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馬車行駛到一拐角無人突然停了下來,接著馬夫的聲音響起。
“二小姐,前麵有位公子攔住了去路。”
夏芷檬一愣,掀開車簾探出頭查看,看到一匹通黑亮的駿馬,駿馬上坐著一位俊如玉,氣質清冷的錦袍男子。
錦袍男子的臉,夏芷檬非常悉。
赫然是那位連退親都不願出現的前未婚夫,尹浪。
夏芷檬看到這張臉有種想吐的覺。
不明白尹浪為了攔住的馬車?
這一世很爽快的退了親,他不應該去找上傾斐慶祝?為何要攔住的馬車,難道是因為說了他和上傾斐早就相識的事,他是來報複自己的?但這也傳的太快了吧?
我才剛走就傳到他耳朵裏了?
兩名護衛朝尹浪行禮,然後一人一邊的護著馬車。
夏芷檬沒有下馬車,一雙眸對上前未婚夫清冷的雙眼。
青婭是認得尹世子的,有些張的小聲問:“姑娘,您說這都退了親,尹世子為何攔我們的馬車?”
夏芷檬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
這時,尹浪一夾馬腹,策馬上前。
夏芷檬腦海中掠過不念頭,但在尹浪策馬過來的時候,並未下馬車,而是靠在馬車窗口,朝他出一抹禮貌的笑容,語氣輕快的打招呼:“世子爺,好久不見!”
仿佛兩人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般。
麗的臉上一點也因眼前俊男子退親出一點難過和傷心。
尹浪被禮貌的笑容晃了一下,拉著韁繩的手不自覺的了,清俊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和愧疚:“好久不見。”
“世子爺,請問有事?”
夏芷檬忽略他臉上的愧疚,語氣平靜的問道。
他和上一世一樣有著沉穩的子和上位者的氣勢。
可惜是個忘恩負義的。
“夏二小姐,我一直將你當妹妹,隻要你同意,依然可以為一家人,你……你不必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馬背上的尹浪遲疑了一下,開口勸道,聲音清冷如泉,磁低沉。
夏芷檬恍然大悟,看來在府衙門口的豪言壯語傳到了他的耳中,抬手了一下發,角掠過一抹淡笑。
“聽尹世子一席話,我隻想說,尹世子,當了我這麽多年的未婚夫,委屈您了。”
“幸好我並不想當世子爺的妹妹,請世子爺勿再提起。”
“今日秦管家說我和國公爺的八字極為相合,是最適合憲國公的人,世子爺如果接不了前未婚妻仰慕自己的養父,覺得到了侮辱,無視也好,幹預也罷,您隨意。”
“世子爺如沒其他事,可否讓路,府裏還有事,其他人該等急了。”
夏芷檬笑的開口,語氣舒緩,但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客氣,說完後,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尹浪,待這位前未婚夫讓路。
馬車裏的青婭張的瞄了一眼尹世子的臉,手心不自覺的沁出了冷汗。
姑娘說的真好。
心裏非常讚同姑娘說的話,又怕惹怒尹世子。
尹浪沉默半晌,他的抿的死,最後深深的凝視了一眼,什麽都沒說,直接拉扯韁繩策馬到一旁,讓出了大路。
“多謝世子爺。”
夏芷檬輕輕一笑,道了一聲謝,幹脆利落的放下車簾,遮住尹浪看過來的視線,馬車裏的青婭也終於鬆了口氣。
說實話,青婭是真的害怕尹世子發怒。
幸好他沒有。
回到宰相府,夏芷檬忖片刻,決定不去見楊氏和夏老夫人,派婢青婭去正院和富惠堂告知一聲,便獨自回了自己的院子,才坐下喝了一口碧螺春,欣賞了一下院子裏的風景。
突然院子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接著一個容貌俏穿棉的婢,領著幾個小廝抬著幾個大箱子進來。
“二姑娘,奴婢是老夫人邊的婢冬日,國公府世子送來的補償已經清點造冊,請您收下。”
冬日朝夏芷檬福行禮,恭敬的將冊子奉上。
夏芷檬微微訝然。
夏老夫人竟然這般快人送來憲國公府的補償。
接過冊子,夏芷檬也沒有翻開查看,隨意的將其放在矮幾上,淡淡的點頭:“嗯,回去告訴祖母,東西我收下了。”然後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去。
冬日一愣:“二姑娘,您不檢查一下?”
