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兒惱火的眼睛都要瞪上了天：“不要跟你講話了，太沒意思。”

我忍不住笑：“嗯，螃蟹真的是橫著走的。”

月牙兒：“……”

齊墨：“你看，連媽媽都這麼說，那我以后你螃蟹月牙兒。”

月牙兒：“你敢？”

齊墨：“螃蟹月牙兒。”

月牙兒：“齊墨是豬。”

我笑得肚子疼。

雖然跟齊墨和月牙兒是在一個學校，不過我教的是初二，而月牙兒初一，齊墨初三。但有一個孩子，是初二，他也是我來這里的第三個原因。第一個是我自己的意愿，第二個是我的兩個孩子，第三個是，魏小甜的孩子，杰明。

上課第一天，我看著臺下的杰明，小臉還是蒼白的，因為很瘦小，所以被班主任安排在了第一排，跟同齡的孩子比較起來，確實瘦弱的可憐。其實按照杰明的年紀，本來應該是上初一的，但是經過測試，他甚至完全是可以上初三的，就跟齊墨一樣的，鬼才，鬼的嚇人。不過因為他看上去實在是太小了，魏小甜和白岸，還有老師，都怕他不適應，還是將他放在了初二。

我們回來之后沒多久，魏小甜和白岸就跟我取得了聯系，他們現在就住在白岸的家里，跟秦玦米思思他們一個小區。不是別墅，但也條件很好，是個樓中樓。魏小甜從前是租房子住在單位附近的，結婚之后，干脆住進了白岸這里，杰明自然也跟著來了。

選班級的時候，我特意挑了杰明的班，盡管只是個音樂老師，但好歹能夠多照顧他一些，我對杰明，實在是很不放心。

下課之后，我特意拉了杰明到我的辦公室里。

“以前在家里，不是不上學嗎？怎麼一測試，都能上初二了？“我有些驚異的問他。

杰明先是的笑了一下，然后小聲的說：“我可以自己看書啊，因為沒有人陪我，所以我所有的時間都看書。”

我無言。

“那個，秦老師。“杰明喊我。

我愣了一下，從前他都我阿姨，這才想到，現在我確實正兒八經的是他的老師了。

有些不大自然的笑笑：“嗯，說。”

“我很喜歡你來這里做老師呢，能夠經常看見秦老師，我很開心。“杰明說。

我怔住，然后心疼的抱住靦腆的杰明。這個孩子，實在是太懂事，又太讓人心酸了。懂事的孩子，都不是天生的懂事，不要糖的孩子，也不是天生就不喜歡糖果的。他們只是，害怕了失，或者也習慣了失。這本，就是多麼可怕又可悲的一件事啊。

我看著杰明不適應的，帶著膽怯的小臉，不知道要過多久，過傷的小小的心靈，才會得到愈合呢？不知道要過多久，杰明才會跟正常的這個年紀的年一樣，朗聲大笑，肆意的玩耍，任的淘氣呢？

杰明的個很溫順，雖然他心底深不溫順，可是他已經很習慣用表面的沉默和平靜，來掩飾自己所有的心底想法活。我原本以為，這樣子的孩子，應該是在同學之間很好相的。可是事實上，杰明卻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問題。

經常聽到班里的老師在談論，說杰明被其他孩子欺負，說那個新來的轉校生，聰明至極，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從未掉下到第二過。可是卻不討同學的喜歡，人緣很差，經常一個人晚上留下來打掃衛生。

我不知道為什麼杰明這樣的孩子會不被同齡人喜歡，我到底不再是個孩子很久了，不能夠理解孩子們的心思和想法喜好什麼的。

但是知道這些事之后，我也有意識的觀察過，確實，經常看見杰明晚上，一個人留下來打掃衛生，而大掃除的名字就在黑板上，明明不是杰明的名字。我有些憤怒，想要替他打抱不平。

我將這件事說給月牙兒跟齊墨聽。

月牙兒怒氣沖沖的擺出學姐的樣子說：“我去替他出氣，明明打掃衛生就是流的，憑什麼都是他一個人做？”

我雖然沒想讓月牙兒去做，但心里也是這麼想著的。

齊墨則淡淡的說：“最好不要。”

月牙兒瞪過去：“你有沒有同心的？他被人欺負了耶。”

齊墨：“那又怎麼樣？如果他自己不反抗，自己沒本事保護自己，別人為他出頭反倒是害了他。”

月牙兒不服氣道：“我是幫他出頭，怎麼會是害了他呢？你胡說八道。”

齊墨橫一眼：“你能幫他出一次頭，能一輩子看著他，跟著他，在他班上上課嗎？”

月牙兒愣愣的：“不能。”

齊墨翻個白眼：“那不就行了，你這次幫了他，下回人家肯定更加記恨他，又見他還是膿包，指不定怎麼報復呢。”

月牙兒：……

我也很無奈，但不可否認，齊墨說的是對的。很多事，別人終歸是幫不了他一輩子的，他必須自己學會反抗。

我一直等著杰明的反抗，也會特意跟他說，如果覺得不開心，如果覺得不想做，就應該直接說出來。杰明只是口頭上答應著我，過后我看見的卻是，他無限期的沉默的忍耐。

我很想幫他，可是又覺得，真的都是些孩子，我沒有立場不合適手。

因為總是被人抓著做衛生，所以杰明回去的很晚，我一般都遇不到他。倒是有時候能遠遠看見魏小甜在學校門口等著他。

難得的，杰明放學早，我有些驚異還問他：“今天不做衛生嗎”

杰明高興的樣子，難得的笑了笑說：“今天是魏思言做值日，他不要我做，總是自己做。”

魏思言？

我回憶，然后記住了這個名字，映像里，是個十分白凈好看的年的樣子。

杰明大概是真的喜歡這個年的，又難得的多說了幾句：“他可是班里孩子的白馬王子，好多生哦都喜歡他。”

我笑笑，那種長相，的確應該是個寵的年啊。只不過這樣子的年，多半都冷漠驕傲，可是他竟然是個極數里頭不欺負杰明的人，難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