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被那長指撥弄得極是不適，便是掙紮著要躲，可是小巧的下卻被男人另一隻有力的大掌扣住，一時擺不得，無法閉合的檀口不能自持，自角慢慢延出一香涎，那雙目裏自然也是積蓄了許委屈的淚意。

沈如柏的眼眸暗沉了幾分，微微低下頭，朝著自己前瑟瑟發抖的人兒又低了幾分。

可就在這時，月門的那一側卻是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二小姐！二小姐！您在哪裏？”

李若愚的侍攏香一臉焦灼地從進了花園的月門，一抬眼，便看見了沈公子蹲在涼亭裏的高大背影，因著他形偉岸，一時間竟是看不清他前的形，待得又走了幾步，才看見沈公子扶起了坐在地上的二小姐。

方才府裏的周姨娘帶著庶出的三小姐李璿兒在此間飲茶，雖然人已經回院了，可是滿桌子的茶還沒有來得及收拾，自己也是疏忽，剛去廚房裏看著湯藥的功夫，守著門下的婆子柳媽去了茅廁，二小姐竟然是悶聲不吭地一個人晃悠到了此，看那形應該是手腳不利索，打翻了茶盞，也不知傷到了手腳沒有。

等攏香走到了近，才看見小姐泛著嫣紅的角邊竟然還留著一口水的痕跡，心竟是一陣的酸楚，隻是短短的幾個月，那聰慧過人的二小姐竟是落得這般癡傻，流了口水而不自知的田地，可是還有再好轉的契機？

還未及再出聲，沈如柏已經麵不虞地問道：“怎麽二小姐旁沒有伺候的下人？我方才來時，便摔倒在地，若是出了意外被碎片刮傷可如何是好？”

攏香一臉愧，連忙福禮道：“都是奴婢該死，一時大意，讓小姐一人出了院子。”說著便要手去扶住小姐。

可是沈如柏卻是長臂一展，打橫抱起了二小姐，然後便穩步朝著二小姐的院走去。可是小姐也不知又起了什麽子，竟是扭著子不肯讓沈如柏近，一時被那鐵臂抱得甚牢不能得了自由，竟是裏咿咿呀呀，出一雙纖手，用略長的指甲在沈公子俊臉上抓撓出幾道痕。

饒是這般，沈公子竟是不怒不惱，微微搖晃著手臂，也不躲閃，隻任憑著小姐抓撓，裏溫言道：“若愚乖，方才剛剛摔到，也不知傷沒傷筋骨，待我抱你了屋，郎中檢查一番，乖，一會便放你下來……”

有道是患難見真，這兩個月來，無論是小姐墜馬後昏迷不醒，還是醒來後殘損了神誌，既不認人也不言語，這沈二公子都是不離不棄，沒有出毫厭棄之。

誰不知沈家的二公子文武全才，更是儀表堂堂，容貌昳麗堪稱男子。若不是沈家這些年來式微得很，祖上曾經至宰相的沈家兒郎是斷斷不會贅李家的。

原本們府裏的下人與李老夫人一樣，當初聽聞沈二公子允下了小姐提出的苛刻要求，都是心存懷疑，疑心這注定不能繼承沈家世襲封號，又在京考中名落孫山的二公子沈如柏，乃是衝著李家的財富而甘心贅商家。

可是這幾年來，眼看著這原本不通商賈之的家公子竟是在自家小姐的點播下，將幾間商號經營得風生水起。徹底扭轉了沈家不敷出，典賣祖傳的窘境。足以見得這二公子絕不是個不事生產的紈絝之輩。

聽說，那沈家被貶的大公子也是要鹹魚翻，重得白家的青睞，重新述職歸京。這沈家東山再起指日可待，此時小姐又是染惡疾，若是沈公子悔婚，退掉這原本就不大相配的親事，旁人其實也是說不出什麽的。

但這沈公子幾乎每日都登門看顧小姐病的模樣，竟是一往深不離不棄，真是人。小姐雖然遭不幸，卻能得這有有義的夫君，也算是後半生有了安穩的著落了……

想到這，攏香又是眼角一紅，忍不住替小姐落了幾許眼淚。

待得沈如柏抱著二姑娘了院，將放在了床榻之上，李若愚早就憋紅了一雙嫵大眼，抓著床榻上的繡花枕不管不顧地朝著沈如柏砸了過去。

沈如柏並沒有躲閃，任憑著一下下的捶打，心卻是想著：這子倒是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還是如同傷前那般要強不能半分委屈。

攏香看不過眼，連忙擋在沈公子的前，好生語規勸了半響，才二姑娘平穩了緒，卷了一床的水緞被，任著長發盤繞，懨懨地蜷在了床角。

就在這時，下人來稟報沈公子，說是老夫人歸府了。

於是沈如柏便隨了那下人來到了前廳去見李夫人。

這些時日的心緒起伏，嘔心勞力，竟是讓李夫人鬢角又蒼白了幾許，本就是不心之人。嫁李家後，便是夫君料理妥當府裏的一切，後來夫君離世，又是自己的二兒獨當一麵，料理了府外諸事，也落得清淨自在。

