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要開始正式訓練了。

漆雕玹這人看起來似乎很高調、鋒芒畢，但是他奉行的其實是低調行事的策略。大家仍是在自己的大院子裏常規晨練，然後分昨日聖彼得節捎帶回來的風味早餐小食。

瑾辰看過訓練計劃，和去年的大致框架差不多，第一周能訓練和格鬥對戰，第二三周能訓練和各專業技能訓練，第四周專業技能訓練再加上通識授課——當然，這次沒有學生教了，第五周機甲作專訓練，第六周團隊協作訓練。

教也就這幾個，不知道肖教今年會不會還是他們——不對，我們——跑步？

首都軍校一行提前來到封閉訓練場地，西京軍校的訓練場倒是沒什麽特別出格的豪奢之。

五個軍校代表隊陸續到來，明裏暗裏相互審視。瑾辰不管這些，就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英姿颯爽的肖教姍姍來遲，犀利的眼睛在人群裏一瞧，意味深長地對著躲在隊伍裏盡量降低存在的瑾辰一笑，瑾辰覺得脊背一涼啊。

毫不意外，毫無新意，還是這個變速跑步……

瑾辰老老實實混在科學、機械師、指揮方陣裏，又不是單兵，難道還要昭告天下是個堪比單兵的科學？漆雕玹都說了，要低調。

跑了也沒幾圈，這個非戰鬥人員方陣也難以維係了，零零落落散開去。令瑾辰欣的是，首都軍校的員們經了那麽多天的強化訓練，倒也能合理調配自己的能、合理調節呼吸和步伐。

真不是我方太厲害，是對方實在太弱。瑾辰理想的是他們至能達到單兵們的起碼一半的能吧……這似乎也是奢。

不過他們是不是忘了要藏拙？也不會，都是聰明人，瑾辰想得到沒道理他們想不到，大概也是想試試自己鍛煉後的進步吧，看這一個個假模假樣的氣籲籲的樣子。

瑾辰墜在中間位置仔細觀察自己的隊員們，其實，也是因為別學校的人，也不……記不好，記不住那麽多人。

不過，那個氣息均勻跑在方陣前列，一騎絕塵的影，瑾辰有點印象，那是漆雕玹重點圈出的西京軍校的總隊科學莫飛。

可能是因為聯邦科學院大學的緣故，首都軍校隻有勘探係，但西京軍校等地方軍校反而有設立能源地質係、異生係等專業，和地方的科學院大學類似，教學水平也不差，往常隻是特供軍方科研，沒想到現在聯賽也能派上用場。別的軍校的科學們大多都是來自這些專業，隻有首都軍校是清一勘探係。

莫飛其人，確如漆雕玹所言，履曆驚人。他是西京軍校能源地質係的三年級學生，曾在多個能源星參與地質勘探，主導完了幾次能上星網頭條的發現巨量能源礦產事件。此外，他甚至參與改良了幾款通行的地質勘探儀設備，專利費就盆滿缽滿——瑾辰其實最羨慕這一點，然而，的宇宙線合和能源技實在不能商用啊……無法賺錢……心痛……最重要的是，漆雕玹補充的材料上寫著，他還是西京星的劍冠軍，私下對戰甚至不輸總隊單兵。

看起來好像隻是個不起眼的書呆子，沒想到啊。

瑾辰著莫飛的影的時候，單兵係第一方陣已經開始套圈了，瑾辰目送漆雕玹、齊憫、傅若雪越過而去，查理斯盯著漆雕玹越過的時候，還發現了，回頭目詭異地著瑾辰，“我竟然，套圈了你？不對吧，不對吧……”

你看，連查理斯都覺得不可思議。

限定速度的跑步，照理說，不該出現套圈這種事，但是實際上，大家不能都做到按限定速度來，那慢的就落下了。瑾辰現在也差不多就是這樣，完全不看指示速度來。

大部分非戰鬥人員們倒下了。

部分單兵也倒下了。

莫飛終於倒下了，非戰鬥人員全滅，瑾辰裝作茍延殘了一會兒，適時癱倒。但是還是拒絕被工作人員抬出去，掙紮著爬了出去。找到包子肅、林晗他們的位置，瑾辰毫不吝惜表揚了一番，確實不錯，很有效。

