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的樣子：“那...好吧，老婆子我心疼姐兒，就幫姐兒這一回吧，下次姐兒可別再為難我老婆子了。”

沈畫棠忙將頭點得像小啄米：“嬤嬤放心，下不為例！”

馬嬤嬤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出去。

馬嬤嬤前腳剛走，秋水便在後頭罵了起來：“這黑心腸的老乞婆！也不怕吞的東西太多撐死自己！”

沈畫棠一掃剛才的木訥惶恐之，冷冷地說：“等著瞧吧，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

秋水瞥了一眼桌上的點心：“一看就是吃剩的，也拿來糊弄姑娘！”

沈畫棠看也沒看那點心一眼：“扔掉吧，理幹淨一點，別被別人瞧見了。”

沈畫棠話音剛落，妙語就走了進來，看著沈畫棠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了？”沈畫棠問道。

妙語走近來，攤開手心說：“剛才容公子的長隨海波送來了這個，還說每個姑娘都有，姑娘不要多心。”

沈畫棠自妙語手心拿起那紫玉雕雲紋玲瓏簪，雖是簡單的式樣，可那紫玉質地均勻純正，一看就是上等品。將那簪子握在手心裏，心頭不泛出一暖意。

秋水喃喃道：“這容爺對咱姑娘可真好啊，知曉今日是姑娘的生辰，卻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給每個姑娘都送上一份...”

妙語輕輕白了秋水一眼，秋水不敢吱聲了。

沈畫棠佯不在意地一笑：“算起來父親也快到了任職期滿的日子了吧，馬上就要回京了，咱們的東西雖然不多，可也提前打包收拾一下，免得到時候來不及。”

妙語應了，並扯了扯秋水，兩人一並退了出去。

沈畫棠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室拉開雕花木的屜，裏麵的首飾不但寥寥可數還看起來很是灰慘黯淡。看了一眼手中式樣的紫玉雕雲紋玲瓏簪，遲疑了一下還是將之輕輕放進了屜裏去。

正要關上屜時眼突然一頓，輕輕落在了屜一角的一方雪白繡緋桃絹帕上，玉白的手指慢慢過去，小心翼翼地打開那方絹帕，而後小心地拂過裏麵包裹著的那隻通瑩白的白玉簪。

那日的記憶突然又淺淺碧碧地浮了上來，沈畫棠腦子裏猛地掠過年策馬而去的背影，卸了玉簪的烏發迎著風烈烈招展飛揚，那麽遙遠，又那麽讓人神往。

可剛到那冰涼的玉，就宛如電一般飛快地將手指了回去，而後飛快地關上屜，猛地站起來朝外間走去。

第16章.連環計

“昕然和畫鳶最近進步都很大，趙嬤嬤不住地誇獎們兩個不次於宮中的那些娘娘了呢。”劉氏品了一口茶，眉開眼笑地同容姨媽說道。

容姨媽也很是高興的樣子：“如今當朝皇後是睿國公府的嫡長孫，一向最重禮數，最是中意那些端莊賢淑的姑娘。”

劉氏剛要說話，突然看見寶珍端著糕點走了進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問道：“不是還有糕點嗎，你這是在做什麽？”

寶珍嗓音宛轉如黃雀道：“婢子唯恐太太和夫人用不好了，因此小廚房裏剛送過來的點心就急著給太太端上來了。”

劉氏瞥了寶珍一眼，心裏更不悅了，知道這寶珍打得是什麽主意，這眼瞅著便要出嫁了，一心想在自己麵前多晃兩麵，好讓自個多賞賜點東西。

劉氏心頭冷哼，瞧打的這好主意，莫不是當自己是傻子不？自己是看在馬嬤嬤的份上才讓在跟前伺候的，這些年馬嬤嬤借著自己的名號在外頭撈了多好當不知道？隻不過看在還算忠心的份上自己不予追究罷了，如今這丫頭竟然這般不知進退，還妄想著自己能給什麽好，做自個的春秋夢去吧！

