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那天中午說了那句意味不明的話之后, 贏驕就再沒去撥景辭。
因此, 這個周末景辭過的十分怡然自得。
作業他已經寫完了,書本上的知識也早已看過不知道多遍。便拿出新買的書,坐在教室里一本接著一本換著看, 沉浸在學習中不可自拔。
而此時,教學一棟辦公室里, 高二的老師們正聚在一起,加班加點地批改試卷。
劉老師家孩子的病還沒好, 下午要晚一個小時到。其他老師一邊批卷子,一邊聊天。
“這次卷子的難度特意加大了,不知道學生們能考多分, ”二班班主任趙峰剛批完一張數學卷, 一邊翻頁,一邊搖頭道:“這學期都過去一半了,有些學生的心還是飄的, 等到分數出來了給他們一。就我剛批的這一張, 答得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是了,”三班班主任孫東安接話道:“看到自己考的那點分數,還……”
他的話說到一半, 戛然而止。
辦公室里的老師紛紛轉過來看他:“怎麼了?”
“孫老師你這是看到什麼了?怎麼驚訝這樣?”
“這個……”孫老師眼睛發亮地指著一份卷子:“我剛批出了一張全對的數學卷!”
他激地道:“雖然還不知道選擇題答得怎麼樣,但后面的題都是全對的。”
這次考試的題目是省實驗老師自己出的,省實驗老師心狠手黑,專門出難題,這套卷子的難度可比全市統考難多了。
不過省實驗學霸多, 每次考試各科都會出不滿分的,一張還不知道是不是滿分的數學卷,怎麼會讓孫老師激這樣?
其他老師都有些疑。
張靜不屑地瞥了孫東安一眼:“滿分數學而已。”
只有重點班和平行班的老師才這麼見多怪,看見滿分卷就激地跟什麼一樣。
“不是啊。”孫老師拎起桌子上那摞封的試卷,解釋道:“這摞卷子我全都批完了,之前連超過五十分的都沒有,就這最后一張,滿分!你們說怪不怪?!”
“后面幾個考場還有能考滿分的人?”
孫老師這麼一說,其他老師立刻來了興趣,紛紛湊過來看。
“不是我們班的學生,這字跡不悉。”
“也不像我們班的。”
“奇了怪了,那是哪個班的?”
幾個老師正暗自猜測,教七班化學的王老師忽然驚呼了一聲:“我這邊也出了跟孫老師同樣的況。”
他抖了抖手中的那張卷子:“理綜除了選擇題不知道,其他全滿分。”
王老師心里已經約有了猜測,他興的話都說不利索了:“跟、跟他同一個考場的其他人,理綜沒一個超過一百分的!”
其他老師聞言,連忙跑了過來。
果然,跟王老師說的一樣。
一個老師腦子里靈一閃,忽然想到了論壇上那個帖子,倏地瞪大眼睛:“該不會是……”
他干咽了口唾沫,好容易才艱難地說出了那個名字:“七班的景辭吧?”
他話音剛落,張靜就冷哼一聲:“不可能!”
一個七班的小混混,怎麼可能考那麼好?!
其他老師也不信,他們都知道那個帖子,但誰也沒把帖子容當回事兒。
一個老師道:“反正這摞卷子都批完了,要不拆開看看?省的我們在這猜,說不定是裝訂的時候搞混了。”
孫東安點頭道:“我覺得也是,要不就拆開?”
其他幾個老師紛紛點頭。
自己學校的考試,提前拆名字并沒有什麼問題,何況這一沓卷子都是那麼點分,也沒什麼可以做手腳的地方。
在辦公室所有老師的注視下,孫東安緩緩拆開了封線,將那張數學卷了出來。
當目凝聚在那個名字上時,辦公室里所有的老師集失了聲。
老師們瞪大眼睛,張著,呼吸重,有的甚至還稚地了自己的眼睛。
不可能,假的吧,怎麼可能會是他?!
一時之間,辦公室里安靜異常,針落可聞。
良久,張靜一聲不敢置信地尖打破了屋子里的平靜:“這怎麼可能?!”
然而不相信也沒辦法,整潔的卷面上,名字班級那一欄,清清楚楚地寫著幾個字——
高二七班,景辭。
與此同時,王老師也拆開了封線。
“我的天!”向來嚴肅的趙峰捂著口,做了個難以置信的表:“你這個滿分的也是景辭?!”
其他老師魂兒都被這個名字震飛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朝卷子撲了過去。
“真的是景辭?他竟然真是裝的?!我去。”
“現在的孩子還真是……再給我看一眼,我沒看錯吧?!”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真是沒想到。”
一個老師這會兒已經被吊起了胃口,他抓著景辭的數學卷,興地道:“快!把他其他科的卷子和答題卡都找出來!看看總分多?!”