一批批單兵倒下。

場上現在又隻剩下了尖端的單兵們，瑾辰靜靜地看著這群單兵們矯健的姿，在晌午的下每個人的臉龐都堅毅非常，汗珠都閃著金。

真好。

雖然隻能躲在蔭頭裏。

肖穎確實沒有瑾辰去年那麽狠，也就沒得吃午飯，還能趕得上晚飯，留到最後的人比去年也多多了，參加過去年聯賽的三年級單兵們基本都在，明天他們就可以開始對戰訓練了。

至於瑾辰，其實也是刻意避免對戰。努力淡化去年的那批學生對的印象，也不要今年的學生們構建起對的印象。是個科學，武力不能太出挑，都平庸最好。

瑾辰了，迫不及待邁著小碎步上前去找傅若雪。肖穎默默盯了一會兒瑾辰，瑾辰嘿嘿一傻笑。就知道，肖教絕對不會暴的。

六人一桌吃晚飯，大家狀態都好，瑾辰專注幹飯。

“好的。”漆雕玹抬頭了一眼瑾辰。

“哦。”瑾辰也不知道回啥。

“會不會太刻意呢？”傅若雪覺得讓瑾辰這樣做就很離譜啊，誰不知道瑾辰原來是個單兵？

“去年對戰確實不錯，見過的都不容易忘，大概率都會覺得瑾辰假借科學之名，實為單兵。雖然，瑾辰在單兵係的時候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履曆。”漆雕玹淡淡說。

瑾辰一噎，定定著漆雕玹。

“我說錯了嗎？實踐都是掃大街這種。我們部的演練不公開，績排名也不公開，除了對戰你說你還有什麽值得別人重視的？”漆雕玹一臉坦然地回瑾辰。

怎麽說好像也沒錯……

“辰辰，別聽他瞎說。”傅若雪堅定維護瑾辰。

“對對對。”齊憫無條件支持瑾辰——或者傅若雪。

“大師這還不厲害，那是那些人瞎。”穆子逸也忿忿。

“但是呢，你去年又授課了，還這麽狂妄招恨，雖然行說起來也不過基礎知識。那你隻能適當掩蓋，單兵和科學兩個都行，但是都隻算中等水平，科學上完全可以低調，越不引人注意越好。今年除了西京大多是二年級的指揮，你這穩健中等水平，反而不會引起特別大的注意。我們幾個去年都參加過聯賽，他們想針對我們容易，但是想你太不容易了。”漆雕玹低頭若有所思。

“瑾辰總是能給人無窮的驚喜呢……”然後抬頭靜靜看著瑾辰。

瑾辰懵了，漆雕玹這到底是誇還是貶，好像是揚先抑？總歸，瑾辰也很樂意藏拙，躺平不香嗎？

瑾辰就這樣躺平了一周，保持中不溜的水平。但是每天晚上隊小灶還是不休的。

瑾辰繼續帶著非戰鬥人員們能訓練，雖然目前看來比擬單兵們二分之一能還是奢。好是大家白日裏訓練再也沒有到那麽疲力盡了，他們甚至可以有說有笑、有閑心討論怎麽樣才能裝得更像一些了。

於是他們晚上也有更多力來溫習專業知識，而不是一翻書就累得睡過去了。

大家都覺到了自己上的變化，於是更加賣力投特訓。

“科長，我們什麽時候可以試試對戰嗎？”大家開始對戰了。

至於“科長”，誰能不服瑾辰呢。“瑾辰”不親切也不尊重，“勵誌王”那也太離譜了，瑾辰不是總隊科學嗎，那就“科長”唄，對照“隊長”。

瑾辰聽到他們這麽，覺得怪怪的，但是也想不出別的。

“對戰還是算了，我覺得你們應該學會挨打，學會逃跑。”

