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上，婉貞被梁振業拉起來就走，是去吃酒。因為早朝時的關係，今婉貞的工作意外的。“隻怕會被當閑人一樣冷落起來呢。”婉貞心裏明白。這滿朝的文武也可以是皇帝的另一個後宮，這裏也是有冷宮，有爭風吃醋和冷暖寵辱。婉貞這樣想著，不笑了出來，不知自己的這種想法讓那些胡子拉碴的家夥們知道會怎樣。一想到，張蒙、趙衡那些人像後妃們一樣鶯歌燕舞地獻討好皇帝，婉貞再也忍不住，撲在桌上笑了起來。外麵的不知道況，還以為李大人遭到上司訓斥，正在悲泣。

“這位李大人啊，本來隻要安安穩穩地按照上麵的意思做事，憑他的相貌才氣，以後一定能夠飛黃騰達的，隻可惜，這一出風頭，就怕再也沒有好果子吃了。”

“是啊，聽有幾位大人都在打聽他娶親沒有，想攀親呢。這回啊，沒人理嘍。”

所以，梁振業走婉貞時，也沒有反對。雖然是子，但是這些日被他們灌的，酒量也有了幾分。可是，越走越不對勁。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婉貞越想越不對，看著周圍燈曖昧不清的酒樓，裏麵還傳來陣陣聲嬉笑，周圍的路人也有一些像是酒鬼的人，裏狂言浪語，放不羈。一些子就站在門口對匆匆路過的人們招手，笑。看得婉貞心裏一陣發。

“喂，到底要去哪兒？不是八仙樓嗎？”婉貞道。

“你這麽大聲幹什麽？從來沒來過這裏嗎？”婉貞搖頭，這個陌生的地方真是讓有一種不出的警惕。梁振業無奈的笑笑：“你這家夥也太正人君子了吧？這可是京城裏男人最喜歡的地方。”

“什麽最喜歡的地方？你清楚。”婉貞驚恐地瞪起眼睛，千萬不要是……

“以為你什麽都明白，現在看來還是一個孩麽，還不如賜呢，哈哈，這回讓大哥來教你吧，這是花柳街啊。”梁振業很得意地。

果然……

婉貞隨師傅走南闖北的，各種世麵都知道，自然不像那些養在深閨的姐。但是，這些都隻是聽聞，在婉貞心裏，這裏是那些貧苦孩苦難的地獄。所謂的男人的溫鄉法，讓婉貞到惡心。

“這種地方，我不去！”婉貞甩開手，冷冷地。

“不要這種話，都是大人了，還害？以後還要家，有夫人孩子，這麽靦腆可不行。”

婉貞看著那張堪稱英俊、此時又顯得風流倜儻、豪萬千的臉，真想摔一個耳上去。“我對這種水姻緣沒興趣。梁兄喜歡，請自便。”完，轉就走。

“又傻話了，什麽水姻緣啊？這可是風雅之事，能見識很多呢。”梁振業拉住婉貞。

“什麽風雅之事？！”婉貞一下激怒了，“梁兄可曾想過那些被迫賣的孩子的辛酸苦楚？男人們還要找他們尋歡作樂，在們傷口上撒鹽，真是可惡。”

梁振業看了半響，語氣頗為沉重地：“你不是男人。”

“什麽？”婉貞臉蒼白，瞠目結舌。腦袋裏一片空白，不知道什麽好。

“你是聖人。”梁振業忽然一笑。

這家夥笑起來還好看的麽，不知迷倒了多癡。想一想，還是覺得可惡。

梁振業繼續好脾氣的笑著：“你的有道理。不過，我保證我們去的地方、做的事，絕對不是這樣的。我們去那裏隻是喝喝酒而已。大家都在等著了。快走吧。”

被他這樣一，婉貞也沒法子了。剛才那句話，已經讓婉貞嚇得魂飛魄散了，為了不被發現，也隻好著頭皮，一聲不吭的跟著走了。

***

來到一座雕梁畫棟、格外富麗氣派的庭院裏，婉貞看到上麵寫著“蕓香樓”。“這裏……這裏就是……”

“對，這裏就是蕓香樓。不用，你也知道了。隻怕連皇上也想來看看呢。”梁振業狡猾的一笑，“噢，我了不敬的話唉。”

