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或信件，唯一的聯係是每個月定時匯來的生活費。老實說，我對他實在沒什麽覺……”靠回沙發背上，籲了口氣。“就像是個陌生人一樣。我不懂我還特地去找他幹什麽？既然我自己養得活自己，又為什麽要依賴他？”

“難道你打算就這樣……”周媽媽遲疑了下。“斷了和你爸爸的聯係？”

毫不猶豫地，佟心蕊猛一點頭。“沒錯！”

周媽媽蹙眉。“還有你哥哥？”

“哥哥？”佟心蕊沉默片刻。“我……不知道，他……每年都會寄生日卡和聖誕卡給我，我想或許他還記得我吧。”

“所以？”

又沉默了會兒，繼而習慣地聳聳肩。

“以後再說吧。”佟心蕊輕快地說。“隻是卡片問候，我想他也不希我去麻煩他吧。”

看佟心蕊倔強的神，周媽媽知道再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打轉也改變不了的心意，便自改變了話題。

“下個禮拜幾？”

“禮拜一。”

周媽媽又蹙眉。“那麽快？手續都辦好了嗎？”

“早就辦好嘍。”佟心蕊說著，把腳放直擱到矮桌上。“媽媽還沒住院前就都辦好了，隻是礙著媽媽的況不好，我才一直猶豫著要不要應聘。結果媽媽的況卻突然惡化，而且短期間就走了，自然就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

周媽媽搖頭，同時起。

“那好吧，就這樣了，反正你一切都計劃好了，大概周媽媽說什麽也沒用了。你還是趕去洗個澡吧，瞧你……”上下瞥一眼。“全都是鹽，居然還這麽若無其事。”又搖頭。“還有什麽事要幫忙就來找周媽媽，記得周媽媽家在哪裏吧？”

“拜托，周媽媽，我隻是記不住人的長相而已嘛。”佟心蕊也跳了起來，著腳送客出門，右手大拇指順便往右一比。“右邊隔壁再隔壁，對不對？”

“喔，很好，可是……”周媽媽調侃地瞅著。“你不會在周媽媽幫你開門時，說一聲：啊，對不起，我是來找周媽媽的，請問周媽媽在家嗎？”

“周媽媽！”佟心蕊尷尬地嗔。“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你還提！”

周媽媽頷首。“好，還記得自己做過這種模事就還有救。”

“周媽媽！”

“好，不說了，不說了，記得有事一定要來找周媽媽，要不到七樓找柯媽媽也行。”

“知道了，知道了啦。”

送走周媽媽，佟心蕊回到客廳，站在以前嫌小，現在卻顯得有些空曠得可怕的空間中，楞了半晌，而後以一貫的樂觀態度接了從此後就是孤獨一人的事實。

“好，就是這樣了！”著，往自己房間跑去。“洗澡去也，再睡個大頭覺，明天就可以開始整理打包啦。

就如所有中庭大樓一般，世紀廣場靠大馬路那麵的一樓都是店浦。有店浦當然就會有很多空紙箱，既然是老鄰居，佟心蕊很快就要到所需要的數量。

午後時分，上班的上班，睡午覺的睡午覺，偌大的中庭空無一人，佟心蕊小心翼翼地推著借來的推車，將一整車疊一片片的紙箱運回家。

進門後，直接將推車推到客廳與餐廳之間的空間上這才準備去關上大門。

誰知一回便赫然見到客廳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多了一個人，差點沒被嚇死，正想破口大罵，卻又愕然止住，大眼睛楞楞地盯住那張有點悉的天使麵容、有點悉的修長材、有點悉的飄逸長發，不覺口就問：“咦？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以的標準來說，才見過一次麵就能有此種反應，這實在是很“高階”的對象才能有此種殊榮。

但那張天使麵孔上的雙眉一聽便不豫地高高揚了起來，佟心蕊卻會錯了意。

“沒有嗎？奇怪，我真的覺得你有點麵耶。”疑地盯著他。“我們真的沒有見過麵嗎？”不相信地又問了一次。

天使男人瞇了瞇眼，隨即簡單地說：“有。”

一聽，佟心蕊雙眼便亮了起來，同時勝利地“啊哈”一聲。

“我就知道，來，告訴我，我們是老同學，還是老朋友？”興致地問。能認識這麽漂亮的男人，真應該拿出去左鄰右舍麵前現一下才是。

天使男人冷眼瞧著片刻——

“都不是。”他冷然道。

“都不是？”佟心蕊又愕然了。“怎麽會……”停住，蹙眉想了想。“那我們是……呃，我們最近什麽時候見過嗎？”

“昨天。”

“耶？昨天？”佟心蕊不由驚訝得瞠大了眼。除了鄰居，昨天有上什麽人嗎？“什麽時候？在哪裏？”

“清晨，海邊。”

昨天、清晨、海邊？佟心蕊呆呆地瞪著他片刻，腦袋裏迅速把昨天的記憶錄影帶倒轉重播。昨天清晨嘛……嗯，到海邊時還早得很，四周看不到半隻老鼠蟑螂，最多也隻不過到過那麽一個……一個……

突然，倒一口氣，旋即指著天使男人黑毓爾尖聲大，“你是那個不要臉的大狼！”

