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安清澤一層一層的將灰塵抹去，仿佛看見了金燦燦的，被掩埋了多年的一段，重新浮現在人世間。那個人，了一生，而的，永久的留了下來，留在了這片土地上，留在了安清澤淡淡憂郁的目中。我忍不住淚流滿面的捂住，悄悄去，深呼吸，然后繼續看著安清澤。

“你在想他嗎？”我不知不覺的問出口。說出口，才發覺自己的傻氣和可笑，還用問嗎？當然想念。我自覺說錯話，安清澤轉頭看我，目如水。說是溫，不如說的悄無聲息的疏離。我發現，只要是說這些話題，他便自顧自的將我推遠一些，不自覺的只是沉浸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里。

“我不想，我知道，過的不好，很痛苦，一輩子都這麼痛苦。我覺得，人要是一輩子都這麼想念一個人，如此的活著，越是長久，一定就越是難，時間的意義，更多的是折磨的期限的長短罷了。如果是這樣，如果更長久的活著，不過是苦的期限更久的話，那倒不如早點離開的好。

死的時候，我還在高中，不過已經確定了去國外深造的機會了。我問，要不然我不去了，在家照顧吧，那時候醫生說，如果給錢，拖還是能拖一段時間的。我跟說，我去齊家好了，我是齊家的兒子的話，就能給續命了。”

我細細的看著安清澤，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里有種淡淡的涼薄。然而，與這種涼薄共存的是，一種神的，若若現的，但卻能夠被明確它始終是真實存在著的，憂傷和憾。

“別說了。”我試著打斷他，我覺得他很難過，可能我們就不應該開始這個話題，這，太悲傷了。而已經離開的人，是永遠不會回來的，所以這種悲傷，就了憾，憾這樣東西，是永遠不可能被填滿的。隨著時間的消逝，它只會越發的不知滿足，不斷的吞噬人們的和痛苦，以此此消彼長著。

安清澤卻好像沒有聽見我的聲音，繼續不急不慢的說著：“呵呵，其實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我，就已經看得開的了。我知道難過，也知道得病之后，并不怕死。我那麼問，只不過是要給一個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的機會罷了。心里有缺口，從小我就知道，我一直看著的背影，看著忙碌，看著掙扎，好不容易，是熬到了頭了。這對我們兩個來說，可能都是好事。

我說，我要去齊家，說我不要去，說，如果我真的要去的話，就在死了之后再去。說這輩子都不要見到那個人了，已經沒有機會幸福了，所以不要到臨了了，還不給那個人留下一個憾，那就是的憾了。

是個擅長報復的人，的牙呲必報，維持了整整一生那麼久。我當時就想啊，到底為什麼，可以忍耐一輩子，只為了賭咒給那個人一點憾和報應嗎？

曾經的那時候的我也以為，至是功了的。所以，當初不在的時候，我是一點都不難過的。我想著走了，就是得到了真正的解，這是好事。

本來我是一輩子都沒打算要去齊家的，原先就是沒有意義的事，后來都死了，那就更加沒有意義了。我的人生，從前沒有爸爸，日后也不需要這麼個爸爸。我也不要他的錢，我有自己的夢想，有我自己想要做的事，也有我自己想要過的人生。

可是，后來你竟然出現了，然后，你又走了。你是我人生，至那時為止的，遇見的唯一的幸福。所以我不舍得放手啊，我是怎麼樣都不能夠沒有你的。”

我難過的低下頭：“對不起，當年我不應該不聲不響的離開，不應該不跟你說清楚事的原委，我已經后悔了。”

安清澤嘆口氣，拉住我的手，繼續說：“我以為，功了，可是我去了齊家，因為我想要抓住你，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知道嗎？我不能再沒有你。而當我去了齊家，我悲哀的發現，失敗了，終于還是失敗了。

我跟那個人說，死了，生病死的。他就只是問問我，那是什麼病呢？呵呵，是啊，是什麼病呢？不過知道是什麼病，又有什麼意義呢？還不是死了，人都不在了。談這些，還有用嗎？呵呵，不過，他也只不過是問問罷了，他沒有在意，如果不是我來了，他甚至不知道會有他的孩子，他可能早就已經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了。

失敗了，因為不，所以不可能會功。心心念念了一輩子的全，甚至要用死來造他的愧疚的想法，最終被證明，都是可笑的。結果，人家本不在乎，也沒有什麼狗pi的愧疚，什麼都沒有。很傻，人間不值得啊。”

我捂住，眼睛發酸。人間，不值得嗎？心忍不住跟著沉痛起來。

“人間的確不值得，但是過那個人，這一生，認真的有過那樣子的，應該就不憾吧。“我說。

安清澤笑得清淡：“是嗎？因為過，所以就不會憾了，所以就值得了嗎？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我經常想，難道媽媽活一次，就是為了傷害，為了忍著疼痛，為了一輩子糾纏在過去的里不出來，為了，可憐的等待著那個不會回頭的男人，過自己苦不堪言的生活嗎？這樣，真的值得？”

我嘆氣：“我不知道人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麼，但是我知道，人活著，總是有很多很多的無奈，和不得不為之。”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也是不得不為之，不得不忍之，對嗎？”

“不是，清澤。”

他話里，時不時的帶刺。刺的我心疼。

他不再回答我，抿看著老古董私家車，不言語。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總覺得，他有一種，我無法溫暖的寒冰，兀自的冰凍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