“啊……”大家都很失，瑾辰也不多說，總會懂的。

非戰鬥人員要有自己的準確定位，被保護不丟人，好好活著才能發揮作用。說白了，非戰鬥人員們太珍貴了，一個都不行，至於單兵，適時可以犧牲。

到第二周，專業技能訓練也開始了。

瑾辰很想從訓練容裏麵揣出一點可能的科學需要發揮什麽作用的答案。草草挖完早飯，就催著包子肅、林晗等科學們急匆匆趕去上課的某個會議室。

拓荒軍的卡特教已經到了，見他們進來點頭示意。

瑾辰帶著六人在左側座位的第一第二排就坐。過了不久，別的軍校的科學也都到了，瑾辰注意到莫飛帶著西京軍校的科學們坐在中間座位的第一排，崇文軍校的伊萬·托爾斯基帶著他的隊員們坐在中間座位第二排，晚到的貝斯克裏斯軍校的科學們坐在右側座位，威海衛軍校隻能坐到中間座位的第三排。

大家就位，卡特教開始授課。

“各位參賽隊伍的科學們，大家好，我是拓荒軍的卡特中尉。今年聯賽第一次加科學一職，大家可能心裏都很迷。不過，在告訴你們自己的職責之前，先要看看你們的基礎，有沒有這個資格。”

“大家麵前有一堆各式各樣的構件，不提供圖紙，請各隊伍六人相互配合進行組裝。”

桌麵竟然還是個升降平臺，降下之後升上來了一堆構件。瑾辰心想，這和他們突擊考試的設備組裝的那一個考場十分相似啊。突擊考試其實是首都軍校老師們對聯賽容可能用到的知識的推測，現在這就是真正得到驗證了。

卡特教刻意不明說，隻是讓他們進行作，瑾辰心中有一些猜測。

要說包子肅等五人突擊考試那時候還是懵的，現在就鎮定許多了，老師們的小灶也不是白開的。瑾辰默默劃水，就讓其餘五個人慢慢琢磨，負責觀察別的軍校表現，並控製本隊的速度。嚴格貫徹漆雕玹的低調信條嘛。

主要觀察莫飛和伊萬·托爾斯基，發現兩人手下不停，確實非常悉各種設備。莫飛個人能力很強，全隊輔助他一人作。伊萬就不一樣，拆解任務，大致分出各個設備後讓全隊分頭組裝。兩人風格差別很大。

首都軍校也是各自組裝，瑾辰默默魚其實也在分出各個設備的構件，手頭的螺刀老虎鉗空氣釘槍等等數量不足，大家就一人掌控一種，相互幫助。

“咳咳，別裝錯了。”瑾辰出言提醒。

熱火朝天的包子肅等人張一下別隊進展，小心地放慢了自己的作，更加益求一些。

瑾辰算著時間，四十五分鍾時，莫飛麵向卡特教敬禮。

“教，西京軍校組裝完畢。”

“卡特教，崇文軍校完任務。”

“教，貝斯克裏斯軍校組裝完畢。”

瑾辰擰上了最後一顆螺。“首都軍校組裝完畢。”

過了許久，“威海衛軍校完任務。”

卡特教按照順序一個個隊伍檢查過來，不發一言。瑾辰全場看過來，大家組裝的都是一樣的設備，四個簡易地質取樣設備，一臺廣譜地質勘探儀，一臺長程同源金屬嗅探儀，全是地質勘探設備。

一圈看完，卡特教語氣嚴厲，“你們的基礎很差，這樣的水平完全不夠參加聯賽，用時太長，還有錯，這樣的設備風一吹就倒。”

“如果明天你們還是這樣的水平，不用比了，回家去吧。”

呦，好嚴肅哦。其實也沒有那麽不堪吧。

第二天，組裝的是三臺近空大氣勘探儀、四臺近空紅外溫多能儀，這是大氣天氣檢測的設備。明顯，大家沒有那麽悉，今天崇文軍校最快完，仍用了五十二分鍾。卡特教摔門而去。

第三天，組裝的是四臺土壤自分析儀、三個土壤培養基，土壤分析培育的設備。終於有點長進了，西京軍校奪回第一，四十分鍾完。卡特教繼續摔門。

第四天，組裝的是三臺便攜能源檢測儀、三臺簡易能源轉化，這是能量探測和能量利用的設備。西京軍校乘勝追擊，三十三分鍾完。卡特教冷冷摔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