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便問他:“除了三嫂,你不是也養著幾十個姬麽?同是皇親國戚,為什麽你養得,養不得?”
“因為是子,我是男子。男為尊,為卑。”
“男尊卑?誰規定的?”
“呃……男人在外保家衛國養家糊口,自然應該為尊。”
“咦,三哥你什麽時候出去保家衛國養家糊口了?”
“呃……我是皇族,大齊最尊貴的氏族,就不用出去了!”
“我也是最尊貴的皇族。初晴雖是旁枝,可也是尊貴的皇族啊!就算男尊卑,你養幾十個,我們隻養幾個,也公平得很啊!”
柳蔭濃,芳草笑花輕(四)
我說這話時,蕭寶溶睜大他漆黑的眼睛,差點從榻上滾下來,半天才道:“阿墨,你的駙馬一定很倒黴!”
其後,常年窩在府中很外出的蕭寶溶,出人意料地接連去拜訪了幾位家有男初長的寧都高門,並沒找到讓他稱心如意的“倒黴駙馬”,便不再找了,說讓我隨緣,連我和初晴了手帕都不太幹預了。
而我,依然常常穿著男裝,大搖大擺在寧都招搖過市,紮著熱鬧的地方玩耍,順帶注意起周圍著華麗的俊秀男。可惜比府中人漂亮的雖然不,可比蕭寶溶漂亮的男子卻一個也沒見到。——於是,蕭寶溶多了幾個我帶回府的姬,而我的駙馬依舊毫無著落。
如果真的要打起仗來,蕭寶溶就不許我出去玩了,真是可惜。
不過從寧都東城門馳過時,我也相信蕭寶溶在杞人憂天了。
江南形勝地,盛世繁華都。這座古城一如既往地笑語暄鬧,春無邊。碧柳畫橋,風簾翠幕,間雜著風流名士醉品簫鼓,賞煙霞,風無限好,哪裏有半點即將陷戰局的危困景象?
韶明,和風曛暖,馬蹄沒於淺草,濺起清新好聞的氣息,直沁肺腑,早讓我忘了大齊可能麵臨開國以來的最大危機,一路留連賞景,很快便到了相山,沿了舒緩的山勢踏馬而行。
上清寺所在的相山又稱竹山,山間遍是翠竹蒼梧,此時新綠未綻,深深鬱鬱,春風拂過,沙沙若聲湧,起伏如海波翻滾。嘻嘻哈哈的稚笑聲在竹聲中出,該是隨了家人在山間挖筍的孩在玩鬧了。
我不覺放慢了馬匹,正東張西著,尋找笑聲來源時,卻聽到一旁的山道上傳來的哭:“頊哥哥,就是這些人!就是這些人捉走了我哥哥他們!”
我還沒回過神來,一迅速飛來,又快又準地打在我的馬兒額部。我的馬兒雖是溫馴,也不起這樣的驚嚇,頓時長嘶一聲,人立而起。
我驚一聲,青天在下,蹬道在上,平生第一次飛了起來,輕飄飄地一頭栽下山坡去。
後的侍從連連驚呼,忙著引開馬兒,唯恐踏著我,再要設法救助我時,我已重重落到坡上,幾骨骼與石頭棱角親接,痛得我齜牙咧地大起來。
“公子!公子!”侍從慌地跳下馬來扶我。
蕭寶溶早就下過嚴令,我在外遊冶時絕對不許以公主相稱,以免惹出禍事來傳到永興帝蕭寶雋耳中,又責罰。侍從們早已習慣了,這“公子”的稱呼倒還順溜。
我搖搖晃晃站起來,扶了扶撞得歪到一邊的白玉冠,神智還沒從那種失重的眩暈中恢複過來,眼飄浮間,隻看到一個煙黃的人影攔在山道正中,料著剛才必定是這人用石頭或什麽東西砸了我的馬,立刻氣急敗壞地道:“哪裏來的野人?給我打!”
