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之前所言,此次剿匪並不難,幾乎沒做過多部署,便於夜晚出兵了。
或許是為加快速度,亦或是擔心出意外,楚陌並沒有選擇坐鎮後方,而是帶著士兵一同攻上匪窩。
雖然早有預料,四周卻還是安靜過了頭,幾乎毫無人煙。
寂靜無聲,甚至沒燃明火,僅靠皎潔的月來照明。晚風拂過,吹樹葉花草,卻沒帶來一一毫的詩意,甚至有一種蟄伏著野的覺。
楚陌瞇著眸,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劍柄,麵容於暗,影影綽綽間看不出緒。
“主子。”楚風低聲音,問道:“直接上?”
楚陌抬眸,月灑狹長犀利的眸中,霎時寒乍現,宛如蓄勢待發的利劍,沒了往日的溫潤儒雅。
楚風神一凜,隻見一輕甲的青年似笑非笑地揚,隨即淡淡說道:“當然是……直接上。”
楚陌素來雷厲風行,但卻並非自大莽撞之人,他說上,楚風便毫不猶豫地聽令。
“衝!”楚風轉厲喝。
話音落下,後士兵宛如離弦之箭,帶著義無反顧的勇氣齊齊攻上山。
令人驚奇的是,山上當真一點防衛都沒有,沒有一個土匪!
楚風來來回回檢查了許久,滿臉疑:“主子,他們在想什麽?”
“想什麽?”楚陌嗤笑,又道:“人都救出來了?”
他聽陳智講過,土匪不僅抓了陳智之,還抓了許多無辜人,土匪雖不見蹤影,但人質應當還在。
楚風:“都救出來了。”
“在何?”
楚陌隨著楚風走到人質麵前,略地數了數,約有二十餘人,其中陳大小姐也在。
眾人看見楚陌,立馬知道了他的份,一個老者巍巍地下跪,哽咽道:“草民參見大將軍,多謝大將軍救命之恩。”
話音落下,其他人亦齊齊下跪,揚聲道謝。
楚陌上前扶起老者,揚聲道:“不必如此,相反,該是楚某道歉,是我來晚了,讓諸位了許多苦。”
老者正說話,卻隻見楚陌麵一變,結實有力的手臂環過老者枯瘦的腰,隨即猛然發力,單手將他抱到一邊。
然而,襲者刀速太快,楚陌隻來得及護住老人,自己的手臂卻添了一道痕。
鮮噴灑在地,紅的刺目,甚至濺在了幾個姑娘上。
“啊!!”尖聲驟然響起。
楚陌垂眸瞥了眼傷的左臂,複又抬眸對上手持大刀的健壯男子輕蔑的視線。
“什麽‘大遂瘋狗’?不過一個廢。”
楚陌沒惱,甚至挑了下:“你也不過如此,想利用老人將本將軍一刀斃命,結果……”
他揚眉,笑得張揚邪肆,輕輕抬了下左臂,“就給我撓了下?”
健壯男子咬後槽牙,他也沒想到,楚陌的速度竟那般快。
楚陌移眸看了楚風一眼,後者立即明了,指揮周圍的士兵將人質帶離。
所有人都撤開後,楚陌持著腰間的劍柄,淡淡啟:“說說吧,你的份。”
健壯男子一頓,狐疑地看著他。
楚陌的利劍緩緩出鞘,劍折著寒芒,令人不寒而栗,然而比之更驚懼的是楚陌的眼睛!
素來風流多的桃花眼,在他這了幾分風流,添了冷冽與殺伐,以及……麵臨敵人時,愉悅至極的瘋意與虎視眈眈的殺意!
幾近讓人不過氣!
這便是“大遂瘋狗”!
令草原人聞風喪膽的定國大將軍!
明明人還是這個人,但渾的氣質已截然不同,比起那把折著寒芒的利劍,他更加令人到危險,那雙似野般的眼眸,甚至讓人汗倒豎,頭皮發麻!
他輕輕拂過劍,“關於你的份,你想說楚某便聽,不想說——”
他笑得溫和儒雅,對上健壯男子的眼眸,緩緩啟:“楚某也不強求,畢竟,我尚沒有這般閑心。”
淡然又輕鬆的語調中滿是輕蔑,讓健壯男子大怒:“我乃草原圖魯,定會將你大卸八塊!!”
“草原圖魯”並非他的名字,隻是一個稱號,意為草原第一勇士。
“圖魯?”楚陌抬眉,又是輕嗤:“別說圖魯,就連草原之王,拓跋潯也不敢在我麵前大放厥詞。”
烏奇恩甩去刀尖的鮮,聽見拓跋潯的名字後,卻是吐出一口唾沫,諷刺大笑:“草原之王?他拓跋潯不過是個偏安一隅的懦夫罷了!”
