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姜貴妃這個兒, 姜國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兒了。

早在姜貴妃待字閨中的時候，姜國公就知道，姜國公夫人把兒給養壞了。

不養壞的話, 也不會作踐自己的嫂子。

同是子, 怎麼能做那樣的事呢？

為了一個破壞別人姻緣的所謂的外八路的表姐，就對自己了傷害的嫂子百般欺辱，還為一個不知廉恥奪人夫君的人撐腰, 這是一個子能做得出來的事麼？

面對范氏的艱難，為子同才是正常，怎麼還會對自己的嫂子做出那麼多的事，冷言冷語, 還挑唆兄長越發地作踐踐踏嫂子和侄兒的人生？因知道姜貴妃是這樣的子, 姜國公當初為了給兒尋個人家花了多心思啊。

把這種兒嫁給旁人家, 不是做親，而是在結仇。

老國公英雄了一輩子, 做的唯一一件虧心事就是給兒說親。

他想到曾經給姜貴妃看中的那人家，再看看此刻珠寶氣, 華艷麗可是看起來卻格外陌生的兒，不由出幾分抑郁。

他早就在給姜貴妃尋人家。

只是因姜國公夫人高傲，看不上武人的妻子，因此與姜國公那些同僚家中的眷一向是疏遠傲慢的，因此聽說姜貴妃這養在姜國公夫人膝下的姑娘要親了, 姜國公邊的親朋好友同僚之類的就避之不及, 完全沒有要跟姜家聯姻的意思。

還是姜國公虧了心的，尋了自己最好的袍澤, 同在邊關十幾年, 知知底的好朋友家里。

那家里生了八個兒子, 他想說給的是最小的兒子，生得括英，瞧著就是生機的年武將，比京都那些富貴窩里長大的紈绔子弟不知道出息神多倍。這樣的年輕人，但凡到了親的年紀怎麼可能會被人忽略，還是他，死皮賴臉地上門，最后才讓同僚家勉強答應。

之所以答應，是因為見到姜國公太不容易，到底不忍心。

那家里八個兒子皆在軍中，家族已興盛之勢，兄弟間都友，守互助，日后的好日子是免不了的。

且兒媳大多出自武將之家，都很豪爽開闊，無論未來的婆婆還是妯娌，都愿意對滴滴耍小脾氣的勛貴姑娘寬容寵著幾分。

特別是雖然沒有家規家訓的，可同僚家中上下房中都沒有妾侍。

一個生得俊朗，未來大好，且會對妻子一心一意的年輕人，還能到婆婆與妯娌的照顧與寬容，這是多麼不容易尋到的人家？姜國公為兒的婚事碎了心，誰知道同僚家中才點頭答應了婚事，他大喜過，往京都中修書，要妻子把閨給送過來，卻沒有想到一轉眼，兒就進了宮。

還是以那樣難堪的方式。

與皇帝在宮外遇見，一見鐘，皇帝喜歡得不得了，因此接宮中，進宮就是貴妃。

聽起來仿佛被人艷羨的故事。

可是里不知道多令人嘲笑？

宮外遇見，一見鐘？

如果沒有眉來眼去，如果是持重正直的子，會不過一面就與皇帝互許終？

會明明知道皇帝要廢后，打著取而代之的主意往宮里去？

姜國公在邊關的時候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他只覺得自己的臉都被姜貴妃與皇帝給腫了。

不說言而無信，說好的婚事不了了……其實知道姜貴妃進了宮，自家不必接盤姜家姑娘，同僚家中松了一口氣，一邊安姜國公這都不算事兒，一邊幸福而飛快地給自家小子說好了另一門極妥帖的婚事，也說的旁人家養出來的滴滴的閨，言行舉止卻比姜貴妃靠譜一百倍。

姜國公還送了厚的添妝。

可哪怕對方家里沒說什麼，姜國公也知道是自家不地道，愧疚無比。

他回了京都這麼久，都沒有來見姜貴妃，就是因為不想再與姜貴妃有什麼聯系。

他怕忍不住大耳瓜子。

可是誰知道姜貴妃在宮里不老老實實地過日子，相反，竟然還有臉把他進來，說別人無恥下賤。

因新仇舊恨的，姜國公難免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可這心里話卻讓姜貴妃不了了。

“父親，你怎麼敢對我說這樣的話！”聽到姜國公說自己下賤，姜貴妃眼睛都紅了。

明明是家族的榮耀，也是家族在陛下面前的依仗。

為姜家做了那麼多事，姜國公卻什麼都不明白，相反，還辱罵。

還是母親說的對。

父親不過是草莽出，俗且淺薄，從不明白，若是一個家族能出皇妃，能出皇子為家族延續出有著家族脈的皇族代表著什麼……那代表著至三代富貴啊！

“榮耀？姜家的榮耀，是老子和阿寶爹拿命換來的，和你有什麼關系？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往龍床上一滾，就是家族的榮耀了？”姜國公見姜貴妃搖搖墜，臉猙獰地看著自己，冷哼了一聲，看著說道，“還有，你不過是陛下的貴妃，可阿松他娘如今是郡王妃！是皇族，連陛下與皇后都要禮遇，你一個貴妃算個屁，也敢這樣辱一位皇家郡王妃？”