婉貞則是用憤恨的眼神看著他，心裏想著：“你可以去死了。”

“幫我保啊。賜他們可能等很久了，快點進去吧。”梁振業催促道。

“他們？除了賜還有別人嗎？我怎麽不知道？”婉貞愣道。

“別廢話了，進去就知道了麽。”

原來裏麵不僅有馬賜、陳玉泉，還有孟昌，文科傳臚、孟昌的同鄉江海桐，進士賀丹楓，武生榜眼韓青、探花淩霄等眾人。

各人相見座。婉貞和梁振業因為來晚敬酒賠罪。江海桐、韓青等幾位年長一些的忙罷了。

不一會就有幾個妙齡子過來敬酒，婉貞他們的地方一麵靠牆，兩麵有屏風，較為清靜，外麵輕歌曼舞也能略見一二。與外麵見到的那些不同，婉貞注意到，蕓香樓雖是***之所，熱鬧但不喧嘩，賓客大都自恃份，彬彬有禮。這裏的子也不像外麵那些輕佻放，舉手投足都很有法度，儀態優大方。

“我可是拉李宛過來的，他臉皮薄，死活都不肯來呢。”梁振業還在調侃。

眾人聽到大笑起來。江海桐用老大哥的口吻道：“李兄有所不知，這蕓香樓的姑娘們隻怕比尋常人家的姐還要矜持、貴，那梅、蘭、竹、四人，沒有千金，連一麵都見不到，可是真正的千金姐。”

“是啊。”韓青笑道，“誰能像陳公子這般，不花一錢，毫不費力的就讓韻竹姑娘麵啊。可見陳公子一曲千金。”

陳玉泉忙謙虛地擺擺手。

婉貞不想聽這些，便問道：“各位聚在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事啊？”

“當然是為了你的事啊。怎麽你還糊塗？”孟昌笑道，“今早朝，兩稅法一提出就遭到這麽多人的反對，想想怎麽辦啊？”

“怎麽辦？我倒是沒什麽，意料之中的事。”婉貞噙了一口酒，“有勞各位也跟著著急。”

梁振業道：“你這個人真不領。沒有發現嗎？你的東西讓那些老人了真格的了。我們提出的東西，即使皇上下旨頒布執行，隻怕也會被敷衍了事，那些大臣們早朝時也是爭爭吵吵，皮子算了。而你的兩稅法因為了他們的基，所以他們對這個是格外的關注。”

“所以呢？”

“也就是兩稅法能夠執行的話，我們其他議案也就能真的執行下去。以兩稅法為開端，也是突破口，革新朝政。”梁振業完，其他人也都鄭重的點點頭。

“這樣啊。”婉貞明白了，有些，看著這些同僚、同科，婉貞突然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在孤軍戰。因為特殊的份，婉貞平時獨來獨往，隻有似乎有些淵源的梁、馬兩兄弟還比較長來往。

這麽多人，這麽多有能力的人一起的話，事就好辦得多了。

“不要隻‘這樣啊’。大家要一起想個法子，讓陛下通過兩稅法。要知道，如果兩稅法最終被否決掉，不但你會到罰，我們的政令也會失去威信。我們這批新人都會到打擊的。”梁振業繼續道。

“不功便仁啊。不過這麽多人的話，辦法也就有了。今白我就想到了，隻不過覺得太過巧合，不大可能。此一時彼一時，有諸位鼎力相助，我們一定可以。”婉貞笑道。

“是什麽？快。”

婉貞問道：“兩稅法之所以提出，各位之所以上議案，關鍵的緣由是什麽？”

賜道：“國庫的問題嗎？所以陛下才怒的……不對，”他看了看梁振業，又看了看微笑的婉貞，“是突厥！如果突厥不侵，這件事就……”

“沒錯！”婉貞斬釘截鐵的，“這個案子本來就是要解決燃眉之急。如果一旦戰爭開始了，國庫空虛，老臣們心中慌慌，陛下就可以順水推舟了。”

“問題時，突厥不知是什麽時候才會真正進犯，我們總不能等他們吧？萬一那些老人們等不及救治你得罪怎麽辦？”孟昌問道。

婉貞的微笑地注視著孟昌，眼裏閃著芒：“事在人為啊。”

