行!”若昭與何皎皎異口同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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