“沒必要,我相信祖母。”夏芷檬微翹角,出一抹信任的笑容。
夏老夫人既然在大廳上當眾表了態,便不會做出打臉的事,況且當時秦管家也曾表明,那些補償都是給的。
夏老夫人不是這等眼皮子淺的人。
這樣丟臉的事,一次就夠了。
至於大夫人楊氏,有夏老夫人鎮,不敢來。
冬日神微微一頓,隨即出一抹笑容,朝夏芷檬福了福,帶著小廝們離開,留下幾個大箱子。
屋安靜了下來。
夏芷檬靜靜的坐在矮榻上,隨手泡了一壺碧螺春,腦子卻想著齊玦文,今日都說了要上門請安,看來要找個時機去一趟南安王府了。
夏芷檬輕啜了一口碧螺春,閉上眼睛慢慢回味。
半個時辰後,去報信的青婭回來了,看到屋的幾個大箱子,臉上一陣歡喜。
“姑娘,這些都是國公府送來的補償?”
夏芷檬笑著點頭:“是的,青婭,你將它們整理一下收私庫。”說完,想了想,起到室拿出一條通黑的鞭子,隨意的在屋甩了幾下,作自然,虎虎生風。
“這鞭子用起來還是這麽順手。”
夏芷檬滿意的點頭,多年未使過鞭子,手法沒有生疏。
“姑娘,您怎麽將鞭子拿出來了?”青婭在忙忙碌碌的整理箱子裏的東西,看到姑娘竟然在甩鞭子,雙眼微微睜大。
“我想了一下,覺得以後出門還是帶上鞭子比較安全。”夏芷檬輕輕著黑鞭子,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曾答應過娘親,要當一個溫雅嫻靜的大家閨秀,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娘親回來後,肯定會理解的。
今天被那個男子堵在府衙外,都無力反抗,還好齊玦文及時趕到沒有出什麽意外。
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再遇到這種事,尤其已經為上傾斐和尹浪的眼中釘。
邊有鞭子,遇到危險還可以直接甩鞭子打人,來保護自己,雖然不會有多大的用,但拖點時間去搬救兵,還是可以的。
夏芷檬對自己這副弱絕的容貌一點都不放心。
太招狼了。
青婭看著拿著鞭子的夏芷檬,不由得想起十歲那年,跟著夫人學了幾套鞭法,知道是有一點功底的,如果拿著鞭子防還是不錯的選著。
正院回到院子的大夫人楊氏大發雷霆,將屋的婢婆子轟了出去,隻留下楊嬤嬤一人,狠狠的將屋擺放的瓷摔了一地,臉沉的嚇人。
“夫人,您消消氣。”
張嬤嬤膽戰心驚,看著滿地的碎片和水漬,心痛的滴,這些都是上好的瓷,夫人竟然摔了一地。
萬一被老夫人知曉,怕是又要訓斥夫人浪費了。
“啪!”