寶珍卻一心想在劉氏麵前多表現，這廂又忙著幫劉氏和容姨媽倒茶水。劉氏本來隻是淡淡瞧著，想等出去再接著同妹子說話，可不經意間一瞟卻看到寶珍手腕上有個東西一閃。

劉氏心中有什麽飛快掠過，突然不顧儀態地一把摁住寶珍的手腕，擼起的袖子一看頓時大怒道：“這鐲子你是從哪兒來的？”

隻見寶珍手腕上，正堪堪套著一個赤金環珠玫瑰花絞玲瓏鐲，那玫瑰雕刻極其巧，連見慣了好東西的容姨媽都嘖嘖稱奇：“真是好東西啊。”

寶珍自然知曉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可總不能將自己的娘給招供出來，隻曉得這鐲子好看卻不知道到底有多珍貴，於是隻巍巍地說：“是...是娘從外麵買來給我當嫁妝的。”

劉氏目中一閃，心中似乎是明白了什麽，若無其事地鬆開寶珍的手說：“這鐲子很是好看，和蕊兒的一個很像，我一時看叉了眼，你莫害怕，退下吧。”

寶珍經此一下也是嚇得不輕，忙慌慌張張地退下去了。

容姨媽看著姐姐詭異的神，知曉定是發生了什麽事，便試探地問道：“怎麽了？”

劉氏麵上一緩，微微笑道：“沒什麽，小事而已。”

容姨媽知道姐姐的家事定是不想自己知道，便也不再多問。

劉氏心裏卻翻江倒海般滾了起來，那鐲子！怎麽可能不記得！那是沈君在外麵出公差的時候花了大價錢買的，當時自己見了也心生歡喜，沒想到他卻是給徐姨娘和那個賤骨頭兒的！那是對赤、的侮辱，是那個賤人和兒在自己頭上耀武揚威作威作福的鐵證！

如今竟然到了寶珍那賤蹄子手上，天知道馬嬤嬤母私下裏背著自己和那個狐貍做了什麽勾當！竟然連這麽貴重的東西都送出來了！

那個狐貍，究竟還對自己邊的哪些人下了手！

劉氏心裏深深地恨了起來，竟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這種私勾當，定不會放過們！

再說寶珍慌忙退出去後，就急著把那鐲子擼了下來。

其實自己娘叮囑過自己，在沈府的時候不要戴這個鐲子，免得被人捉住把柄。可這鐲子實在是太好看了，從未有過這麽好看的首飾，因此便憋不住戴在了手上。

四下瞧了一眼，慌忙將鐲子藏在懷裏，太太隻是一時看岔了眼，應該沒事的吧，隻要自己以後在沈府不戴便也沒事了。

這件事還是別告訴娘了，免得再訓斥自己，反正自己離離開這兒也沒幾天了，左右也出不了什麽事。

寶珍這麽想著，心裏懸著的一塊石頭慢慢著了地，定了定神，麵如常地端著托盤離開。

————

眼看著回京的日子愈來愈近，劉氏也慎重起來，每日都忙來忙去地收拾行裝，同時也為難了沈畫芷和沈畫棠了很多。沈畫棠的東西也不多，隻簡單地整理一下就可以了，因而這幾日不是去和沈畫芷閑聊，就是和兩個丫鬟一起待著，日子過得也很是舒服愜意。

這一日，沈畫棠坐在院子裏的雲蘿架下，由沈畫芷在教最新的時興繡法。沈畫棠對這些作的東西一向比較笨拙，好在沈畫芷肯耐心地教，不論多不開竅都沒有毫不耐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就在這時，秋水興衝衝地跑了進來，小臉跑得紅撲撲的，眉梢眼角還染著濃濃笑意。