楚陌麵驟沉,難看到可怕的程度,出口的每個字,都是極致的殺意:“懦夫?不會說中原話,本將軍不介意親自拔了你的舌頭!”
話音落下,輕甲下每一塊都倏然繃,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不過片刻,楚陌宛如離弦之箭衝向烏奇恩,後者瞳孔一,隻堪堪來得及擋住橫掃而來的利劍。
“鐺!”
劍和刀相撞,炸一道人的火花,與清脆的轟鳴。
下一刻,修長有力的長於半空劃過一道圓潤的弧度,狠狠踢向烏奇恩的腰。
烏奇恩不愧為“圖魯”,反應很快地向後撤幾步,隨後,楚陌目冷靜駭人,像是一切都在預料中,宛如彈簧,每一寸都繃著,迸發出可怕的速度和力道。
他腰腹發力,連帶著整個向前,利劍隨之狠狠劈在烏奇恩頭頂。
他的力道大到誇張!
烏奇恩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竟有人擁有這般大的力氣!
接下來,便沒什麽意義贅述了。
楚陌的劍法一如既往,又快又猛,像是剛出鐵牢的野帶著撕裂一切的煞氣,如十步撲麵而來的驚濤駭浪,又如劈開夜幕的閃電怒雷,有著駭人的迫與侵略。
烏奇恩一敗再敗,最後滿鮮,渾巨。
最後一劍,沒人看清楚陌是如何做到的,隻見劍芒閃過,一小截舌掉落在地。
“啊啊啊!!”
烏奇恩跪倒在地,驚恐的捂著,鮮溢出指在地上濺出朵朵花,比楚陌的鮮更加刺目。
沾滿鮮的長劍挑起烏奇恩的下,對上那雙劇痛下,一個小點的瞳孔,楚陌輕笑:“不會說話,楚某便幫你。”
他輕飄飄,又溫地說道:“不必言謝。”
烏奇恩瞳孔劇,像是看見了什麽魔鬼般,驚恐到了極點。
楚陌沒再理會他,移眸看向遠的楚風,“給他止,草原圖魯可不能死,還得給人送回去,回去見見自己主子也好。”
楚風咧一笑,隻覺得主子真狠,主子真好。
樂顛顛地便上前給人包紮了。
其他士兵仔細檢查匪窩,各忙各的。
楚陌坐在不遠的巨石上,苦惱地瞧了眼傷口。
他答應了小家夥不會傷,這可麻煩了。
傷痕不淺,卻也不深,放在楚陌上連小傷都算不上,他都懶得包紮。
想著幾天後才會回去,回去後也該好了,便幹脆不管它。
打好主意後,他思緒又飄了。
青縣沒有小家夥喜歡的吃食和玩耍的小玩意,看來得去臨縣看看了。
這邊才定好主意,一個年輕姑娘便緩步走到楚陌邊。
他看了眼,認出來人是陳智之,輕輕一躍跳下巨石。
陳妍欠行禮:“小見過楚大將軍。”
“不必多禮。”楚陌道:“不知陳姑娘所為何事?”
陳妍臉頰微微泛紅,話卻說的一點也不:“是這樣的,小從未見過將軍這般神俊朗,相貌堂堂的男子,有幾分……”
“陳姑娘。”楚陌打斷的話,語氣溫依舊:“楚某有個心悅之人,已經好些年了。”
陳妍詫異,沒想到將軍會是將私事告之他人的人,隨即後知後覺明了,自己是被拒絕了。
有幾分失落,卻又忍不住八卦:“那位姑娘定是相當優秀。”
楚陌頓了下,笑得溫潤:“是啊,非常優秀。”
陳妍抿了下,複又欠:“是陳妍打擾將軍了。”
楚陌看著離開的背影,緩緩吐出口氣。
這時一個年湊到楚陌邊,幽幽歎氣:“主子,您又騙人。”
楚陌挑眉。
“您每次都是這樣拒絕姑娘的。”楚風撓撓下,又道:“屬下都倒背如流了。”
楚陌笑了下,沒吭聲。
楚風沒再說笑,說起正事:“都已檢查結束,可以回程了。”
楚陌點頭,帶領幾百人下了山。
……
再次回到縣令府,陳智大步迎上,眼眶潤地拉著陳妍,向楚陌下跪道謝。
楚陌沒讓他們多禮,代了幾句便回到住。
再次拿出紙墨,楚陌很快地寫了封信,寫完後給楚風。
“派人將信和烏奇恩送到拓跋潯手裏。”楚陌頓了下,又道;“還有,讓楚雷去……”
夜晚風有些大,吹得屋外簌簌作響,一時間蓋去了楚陌的話語,唯有楚風聽見,隨即神一凜,抱拳:“是,屬下這便去辦。”
楚陌又道:“明日一早,你們便啟程回玉南關。”
“主子不一起?”楚風問道。
楚陌點頭:“我去趟臨縣。”
楚風沒多問,領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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