一個彩釉花瓶被摔了個碎,花瓶裏花和水散落滿地。
“消氣,我為什麽要消氣,一想到幾大箱子的補償全都便宜了二房那個死丫頭,我心裏就咽不下這口氣。”
大夫人楊氏扶著口氣連,沉沉怒吼。
明明都是和尹世子談好的補償,竟然全落到二丫頭手中,母親為了麵子,裝大度,老爺在離開的時候更是狠狠瞪了一眼,責怪沒有辦好事,還不知道老爺,現在在後院哪個狐子的屋裏。
忙來忙去一場空。
楊氏心裏恨意翻湧,是沒落勳貴世家的嫡,但娘家已經不敷出,寅吃卯糧是常事,前些日子母親派了個婢過來,說家裏又遣散了不奴仆,隻剩下一些不能遣散,維持著勳貴之家的麵。
娘家太寒磣,楊氏也沒臉麵,總要拉扯一把。
宰相府也快沒落了,的相公沒本事,陛下也想撤了他的宰相之位,給有能力的人坐,還好府裏不缺銀錢,那位逝去的二弟是個經商奇才,為宰相府賺下萬貫家財,良田萬頃。
當初也是看重這一點,楊氏才不願意分家,每日在老夫人耳邊說嫡親兄弟最好住在一起互相幫助,互相沾。
事實證明,是對的。
宰相府的日子蒸蒸日上,吃穿用度好了不止一個檔次。
二弟夫妻遇難後,府裏的財政大權被老夫人握在手中,楊氏不敢明目張膽補娘家,自己也有兩個嫡子,大兒媳懷上了,坐胎有些不穩,還有一個嫁到王府的的嫡次需要的幫襯,便將主意打到夏芷檬的補償上,特意點明要了兩大箱金子的補償。
現在因為老夫人的一句話,什麽都沒了,全便宜了二房那個死丫頭。
楊氏氣得差點沒吐。
“夫人,從五品職隻要能落到二公子上就行了,而且大姑娘也要和尹家二房嫡出爺定親,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變故,等大姑娘的親事定下,您再收拾二姑娘也不遲。”張嬤嬤生怕夫人一個衝,壞了大事,連忙苦口婆心的勸道。
大夫人楊氏一聽張嬤嬤提起慧兒,火氣頓時消了不。
是啊,當務之急先將慧兒的親事定下來。
收拾夏芷檬的事延後再說。
“張嬤嬤,你去挑幾個聰明有姿的婢送去二姑娘的院子,免得讓人說咱們宰相府苛刻二房的姑娘,邊隻有一個婢使喚。”大夫人楊氏沉沉的說道。
“還有二房的哥也快十八了,邊也沒個通曉人事的婢,是我這個做伯娘的疏忽,記得送幾個有姿有手段的婢去他的院子。”
大夫人的謀又開始謀算了,還不知外麵在傳夏芷檬認了南安王為哥。
如果知道定不會來招惹夏芷檬,一定會躲的遠遠的。
午睡一覺醒來,院子外頭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夏芷檬微微蹙眉,從床榻上起,披上一件外,信步走出房門,就看到四個俏的婢在廊簷下有說有笑的繡荷包。
“你們是那院的婢子,怎會在我的院子裏說笑,又是誰給你的膽子。”
四個俏的婢聽到,夏芷檬不悅的質問,抬頭去,們連忙收起手中的針線笸籮,恭敬的上前屈膝行禮:“奴婢見過二姑娘。”
“奴婢四人是大夫人安排過來服侍姑娘的婢。”其中一個俏婢脆生生的解釋道,說完,們四個各自介紹了一番。
各有各的擅長,讓人挑不出錯。
夏芷檬眼眸閃了一下,原來是大伯娘安排過來的婢。
三年前,爹娘‘遇難’,和大哥院子裏的婢婆子小廝們紛紛另謀高就,離開了西院,大伯娘都從未關心過一句。
如今卻派了四個婢過來服侍。
想也知道裏邊有問題。
但夏芷檬無法拒絕,作為伯府嫡出姑娘,邊隻有一個婢服侍確實太過寒磣,拒絕了這次,還有下次。
如果想從外頭買人或者安排人府,要經過大夫人楊氏的同意,麻煩不說,還不一定功。
夏芷檬考慮了一下,便將們留了下來,們各自介紹了一下,分別做:“東黎,明柳,螢,雅巧。”
算是們請過安,認了主子。
“螢,青婭呢?”
螢正回答,青婭就匆匆進了院子,看到姑娘醒了,連忙上前似有話要對說,夏芷檬看到將青婭進屋,關上房門。
留下四個婢麵麵相覷。
螢的婢抿了抿,將耳朵在門上,卻什麽也聽不到,隻能回到廊簷下繼續繡帕子。
屋
夏芷檬坐在矮榻上,瞅了一眼青婭臉上難掩的憤怒,忍不住蹙眉問道:“青婭,發生了什麽事?”
“姑娘,大夫人在您睡著後不久就送了四個婢過來,不僅如此,大夫人還送了四個漂亮妖嬈的婢到三爺的院子,說是給三爺通曉人事的通房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