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從觀察室里出來,打破了尷尬的沉寂。
「了解清楚了。況並不嚴重。」他將筆錄資料給雷鈞,「陶桃,科技大年班的學生,大三,是私自使用學校儀過去的——真是天才。」
這是一年來,第三起私自闖時空的案子了。前面兩起也都是相關技人員利用保儀,私自穿越時空。一次去了宋朝,一次去了明末。去了宋朝的那個,在剛剛到達的當天就被抓了回來,沒有引起任何歷史改變;去了明末的那個,卻差點被明朝將領祖大壽給一刀斬了——那傢伙居然想去暗殺祖大壽的外甥吳三桂——時空平衡不得不出控制組,危急時刻,組長方無應提刀上馬,和祖大壽手數十個回合,得祖大壽節節後退,這才把人救了回來。
結果是,去了宋朝的那位拘留十五日並罰款人民幣兩千,去了明末的那位,私自突破時空,以及未年人傷害罪兩項並一,被判五年徒刑,判的輕,很可能因為傷害對象是吳三桂,儘管那時吳三桂還未年——當然了,就算是年的吳三桂,他也不歸現代人置。
後來蘇虹在局裏開玩笑,說控制組的組長方無應搞不好就是從古代跑過來的,聽他這名字,「方無應」——有現代人這種名字的麼?
小武趕糾正道:「人家不是古代人,人家還留過學的,而且有英文名!人家;方。」
實際上,那是方無應騙小武的。
方無應剛剛三十歲,五英秀人,眉眼緻,白皙卻沒有澤,形同缺,不管怎麼暴曬和磨,依然會著寒意。儘管臉孔好看得過分,但是此人行事做派卻很氣,男人的壞脾氣例如煙喝酒偶爾邋遢開魯玩笑等等,無一不全,所以其實是很「大老爺們」的一個傢伙。雖然外語很好但方無應並沒留過學,其他人在上學的時候他當了十年兵,現在軍銜為中校。他是梁所長專門從部隊挖來的,因為一同調過來的很多人都是方無應從前的下屬,是以他們仍然沿用在部隊里的稱呼,管方無應「隊長」。
「照蘇虹這麼說,咱們的名字都有可疑之。」雷鈞拍拍小武的肩膀,「除了他,肯定百分之百是現代人。」
小武武海,名字有點俗氣,人卻顯得文質彬彬,是五年前由梁所長在退休之際,親自從研究所里調來的,他比雷鈞小五歲,一直是雷鈞的得力助手,小武辦事周到細心,可是經常自謙「辦公室第二英俊」。蘇虹對此嗤之以鼻,不算控制組的話,這間辦公室一共就倆男的,雷鈞和武海,小武這話明顯是在拍老大的馬屁,而雷鈞對此一副卻之不恭的態度,更讓蘇虹翻白眼。
蘇虹是雷鈞的學妹,也是他妻子簡的同學,是局裏唯一的「剩」。上班十年來蘇虹相親過一千次,卻一次也沒功,到現在三十大壽過了兩年,仍小姑獨。
蘇虹人長得驚人的漂亮,頭腦思維則是驚人的獨立,雷鈞說這兩樣全都出了尺度——「如果出了尺度,獨立神就會變獨的禍」,這是雷鈞的評價。蘇虹材消瘦,討厭的三種東西是:相親,糖果,胖。
現代子沒有以胖為的,一個個拼著命的減,不死自己不罷休,現一寸贅如現不共戴天的仇人。像蘇虹這種以Vogue封面模特為目標、以《穿prada的魔頭》為教科書的現代,高卡路里的類,以及導致胖的糖果,當然全都了最可恨的敵人。
「最後怎麼辦?」蘇虹轉回話題,問小武,「校方會給分?」
「應該是記過吧,不過畢業證沒問題。」小武說,「剛剛父母來了,爹就是研究所的——我說怎麼那麼悉儀作,原來是有家學。我把他們都勸回去了,孩子走的時候,還哭著呢。」
「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雷鈞翻了翻筆錄,不咸不淡地說,「自己捅子自己負責,再說連曹雪芹都見著了……」
「啊啊?!」蘇虹忽地站起,子幾乎要探過來,「見著曹雪芹了?!」
「巧見到的。聽其言觀其行,自尊心和自卑一樣強烈,不太好往來的一個人。」
「那是肯定的,畢竟是從那種家族裏走出來的,」蘇虹嘆了口氣,又想起什麼,「你沒問問他后四十回怎麼寫的?」
「那時候他還沒寫到后四十回呢,我怎麼問?」雷鈞翻了個白眼,「況且我也不是他的。」
「知道知道,您是金迷。」蘇虹坐回到椅子裏,表已經全無興趣了。雷鈞喜歡金庸,這全局都知道。
「事就是這麼怪,蘇虹,我不曹雪芹,但是我能見到曹雪芹,我金庸,但是我見不著他。」
「現在買張機票,直接去香港唄,想見一個活人還不容易?」
「人家金庸哪能說見就見?」雷鈞搖搖頭,「我見得著死的,卻見不著活的,這世道啊……」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奇怪?」小武在一邊皺眉搖頭。
「算了。」雷鈞站起,了個懶腰,「我先回去了,好好的年假泡了湯,想起我就覺得憋氣。」
「彆氣彆氣。」小武趕說,「頭兒你放心回家,今天我和蘇虹值班,反正局長也開會去了。」
「局長比咱頭兒還倒霉,是寧可去五代十國那地方,也不願意去市裏開會。」蘇虹說,「咱局從梁所長傳下來的傳統,願意對著書也不願意對著。」
時空平衡之前只是個研究所的附屬機構,如今已經去世的所長梁毅,當年是研究時空穿越技的席負責人,蘇虹和雷鈞都是梁所長的學生。小武進來那年,這個機構才離研究所獨立,並且更名為「時空平衡」,穿越局是它最核心的部門。梁所長退休之後,接替他的是現在的局長,也是梁所長手下技最出的弟子凌涓。
從辦公大樓里出來,雷鈞進了停車場,五分鐘之後,老舊的富康車吭哧吭哧爬出大院,上了公路。
現在是九月初,雷鈞上初三的兒蕾蕾今天去學校報到,本來父倆約好了趁著暑假結束之前,一塊兒去郊外東山玩一趟,但是因為監視現雍正年時段出現非正常波,雷鈞愣是守在所里一個禮拜沒回家,包括其間還「出差」去了趟清朝——按照保守則,這些雷鈞並未告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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