“怎麽了你這是？”沈畫棠有點好笑地問。

“太太那邊出大事了，”秋水一臉眉飛舞地說道，“太太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好像發現了什麽，然後自馬嬤嬤的屋裏搜出來了。”

“然後呢？”一旁站立著的沈畫芷丫鬟冰巧也忍不住出聲詢問。

“太太呀，一反常態地不顧這麽多年的麵，竟然當著眾人的麵將馬嬤嬤打了一頓板子然後逐出府去，馬嬤嬤這麽大年紀了怎麽得住，聽說現在已經殘了半個了，”秋水繼續說道，“還有馬嬤嬤可是在太太邊待了這麽多年的老人兒，太太今兒個如此下的麵，以後怎麽個做人法？太太吩咐人將馬嬤嬤獨自一人趕了出去，半點咱府裏的東西都不得帶走！天吶，馬嬤嬤搜刮的那些東西不都擱在咱府裏了，太太這一手做的可真是絕啊，讓馬嬤嬤銀兩麵盡失，現下府裏的下人們都在議論此事呢！”

“還有馬嬤嬤那個即將出嫁的兒寶珍，聽說親事也是黃了，老娘手腳不幹淨，原本許好親事的那戶人家也不敢要了！”秋水隻說的滿臉興，“誰也犯不著得罪我們沈府來娶吧！那個寶珍和老娘一個德行兒，明明也就是個奴才倒天天覺得自己給個主子似的，我看這樣呀，也是活該！”

沈畫棠微微一笑，這事在意料之中所以也不覺得怎麽稀奇：“那徐姨娘那邊呢，也沒什麽靜？”

秋水皺起眉頭：“暫時還沒有，不過太太此番大怒，說要狠狠清理一番府裏的人。瑞賢侯夫人現下正住在這裏，老爺肯定也要在麵前顯得敬重太太一些，因此也不太會阻攔吧。我總覺得，這下徐姨娘那邊有苦頭吃了。”

“徐姨娘這些年做下的私事也不，”沈畫棠滿臉冷凝道，“若真清查起來，也討不得什麽好。”

“可不是嗎，”一直沒說話的沈畫芷開了口，“你瞧瞧徐姨娘那院子裏，不都是自己安的人手麽，一群親信左擁右圍的，也難怪能和太太分庭抗禮了。”

“回了京父親還不是得多方依仗太太娘家，也就在潯州的這幾年徐姨娘得意點了，”沈畫棠不再說他們，岔開話題道，“姐姐你的行裝都收拾好了麽？”

“好了，”沈畫芷微笑道，“咱們又沒多東西。”

“回了京城咱倆應該還是住在一吧，”沈畫棠有些忐忑道，“真不想跟姐姐分開啊。”

“自然還是在一的，”沈畫芷說道，“以前咱們就是一個院子裏你忘了，隻不過妹妹你以前子和現在比還膽怯的很，也不太跟我說話。”

那時候還不是我呢...沈畫棠在心裏想，剛醒來一家老小就打點好行裝準備來潯州了，以至於久病剛愈的在路上顛簸了一路子差點又斷氣。

京城裏的宅子是之前就有的，地界還不錯，但因為沈老爹那時候還不怎麽有錢便買的小了一點。不過對沈畫棠來說大小都無所謂，就算大也不可能給什麽好地方，從秋水的口風中探出來，在京城的宅子裏還是住最偏僻的院子，好像還不如潯州的這個。

劉氏此次既然準備出手了，就不會那麽輕易善罷甘休，隻在一旁冷眼瞧著就好了，反正都是們自個兒作的。

這麽想著，便專心無二地跟著畫芷姐姐學起針法來。

...

劉氏對府裏的整治可謂雷厲風行，短短幾日便因各種緣故清掃出了一大批下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徐姨娘在府裏的親信之類的。徐姨娘找沈君哭訴了好幾次，沈君一開始還好言勸著，到了後來自個兒也煩了。在沈君看來不過是幾個下人而已，等回了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