黑毓爾臉驀沉，詭異的綠眸驟然亮出一抹邪惡。

一見到那妖異的目，佟心蕊更是駭然踉蹌倒退至推車抵住紙箱，倉皇遊目四顧，卻發現唯一的逃路，開的大門，不但離好遠，而且中間還夾著一個奇怪的歐吉桑。

吞下梗在的惶然，拚命告訴自己：不要怕，不要怕，這裏有上百住戶……呃，雖然大部分都不在家，可總還有些人在吧？反正不是海邊無人地帶，他不敢怎麽樣的！

穩定好軍心後，才厲荏地道：“你想幹什麽？我警告你喔，我是合唱團高音喔，隻要尖兩三聲，就算震不破你的耳，也會有一大堆人立刻跑過來，到時候你就得去嚐嚐牢獄的滋味了！”

冷厲的眼神掠過一抹輕蔑，那雙宛如綠水晶般剔晶瑩的瞳眸盯在糾結的五上片刻，再從強裝出的兇狠徐徐移到不自覺抓在手中，隨時準備扔向他的寬條膠帶上，而後又緩緩回到那張清麗的靨上凝住，腦海裏不覺浮起哭母親的威脅——

“你最好給我規矩一點，不能勉強、不能兇、不能……唉，反正絕對不準學你爹地那樣野蠻霸道就是了，否則媽咪就哭給你看！”

還有父親的冷言酷語：

“你最好不要讓你媽咪掉眼淚，否則我會讓你死無葬之地！”

他不由哼了哼，父親的話可以當放屁，可是母親的眼淚就沒人得了，說掉就掉，連醞釀的時間都不需要，而且跟尼加拉大瀑布一樣足夠淹死人！

冷冷盯著那個疑似患有間歇健忘癥的孩子，他直覺就想掉頭一路飄回島上去，但是另一段與母親的對話是拉住了他的腳步，“你一定要把帶回來！”

“為什麽？”

“因為小蟬這麽說。”

不屑地冷哼後。“我為什麽要聽的？”

“因為我要你聽的。如果你不把人帶回來，我就哭給你看，我會哭得很大聲很大聲，哭得整個島上都聽得見，哭得……”

夠了！

綠倏地一閃，膠帶驀然飛離佟心蕊手中。才一愣，下意識瞧向自己的手，眼角卻又瞥到天使男人突然轉大步走出去。怔愣了兩秒，立刻衝向前！

“！”一聲在他後狠關上大門，再“喀啦、喀啦”兩聲，落上雙道鎖。

老天，這男人真可怕，怎麽跟跟到這兒來了？以為自己長得好看，人都得自行子纏上去嗎？想想，還是把這兒托給周媽媽理，好盡快溜了吧！

喔，還有，一定要好好記住那個男人的長相，下次遠遠見到他就得趕落跑，千萬千萬不能再讓他纏上了！

可是……

三天後，中正機場候機室裏，佟心蕊在猶豫好半天後，終於忍不住跑到所有人的注目焦點麵前停下，在二十幾雙羨妒眼神下遲疑地開口問：

“對不起，我們……是不是認識？”

冷冽的翡翠綠眸莫測高深地俯視麵前的健忘癥患者半晌。

“是。”相當簡潔的回答。

佟心蕊頓時咧開心地直笑。“我就說嘛，難怪我覺得你很麵，我們是老同學，還是老朋友？”

綠芒閃了閃。“朋友。”

“我想也是。”佟心蕊頷首道。“你看起來快三十了，實在不太可能是我的同學。不過……”不好意思地笑笑。“能告訴我，你什麽名字嗎？”

綠眸瞇了瞇眼，還是冷冷地告訴了。

“黑毓爾。”冷低沉的聲調。

雖然認人不行，但佟心蕊對名字倒有一套的，不管是本名、別名、匿名、小名、英文名，一經耳便很難忘記，而且的曆史記憶全是以名字歸案列檔，隻不過老是對不上臉孔而已。

然而此刻翻遍腦海中所有檔案資料庫卻始終遍尋不著姓“黑”的名字，就連洪、陳、黃、律、藍、紫、白也沒有，不由困地搔了搔腦袋。

“奇怪……怎麽沒有你的名字的印象哩？”

拿眼瞅了他半晌，這男人真是漂亮得不像樣，好像是漫畫中的人哩……嗯，還真的是愈看愈像，大概也隻有漫畫才能“畫”得出這種“若天仙”般的男子了……

忽而皺眉。不會吧？不會就是因為看太多這種男子的漫畫，所以才會覺得他很麵吧？可是……他不可能真的是從漫畫中跑出來的呀……

佟心蕊疑眉半晌，隨即失笑。

老天，到底在想什麽呀？人是人，漫畫是漫畫，怎麽樣也不會相通的！

想到這裏，佟心蕊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

“對不起，”傻笑了下。“我能不能再問一下，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呢？”

黑毓爾懶懶地半合眼。“我撿到你的東西。”

“喔。”佟心蕊聞言並不覺得意外，因為很了解自己迷糊的個，當專注於某件事時，很難去關心到別的事，簡單地說，就是無法一心多用。譬如說很多人都喜歡邊吃飯邊看電視或談話，就無法做這等“特技”，如果在用餐時不小心對吭了兩聲，立刻會忘記自己正在用餐而開始嘰哩呱啦地和對方聊起來了。

記不得他的名字，自然就找不到腦海中關於這男人的“資料檔案”。但是所謂拾不昧，這個漂漂的男人能把東西還，應該算是個好人了吧？而最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