可是誰承想隻是一次尋常外出，竟是讓兒墜馬變得癡傻，自己乃是年近五十得子，本就力欠損，如今府裏的大小事務如水般一腦地朝著湧來，幸而有未來的乘龍快婿沈如柏在一旁替料理妥當了船隊商鋪事宜，又有李家的管家夥計看顧著，不然這李家的基業便是要盡毀在這個婦道人家的手上了。

如今在李夫人的眼裏，這沈如柏可是堪比自己的親兒一般。待看到了沈如柏臉上新鮮的抓痕，竟是麵一窘，微歎了口氣道：“可是若愚抓撓的？”

沈如柏倒是不甚在意，隻是微笑著說：“方才我不小心，路過庭院時被樹枝剮蹭了，老夫人不用介懷。”

可沈如柏越是這般謙和，老夫人心愈加過意不去：“原是不知你這般的心細穩重，虧得我兒若愚還不知足，出事前鬧著要與你解除了婚約，如今已經是這般模樣，眼看著不能見好，我雖然為母親心疼著，到底是不能昧著良心禍害了別家的公子，依著你的品貌當應另覓良配。

先前若愚寫下的解聘婚約的書信還在，隻是當時出事得突然，來不及送到你府上……現在看來倒是因果報應，原是我的兒對不住你，如今我且替解了婚約，那書信上的日期做不得假，便是旁人要說你的閑話，那書信就是憑證……無論你將來娶了哪家的小姐，我自會當你是我的半子，絕不會怨你半句……”

說著，老夫人命一旁的侍拿來一副蠟油封口的書信，上麵娟秀而不失力道的筆正是出至兒之手。

李夫人說話時，沈如柏一直耐心有禮的恭聽著，隻是聽聞李若愚要解除婚約時，似乎難過地皺了下眉。當書信遞到了他手上後，他輕輕地出了信紙，略略地看了一圈後，出聲問道：“老夫人可知若愚為何要與晚生解除婚約？”

李夫人略微愧疚地頓了一下，搖頭道：“你是知道的，的主意向來是自己拿慣了，便是上次從京城押運那匹輜重歸來，突然跟我開口提出解除婚約，再細問便是閉口不言……總之，是我們李家教無方，還沈公子你不要怪罪若愚……”

沈如柏聽到了這裏，長指微一用力，那字書信便是盡了碎末，然後開口道：“若是若愚無事，心中另有良配，如柏絕不敢忤逆小姐之意；可是如今了這樣。就算李家食無憂，以後老夫人您若是不在……又該有誰盡心照料若愚？沈某不才，願盡心照料若愚一世，還願老夫人全了沈某！”

這般言語，竟是讓李夫人的眼淚不能自持，兒了這樣，終大事怎麽能不讓人煩憂。若是別人，斷不能放心，可是沈二公子向來是個中諾的，他肯這麽說，必定是抱定了決心，絕不會嫌棄兒，頓時淚如雨下：“沈公子……你竟是這般有有義……若愚……還是有福的……”

沈如柏起起長襟跪在了李夫人的麵前，繼續言道：“家兄不日要進京述職，他寫信與我，因著京中白家要組建水軍，需要急定戰船，那戰船的圖紙，若愚一早便給了我，此事事關國事，所以需要在京中暫居幾年，若愚年紀不小，若是這般一直不禮，倒是白白遭了閑話，所以我想盡早娶了若愚門，帶一同進京，隻是當初言明，需要我贅李家，可如今離鄉在即……”

還沒等沈如柏說完，李夫人連忙打斷了他的話：“我的兒原本就是我行我素，驚世駭俗的子，當初那提議，若是招攬個尋常農家商賈的子弟還好，你們沈家世代為，原本就不妥，虧得你慣著，不管不顧地應了下來。

若愚原本要招夫贅，也是礙於李家造船的技藝不能外傳。如今……已經這般，就算是有家傳的技，也是記不得半分，倒也免了外傳之虞，若你肯娶，休要再提贅的話題。我們李家可不是混攪蠻纏之輩，自是不能讓自家的婿了委屈……隻是現在若愚的子如同三歲兒，實在難為賢婦，若是與你親……這……這房新婚，恐怕是會嚇了的……”

沈如柏似乎早就猜到李夫人的顧慮，緩聲開口道：“老夫人多慮了，我一向敬若愚，將娶在邊也是為了便於照顧，豈會如魯莽急的小子一般驚嚇了若愚？

若是不願，沈某絕對會對相敬如賓，絕不了半分的委屈……”

說話時，他那一雙眼懇切地著李夫人，溫潤的氣質讓人不能不信服。

李夫人向來是個耳子的，前些日子，也不知道兒李若愚在生意上是招惹了什麽難纏的對手，在昏迷不醒時，竟是幾十家各地商鋪被人查抄，就連管事的掌櫃夥計也被人抓了府，幸而沈如柏一力周旋，才算是保全了十幾位忠心耿耿的夥計，可是那幾十家商鋪卻是再也要不回來，再一打聽，隻聽說是兒先前得罪了一位褚姓的司馬，他從中作梗，這才讓李家店鋪遭殃。

損失慘重，連日來的耗費心神，早就讓李夫人對這沈如柏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