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牧村朝前方的一座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旅店努了努,“這裡就是我們現在所住的地方。”
緒方看了眼前的這座旅店,旅店的門匾上寫著“門田屋”這3個大漢字。接著又掃視了圈周圍的環境——此地雖離新町不遠,但卻頗爲荒涼,人流量低。
一言以蔽之——此地是在大阪相當不起眼的地區。
“你們葫蘆屋中的所有人都來大阪了嗎?”緒方問。
牧村搖搖頭:“沒有。目前來大阪的,只有我、間宮、淺井,其餘人要等之後再來,詳等之後再跟你慢慢說吧。”
這座門田屋統共只有2層,牧村領著緒方、阿町一口氣上到第2層,然後停在了最角落的一座房間前。
剛站到這座房間的紙拉門前,緒方便自房門後聽到了十分悉的聲音,以及非常悉的句式……
“間宮,你竟然還會修這種南蠻的懷錶啊……”
“嗯,我以前曾經在長崎學習過這種鐘錶的維修。都跟你說了便宜沒好貨,南蠻的懷錶只賣500文?這種表肯定用不了幾天就會壞,你瞧——果不其然吧?好了,勉強算是修好了,不過它再壞掉的話,我可能就無能爲力了。”
“在我辛辛苦苦地找幸村涉時,你們倆可真是悠閒啊……”牧村一邊著角,一邊毫不客氣地將房門拉開。
“哦哦,牧村,你回來……嗯?”間宮的雙眼睜圓,怔怔地看著站在牧村後的緒方與阿町,“緒方君……阿町小姐……”
正坐於間宮對面、手中拿著一隻銀懷錶的淺井,此時也因錯愕而瞠目結舌。
“好久不見了。間宮,淺井。”緒方衝自去年年底在江戶一別後,就再沒有見過面的二人微笑著,“我們和你們……真是有著奇妙的緣分呢。”
……
……
間宮他們所住的這間門田屋本就是普普通通,沒啥特的旅店,如此普通的旅店,其中的房間自然也是普普通通。他們仨的房間,除了“大”之外便找不到任何的讚之詞了,那麼大一個房間,基本沒有任何傢俱,就只有幾個坐墊。
緒方、阿町、間宮、牧村、淺井5人圍坐一個圓圈,由牧村率先訴說著他偶遇到緒方和阿町的始末。
“……就這樣,我上了緒方小哥和阿町小姐。”牧村緩緩道,“再然後,我就帶他們倆過來了。”
шшш. t tkan. C〇 在聆聽完牧村所闡述的“緒方、阿町偶遇記”的始末後,率先發表想的人,是間宮——
“……緒方君,真是如你剛纔所言呢——我們和你們真是有著奇妙的緣分……”
間宮長出一口氣,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想不到我們遠赴大阪,竟還能如此之巧地偶遇到你們。”
“我還以爲你們現在仍在蝦夷地呢……”
“前段時間,在我們剛離開江戶、準備來關西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哦——你於蝦夷地擊破幕府一萬大軍的壯舉。”
“當時在聽到這消息時,我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呢,實在想象不出這是一介武士所能達的壯舉。”
“縱觀古今所有劍豪,別說是宮本武藏之流了,即使是上泉信綱、冢原卜傳恐怕也已比不上你。”
說到這,間宮微笑著擡起手,拍了拍就坐於他側的緒方的肩膀。
“我真的是……越來越好奇後世的人們會怎麼評價你了……”
對於間宮不帶任何異樣緒,只有最單純的讚賞的這番話,緒方僅笑了笑。
“只要江戶幕府還在,對我的方評價大概是好不了哪去的。”緒方以戲謔的口吻說,“現在……那些死忠於幕府的人,恐怕都恨不得將害他們飲恨大敗於蝦夷地的我給大卸八塊吧。”
“關於我的事,就先談到這,現在來談談你們的事吧。”
緒方移目,讓視線逐一劃過間宮、牧村、淺井他們3人的臉。
“你們仨怎麼會在這?”
“這個嘛……”間宮這時用著像是要將緒方的給看的目看著他,“……我們爲追查‘不死’而來。”
“在與你分別之後,我們在江戶得到了新的和‘不死’有關的線索。”
“我們循著這條線索,來到了大阪。”
聽著間宮的這番話,緒方的眼中不控制地浮現出訝。
而這時,間宮接著說道:
“緒方君,你與阿町小姐此次北上蝦夷地尋找玄正、玄直倆師徒,可有什麼收穫?”
“……”緒方思考片刻,道,“……收穫算是頗,離治好我這副藏有‘不死毒’的,算是前進了一大步了。”
“這樣啊……”間宮輕聲呢喃,“那這麼一來,我們雙方算是各握著和‘不死’有關的重要報了呢……”
“……緒方君,這樣吧——我們來互換報。”
“我把我們目前所知的報告訴你,然後你將你們的報告訴我們。我們互通有無,互利互惠。”
間宮的話音剛落,一旁的淺井便急聲說道:
“喂!間宮!你這樣好嗎?都不跟主公打聲招呼,就要和緒方他互換報。”
“這點自主權,我還是有的。”間宮朝淺井笑了笑,“緒方君對我們來說,也不是什麼陌生人了。”
“和他互通報,是一件不論對他們還是對我們,都好多多。”
“若是主公在這,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和緒方君他們換報的。”
語畢,間宮將目轉回到緒方上。
“緒方君,你覺得呢?”
