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普趕了個大早, 他心里有事, 宋國公和他說了幾次話,都見他“嗯嗯啊啊”的敷衍回應,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你心神不屬,可是有什麼煩惱?”
宋普回過神來,回道:“兒子并無煩惱, 爹不用擔心。”
宋國公說:“我看你不像是沒有煩惱的樣子, 可是陛下又對你做了什麼?”
圣旨都沒蓋章,那也算不上圣旨了,宋國公將圣旨遞上去 ,也不見澹臺熠再寫一張下來, 看樣子就是當做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了。
宋凌云執意要去塞北, 打也打過,罵也罵過,都不頂用, 宋國公為這件事愁得都額頭上多了幾條皺紋, 再看幺子重新去宮里伺候,也是一臉愁容,猜是前些日子太過懶散, 如今又要趕早去宮里, 應當有些不平, 想到此, 宋國公勸道:“你以后再在陛下邊伺候, 還是和以前一樣說話罷,爹也不求你得什麼盛寵,只要安安分分的便也夠了。”
宋普心說現在不是他安安分分就夠了的事,現在是他的后方要失陷的問題,若澹臺熠圖他這張也就算了,若是圖謀到他后方去,他這條命可算代在這里了,他得好好為自己籌謀一番。
心里想的多,面上也一點都沒有顯出來,只低聲應了一聲,便又開始神游。
而宋國公看見馬車里茶幾上放著一個諾大的包裹,一邊手過去,一邊問:“你怎還帶了東西去宮里,是給陛下的?”
宋普一直神游,也未曾注意宋國公的話,只是余里瞥見他手過去,頓了一下,立即回過神來,阻止道:“爹,別!”
只是已經晚了,那包裹已被宋國公打開了。
宋普出去的手就那麼僵在了原地。
宋國公看著扉頁上的雙龍戲四個大字,臉上出了表,“這是……”
宋普尷尬地道:“不是我要的……”
宋國公看到了扉頁上的題名,“是笑人居士的書啊,兒子好眼。”
宋普:“……”
父子倆說到這種話題終究十分尷尬,不過宋國公到底是穩重的年人,他咳嗽了幾聲,道:“笑人居士的著作,為父也有不,你若喜歡,今日回家你到書房里找我。”
還是笑人的老了。
宋普尷尬地笑笑,道:“不是我要的,是陛下托我給他找的。”
宋普給皇帝講話本的事并不是什麼,宋國公也是知道的,但問題不是這個,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慨道:“陛下好眼。”
……
宋普紅著臉抱著小黃圖到了宮里。
他心里有事,又急的很,這次倒是第一個到了宮里。
只是澹臺熠出奇的晚起了。
曹喜將宋普領到了澹臺熠的寢宮外,低聲道:“宋大人,陛下昨夜發熱,到這會兒還未起,陛下吩咐若是宋大人到了,便讓您過來。”
宋普心里有種不好的預,只是還未曾細想,懷里的包裹被門口的侍衛又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攜帶什麼兇,才放他進去。
如今還是早上五點半,雖然還很早,但外邊的天已是半亮,而澹臺熠的寢宮里亮著燈,明亮如白晝,倒是減了幾分宋普心里的不自在。
他走到了澹臺熠的龍床附近,抬眼輕輕地瞟了一眼床上的澹臺熠,厚重的床簾垂下,也看不清澹臺熠到底如何,他只看了一眼,就將頭低了下來,對床上的澹臺熠行禮,“陛下安好。”
澹臺熠出一只手,對他招呼,“宋卿你過來。”
那只手格外漂亮,修長白皙,又充滿了男人的力量,短暫地吸引了一會兒宋普的目,只是宋普很快就從澹臺熠那只手上回過了神,他注意到皇帝的嗓音還有些沙啞,有些滾燙的熱意,還真的像是發高燒了的樣子。