淩霄拍手道：“高明！我明白了。”

韓青也道：“雖然危險，是個辦法。”

“這種點子也愧他想得出來！”梁振業無奈的。

孟昌、馬賜齊聲道：“是什麽？”

婉貞沒有回答反而笑問：“孟兄將去哪裏任職？”

“這你們不都知道嗎？幽州……難道……”孟昌恍然，“隻是……隻是……”

婉貞瞇起眼睛，微微笑道：“隻要作點作就好。完全是無心之過。沒關係。”

到這裏，其他人也都懂得差不多了。江海桐和賀丹楓也，“沒錯，不虎焉得虎子。”“我們在朝裏，也會響應你的。”

“這樣的話，幽州的鄰州，雲州、祁州也是我們的同鄉，也許可以聯係起來。”孟昌道。

“噢，相州學館這兩年勢頭大增啊，甚至有人已經出‘相州學派’這個詞了。”賀丹楓道。

江海桐是本屆中相州學子的首領，家中在相州也是豪門族。他站起道：“好，這件事我去聯係，務必盡力。”

眾人繼續討論，直到二更時分，婉貞要回去，大家也就起告辭。本是梁振業兄弟作東，老鴇卻來住陳玉泉：“公子慢走，韻竹聽到陳公子來了本想趕快下來，不想有位先生一直想聽琴，今晚就來了。韻竹才不得分的……”

陳玉泉道：“其實姑娘忙著，就不勞煩了。在下這就回了，改日再來拜訪。”罷就要與眾人離開。老鴇想攔，但見他這般冷淡，也不好作聲。

“公子且慢。”一聲輕喚，帶著的和輕靈，木製樓梯上站著一個花季，青紗曼，窈窕姿加上靈巧的臉龐、秀的五，果然是千金人。

這臉頰紅潤地走下來，無限。“公子，那日聽你講琴，還有許不懂，可否再指點一二？”

婉貞等人站在旁邊，淩霄道：“茂林修竹、窈窕淑，這位就是韻竹姑娘吧？”

韻竹道：“先生好眼力，韻竹拜見各位大人。”

淩霄笑道：“我們先走了，陳兄你就先留步吧。”

“哎，我……”陳玉泉似有猶豫之。

“各位大人慢走。”韻竹向眾人拜別。

眾人微笑離去。婉貞道：“想不到陳玉泉還有這手。嗬嗬，那個韻竹姑娘也不錯麽，人又麗，般配的。”

“是啊，哈哈，這位韻竹姑娘很中意陳大人麽。”大家取笑道。

“不過，要般配可有些難呢。”江海桐道。

眾人散去，雖是笑笑的，但心裏都明白，明開始，好戲就要來了。

***

***

第二，戶部集上書，從四品掌事李宛逾職進諫，有不敬之行，要求停職。

三後皇帝下詔，李宛暫停戶部職務，調職翰林院。於是，李宛常以侍讀為名，被皇帝昭進宮侍駕。反倒比之前更得皇帝的寵信。群臣不滿，閑言碎語又出。

聚會後的第三，孟昌等十幾名新科進士，外放出京。孟昌半個月後到了幽州。

兩個月後的一，京裏突然接到幽州的急報，是四前幽州的一個外縣遭到突厥人的襲擊，喜幸守軍有準備，已經擊退。但守軍也有傷亡。而且這批突厥人又可能隻是試探進攻，恐突厥日後大舉報複。幽州請求朝廷給予糧餉和人員的補充，並且作大戰準備。

這份急件果然一石激起千層浪，繃多日的戰弦終於拉響，不文人開始心裏惶惶不安。誰也沒有懷疑幽州的請求，因為當務之急是國庫空虛，如何才能籌到糧餉，還有朝中多老將，還有的就是剛剛上來的幾個年輕人而已，可以派出的名將、幹將寥寥無幾。軍中不兵士也都老邁。各種問題雜，解決的辦法卻毫無頭緒，不人不想起兩個月前那批新進士的上書。

“但是兩稅法搖國家基，違反祖製，萬萬不可。”有人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