“……好啊。”緒方沒做多久思考,便點了點頭,“那就來換報吧。我也很好奇——你們在江戶那都有了什麼新的報。”
就如間宮剛纔所說的那樣,和葫蘆屋互換報,好多多。緒方想不到什麼拒絕間宮這提議的理由。
說不定間宮他們的手上就真的掌握著他和阿町所不知的報。
“那麼——就由我們先說吧。”間宮清了清嗓子,開始娓娓道來。
從他們經歷和不知火裡的大戰後,在江戶默默休養,一路講到他們於前不久救出了那位被囚于山田淺右衛門家族的可憐孩:阿竹。
一直靜靜聆聽的緒方和阿町,隨著間宮的講述,臉上神發生了數次的變化。
緒方的神統共發生了2次驟變。
第一次驟變是得知間宮竟是那鼎鼎有名的山田淺右衛門家族的子弟。
第二次驟變,則是得知那位名阿竹的孩,竟擁有著即使被取了臟,臟也能自我修復的強悍恢復力。
如此強悍的恢復力,讓緒方近乎是下意識地回想起蝶島的那些怪……
“緒方君,阿町小姐。”間宮突然朝他們倆問道,“你們知道關西這邊最近頻發的失蹤事件嗎?”
二人極有默契地同時搖了搖頭——因忙著趕路的原因,他們極有去居酒屋、茶屋等地去收聽“實施新聞”。
“此前在江戶,我們就簡單耳聞過此事。”間宮緩緩道,“最近這段時間,關西這邊頻發失蹤事件。不論男老、武士庶民,皆有人失蹤。我們將這失蹤事件簡稱爲‘關西人口失蹤事件’。”
“當時在聽說了這傳聞時,我們都並沒有多留意這事。”
“直到將阿竹救出爲止。我們才發現‘關西人口失蹤事件’似乎並不簡單。”
“爲大阪人的阿竹,是在大阪的街頭被綁架——很難不把阿竹的被綁架,和‘關西人口失蹤事件’聯繫在一起。”
“我們懷疑:‘關西人口失蹤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幫正在研究‘不死’的人。”
“他們將人口綁去做實驗。阿竹便是這實驗的被害者。”
“所以我們便循著這條線索來到了大阪。準備以大阪爲中心展開調查。”
這時,牧村話進來:
“緒方小哥,剛纔你們所見的那位幸村,是我們葫蘆屋的老朋友。”
“主公曾有恩於他,那個幸村之所以能在那麼短的時間有這麼了不起的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爲有主公在幫他。”
“你可以把那位幸村理解我們葫蘆屋的半個員。”
“我剛纔去找他,就是讓幸村他發他麾下的勢力,幫忙一起調查‘關西人口失蹤事件’。”
說話之人再次切換爲間宮:
“若是把阿竹也帶來大阪的話,實在是太危險了。”
“畢竟阿竹就是在大阪被綁走的,大阪現在說不定還潛藏著衆多‘研究不死集團’的耳目,若讓他們發現阿竹就麻煩了。”
“在弄清楚‘研究不死集團’的真面目與實力面前,得儘量避免與他們進行鋒。”
“而且若不先設法讓阿竹的恢復原狀,便讓直接回家與親人團聚的話,也實在是危險重重。”
“若是讓的親人於日後發現了的異狀,說不定會被當怪給移給府,或是被做出更過分的事。”
“所以,綜上所述——主公決定派我、牧村、淺井先一步前往大阪,爲調查‘關西人口失蹤事件’做先行準備。”
“而則與源一大人、島田一起帶著阿竹前往奈良。準備將阿竹託付給源一大人的一位值得信賴的老朋友代爲照顧。將阿竹託付出去後,再來大阪與我們匯合。”
“主公他們現在大概已經快到奈良了,再過些時日就能抵達大阪。”
奈良——日本著名的古都之一,和京都、大阪一樣位於日本本土中部的近畿平原上。
奈良就位於大阪的正東邊,二城的直線距離就只有區區30公里不到。
葫蘆屋一行人自與緒方分別後的故事,已經講完了。
緒方和阿町聽完他們這數月來的遭遇後——心久久不能平靜。
“即使臟被拿走,也能自我修復的孩嗎……”緒方沉聲呢喃,“看來……那個正在研究‘不死’的集團……已經有辦法將人的改造得跟個怪一樣了……”
話說到這,緒方連做數個深呼吸。
待讓緒平復下來後,緒方先用輕鬆的口吻朝間宮說:
“間宮,沒想到你的本名竟是山田淺右衛門義經……義經……真是一個威風的名字,那柄刀便是毗盧遮那嗎?”
緒方看向擱在間宮右側榻榻米上的那柄刀柄與刀鞘由黑、紫兩組的打刀。
展出蘊藏著複雜緒的微笑的間宮,擡手輕側這柄刀的刀鞘。
“……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以前,父親總跟我說:我的每一次揮刀,都能讓天下變得更好。”
“所以不論是去試刀,還是斬死刑犯,我都義無反顧。”
“直到5年前,父親讓我去砍上百名無辜之人的腦袋,而理由僅僅只是爲了拿他們的膽來救京都的中宮(即皇后)後,我才驚覺——我的每一次揮刀,並不是讓天下變得更好,只是讓江戶幕府能更好地統治天下而已。”
“自那之後,我再沒有繼續留在山田淺右衛門家族的心與覺悟……”
“與其繼續爲幕府賣命,倒不如去給一個商人賣命,倒還更讓人心愉悅一點。”
“啊,抱歉。似乎有些扯遠了。”
間宮拿開了輕毗盧遮那刀鞘的手。
“緒方君,以上便是我們葫蘆屋這幾個月來所收集到的關於‘不死’的報。”
“你們呢?你們有功在蝦夷地找到玄正、玄直師徒,或是找到其餘有用的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