柳蔭濃,芳草笑花輕(五)
侍從們見我能好好地站起,倒也放了心,隻怕我出不了氣回府告狀,留兩人扶住我,其他人一擁而上,打向那煙黃的人影。
我挽起袖,察看撞到的手臂,已經青紫了一大片,蹭出了鮮,料想背上上,必定也傷著了,還好臉上頭上沒傷著,不然母親瞧見,又要心疼落淚了。
一把疼出來的眼淚,我更加氣惱,再沒了踏青賞春的心,今天不侍衛們把他打得頭破流,我便不是文墨公主了。
不過我既無大礙,打他一頓就罷了,耳聽得兵刃破空擊之聲尖銳淩厲,可別把他給一刀殺了。可抬頭時,我不由愕然睜大眼。
前方竹影幽篁間,幾個侍衛各持兵,圍著那人縱躍攻擊,那人執劍在手,居然不慌不忙,袂飄,閃避自如,甚至不時尋隙而上,簡潔樸素的招式,清冽從容的劍,平平淡淡,可我那些號稱一流劍道高手的侍衛們,居然躲閃不過去,不時發出一聲兩聲的悶哼和慘。
片刻之間,我的六個侍衛,都已或多或掛了彩,那人已欺到我跟前來,劍華如傾麵潑灑而來的水銀,森然襲麵,我畔的兩名侍衛本攔他不住。
“我不管你是哪家的貴家公子,快把抓的人放了!否則,我絕不饒你!”
那人用劍住我,聲音清朗裏帶了幾分純稚,甚是年輕。
我定睛看去,才發現那居然是個十八九歲的年,眉目清好如子,眼睛的形狀與蕭寶溶很相似,都擁有著桃花瓣般和的廓,連瞳仁都同樣如水晶般清澈明著,隻是這年眼底泛著微微的墨藍,頭發也是不同於中原人的栗。
這是……異族人?可五胡之人大多牛高馬大,大約沒這等姿神秀的年吧?
他的容貌俊秀倒是能和我三哥媲了,可惜這脾氣也太壞了!
我眼看那劍尖快抵我的咽上,再不顧揣度此人來曆,張罵道:“誰抓了你的什麽人了?你敢對我無禮,我讓我哥哥們剁了你包餃子!”⊿思⊿兔⊿在⊿線⊿閱⊿讀⊿
侍從們早就慌了,忙上前來想救我時,那年猛地將我手臂一扯,已將我拉到他`前。接著我脖子上一冷,他手裏那柄濯亮寶劍已橫著擱在我脖頸間。
“公……公子!”侍從們驚著再不敢上前。
“裝糊塗!把抓的人全放出來,我就放了他,不然,今天得請他隨我走一回了!”
那年清泠泠地回答,抱住我手臂強悍而有力。
而我這個一向強悍得讓惠王殿下頭疼不已的搗蛋公主,已經再也強悍不起來了。長這麽大,第一次摔得那麽慘,第一次被人劫持,第一次被人用劍著,還有,我給摔傷的地方很疼,而我一向特別怕疼……
“我們剛到相山,沒抓你的人,快放了我們公主,否則……”幾個蠢不可及的侍從厲荏地罵著,並不敢上前。也不知那滿臉的擔憂,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怕回去蕭寶溶責罰。
柳蔭濃,芳草笑花輕(六)
我發誓,我的軀直往下墜,絕對不是給嚇的,我隻是疼得實在站不住了。
年顯然發覺了,將手腕向下挪了一挪,試圖將我提起挾。隻是,他的臂腕手掌隔著春到我的時,忽然一僵。
而我,很木訥地直到此時才意識到,他到了我的!
更可惡的是,他的僵住後,竟沒把手移開!
“混蛋!”我又怒又,不假思索地一拳敲向他的臉。
年似也給驚住了,愣是給我打了一拳,整個連臂腕都給打得向後一傾。好在他似也無意殺我,後傾時還記得將寶劍向前挪了一挪,否則我那狠狠的一拳,正好將我的脖子送到他鋒利的劍鋒上了。
見他很小心張開五指,心虛般鬆開臂膀,我心裏一,悄悄到腰間的荷包,曳出藏於其中的一條芳香四溢的帕,屏著呼吸,故作驚慌掙紮著,卻將手指連同帕一起揮舞到他的臉上,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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