他這個提議得到了其他老師的一致響應。
在名字都糊住了的況下,找別人的卷子可能有點費勁,但景辭是最后一個考場的最后一個,目標特別明顯,找起來相對容易些。
老師們八卦起來也是非常人能及的,不到十分鐘,就七手八腳的將景辭的各科卷子和答題卡放到了桌子上。
答題卡早就已經讀取完畢了,現在景辭就只剩下語文和英語卷子沒有批。
“快快!”其他老師催促批卷子的老師:“趕的,看看他總分多!”
兩個老師被一堆人催的頭疼,放空腦袋批完了卷子,等到分數一合計出來,所有人都傻了。
“語文就只有作文扣了兩分。”批景辭語文卷子的老師一臉復雜:“還是我覺得滿分太過了,特意扣的。”
批英語的老師目呆滯,看著試卷喃喃,已然開始懷疑人生:“我竟然連扣分的點都找不到……”
二班班主任趙峰敏銳地抓到了重點,他手指抖,哆哆嗦嗦地把景辭所有卷子擺在一起,最后做了總結:“也就是說,景辭的數學、英語、理綜都是滿分,只有語文被扣了兩分嗎?”
其他老師:“……”
“不可能!”張靜完全無法接這個事實,一拍桌子站起來,言辭鑿鑿道:“一定是作弊!他一定是作弊了!”
趙峰了下臉,淡淡道:“作弊?張老師你隨便個最后一個考場的學生,把所有練習冊和書都給他,讓他開卷考試,你看看他能不能考滿分。”
張靜啞口無言。
所有心里有點想法的老師都啞口無言。
的確,沒有真正的實力,作弊都考不到滿分。
再不行,學校還有監控呢。究竟怎樣,調出監控一看就知道了。
一時之間,辦公室里陷了死一般的寂靜中。
劉老師的兒子今年剛上小學,前段時間得了流,治療了一段時間,發燒流鼻涕的癥狀倒是沒有了,就是總咳嗽。去了好幾個醫院都沒治好,弄得劉老師心力瘁,不得不一次次的請假。
又一次從醫院出來,劉老師把兒子給妻子,自己了輛車,心急火燎地往學校趕。
昨天晚上他加班加點,多批了幾摞卷子。今天上午飯都沒吃,趕了一上午進度,總算是把任務完的差不多了。
但接下來他要做的事卻還有不。
他教的數學需要核算總分數,再加上他是班主任,等到所有科目的績都出來了,還要做數據分析,本閑不下來。
這些都不算什麼,劉老師都習慣了。但是一想到績出來后,辦公室四面八方飄過來的或同、或幸災樂禍的眼神,劉老師心里就不爽。
到了校門口,劉老師付錢下了車,一路上了樓,朝辦公室走去。
進門之前,他特意擺出了一張冷臉。這樣,那些懷著不同目的過來找他說話的老師,再開口的時候就要掂量點了。
可憐考試每次都是墊底的劉老師,早已在冷嘲熱諷中,索出了一套在辦公室里夾生存的方法。
然而今天,卻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對。
劉老師站在門口,回視著正目炯炯盯著他的其他老師,心思百轉千回。
怎麼回事?
難道他們班考出了史上最差的分?
不對啊,這才剛剛開始批卷子,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出績了?
那是他們班又出什麼新鮮事了?
劉老師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邁開腳步往里走,正要跟其他人打個招呼,全辦公室里所有的老師瞬間圍了上來——
“劉老師,你可算來了!”
“來來來,給你看點東西!保證你不敢信。”
“快快快,卷子呢?在誰那里,拿過來給劉老師!”
………………
劉老師一臉懵地接過老師們遞來的卷子,翻了幾下,臉立刻就黑了下來。
好啊,現在辦公室里的人是開始團結一致,一起過來排他了嗎?!
居然還用好幾個滿分卷子來刺激他!
他在乎這個?!
劉老師冷哼一聲,聲氣道:“怎麼了,數學英語和理綜都是滿分,語文也差一點滿分,怎麼了?!”
趙峰指著試卷的左上角,提醒他:“劉老師你看名字。”
看名字干屁!
又不是他的學生。
劉老師火大,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目看過去的時候,心里已經組織好了怒懟群老師的語言。
然而這些犀利的言辭,在看到左上角那個悉的名字時,通通都堵在了嗓子眼。
劉老師瞪大眼睛,反復咀嚼著“高二七班,景辭”這幾個字。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上已經開始作飛快地翻卷子,挨個看上面的名字。
景辭,都是景辭的!
“景辭?”劉老師仍舊不敢相信:“我們班的景辭?!”
趙峰點頭:“是。”
趙峰笑著看著劉老師:“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回答他的,是劉老師長長的一個嗝。
可憐的劉老師捧著幾張卷子,腦子里加加減減,被這個總分生生嚇出了嗝。
周一早上,七班的學生打著哈欠,晃晃地過來上早自習。
鄭闕一進門就竄到了景辭邊,興沖沖道:“我剛經過辦公室的時候,多聽了一耳朵,有個老師說績出來了!”
李宙一進門就聽見了他的話,頓時哀嚎一聲捂住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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