若是生病,倒也不好將小黃圖拿給皇帝看了。
想到此,宋普便放下包裹,從地上起,走到了龍床邊上。
結果澹臺熠那只漂亮的手很快就抓住了宋普的手臂,用力一扯,宋普便整個人都往龍床上撲倒,直接跌進了床簾之后。
“陛下??!”宋普難免有幾分驚慌失措,驚呼出了口。
澹臺熠抱住他撲棱的雙手,道:“別怕,孤在呢。”
宋普被他抱得很,眼前一黑,呼吸一窒,差點沒能過氣來。
“陛下……你能否松手?臣快窒息了。”宋普說。
澹臺熠聽到他如此說,才慢慢松開了手,“宋卿怎如此氣,都不起孤隨手一抱。”
宋普被他松開,才覺得呼吸順暢了起來,再聽到澹臺熠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澹臺熠沒看到他臉上作怪,只手揪著宋普的后脖子領,將他跟小崽子似的提溜起來,低頭看他未鞋,想手過去給他鞋,卻在快到的時候頓了一下,嫌棄道:“宋卿走過了哪里?這鞋這麼臟,快點掉,若是弄臟孤的床,孤讓你赤著腳回去。”
宋普被他提溜著后脖子領,又是呼吸一窒,撐著才讓呼吸順暢起來,聽到他這句話,心里又煩躁了起來,不過還是依著他的話,掉了鞋子,跪坐到了床榻之上。
澹臺熠放開了他的后脖子領,坐在床上對他彎一笑,眉眼里俱是閃耀的星,“孤今日帶你見見世面。”
他說罷,從背后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大冊子。
宋普一看見那個厚得跟磚頭似的大冊子,眼皮就狂跳了起來,似有預一般,趕開口道:“陛下,臣有寶貝想請陛下掌掌眼。”
澹臺熠一聽,來了興趣,矜持道:“既宋卿有寶貝,那便由宋卿先開這個頭吧。”
宋普趕下床,將地上的包裹拿了過來,知道澹臺熠潔,便在床下去除了包裹,將書拿了出來,再去鞋子,重新爬上了床榻。
“陛下請看,這些都是臣借來的珍藏,陛下一定會滿意的。”宋普對澹臺熠畢恭畢敬地道。
澹臺熠出手,從宋普手里拿了一本,恰好是宋普覺得畫風很飄逸的笑人所著的戲圖。
宋普抬起眼睛,頗有幾分期待地看向澹臺熠,企圖從他臉上看出心之類的神,然而,他失了。
澹臺熠攏起眉,道:“宋卿要給孤看的便是這個?”
宋普忐忑地問:“陛下覺得如何?”
澹臺熠將那本書砸在了宋普跟前,眉間籠罩出不悅的暗,“孤還當是什麼寶貝,不過是春宮圖而已,孤十來歲便看過不,早就看厭了,宋卿怎還和小孩似的拿出來獻寶?”
宋普:“……?”
宋普呆在了原地,誰知澹臺熠又眉開眼笑,聲音和了起來,道:“孤明白宋卿沒見識,今日孤便帶你開開眼,讓你長長見識。”
說著,他將宋普撈了過來,摟進了自己懷里,“宋卿過來坐,這是孤心腹送來的太祖皇帝作,另一人是太祖男妃,孤仔細看,似乎還和宋卿有些像呢。”
說罷,手臂繞過宋普捧起了那大冊子,就那麼在宋普面前攤開來。
宋普只看一眼,就覺得……自己裂開了。
澹臺熠在他耳邊輕道:“孤看了一晚上,也才看了幾十頁,既然宋卿也不知男子之間如何行房,便與孤一起看罷。”
宋普能覺到他言語之間還有些的分,靠著澹臺熠的后背汗都豎了起來,“……陛下當真不看看臣送來的春圖?若不喜這本,臣這里還有其他書,陛下總能看到自己喜歡的……”
他還未說完,脖頸之后就覺到了一陣溫熱的氣息,他一僵,竟是澹臺熠在他耳朵上輕輕地咬了一口。
濡的、微的覺,讓宋普頭皮都炸裂了。
而澹臺熠松開他的耳朵,一本正經地問他:“宋卿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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