“你說什麼？！”

“我說人家好歹是郡王正妃，你一個后宮嬪妾算什麼東西，也敢辱罵堂堂郡王正妃！”

姜國公的聲音轟隆隆的，震得姜貴妃呼吸急促，姝寧拼命地往姜貴妃的后躲。

只看姜國公的眼神，姝寧很擔心姜國公上前一掌把給死。

“父親，你嫌棄我？如果不是我，如果陛下不是看在我的面上，怎麼會這般看重你！”

“往臉上金。”姜國公覺得姜貴妃臉皮也太厚了。

這比城墻還厚。

他嚴厲地看著姜貴妃緩緩地說道，“貴妃，日后你給我謹言慎行。阿松娘如今是郡王妃，背后連著整個遼王府，不是你一個小小的貴妃能欺辱的。還以為是從前由著你作踐呢？”

別看遼王瞧著在京都和和氣氣的，手掌遼東兵權幾十年，馬背上打天下的男人，有人敢傷他的家里人，說不得一刀就能把姜貴妃的腦袋給剁下來，皇帝都不可能給姜貴妃做主。

眼見這般愚蠢又荒謬的東西進了宮，姜國公胃疼之外，又突然松了一口氣。

就這麼個東西如果嫁給同僚家出息的小子，那他就太對不起人家風華正茂的好小伙兒了。

如今更好。

狗皇帝不是喜歡麼？

那就好好地接到宮里，互相禍害好了。

這麼想想，姜貴妃似乎嫁給皇帝也算是好的，姜國公的氣就順暢了很多。

姜貴妃跟皇帝，絕配！

這是真。

老國公又相信了。

見姜貴妃捂著心口被宮扶著，姜國公就帶著幾分不耐。

他今日進宮，就是讓姜貴妃閉，日后不許在旁人面前出對范氏的不滿。如今見姜貴妃被氣得要死，姜國公也不心疼，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還有，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我們姜家的事，以后你管。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這是。”

他這時候知道兒是潑出去的水了，姜貴妃渾氣得哆嗦，看著一心偏袒范氏的父親，尖銳地道，“說來說去，你都是護著那個賤……”迎面見到姜國公殺氣騰騰的眼神，深閨子哪里得了這樣的煞氣，頓時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吞了那些難聽的話，只哭著對姜國公問道，“可是父親為什麼不為我想想？再嫁東平郡王，我還有什麼臉面？”

“你的臉進宮的時候就沒了，沒事兒。”

“……還有四皇子呢？！”

見姜國公疑地看著自己，姜貴妃不由拿手住了自己高高的肚子，看著姜國公指責地問道，“父親放了再嫁，有沒有想過四皇子的面子？”

“四皇子？”

“三丫頭說我這一胎必然是個皇子。”雖然沒生，可姜貴妃已經幫兒子排好了序齒，見姜國公老臉搐，慢慢地扭曲，也顧不得別的了，急忙上前，嫌棄地看了一眼在自家祖父懷里呆若木狀的胖團，一邊忙對姜國公眼神期待地說道，“父親，我會為陛下生下皇子 ，這也是父親的外孫啊！你就不為四皇子的日后打算麼？”

“你說什麼？”姜國公的聲音突然凝重起來。

“我說四皇子的前途。”姜貴妃目期待，見姜國公靜靜地看著自己，忙帶著幾分地輕聲說道，“父親，想想吧！四皇子的前途，還有咱們姜家的前途！”

算上肚子里這個，皇帝的膝下也不過四個皇子，無論論寵，還是論娘家權勢，誰能與四皇子抗衡？忍不住對姜國公細語輕聲地說道，“父親也要好好做人，為四皇子出力啊！只要四皇子有了前程……”

“什麼前程。”姜國公問道。

“只要四皇子做了太子，父親必然位極人臣，姜家也會……”

“老子不干。”

“什麼？”姜貴妃茫然地問道。

“我說你做白日夢。貴妃，好好做你的貴妃，養你肚子里這個，不要圖謀不該你圖謀的位置。”

姜國公只覺得背后一的冷汗，真是沒想到姜貴妃竟然還敢生出這樣的野心。

想想君心莫測，姜國公恨不能把這個敗家閨給塞回姜國公夫人的肚子算了！

他看著這個要帶著姜家都去死的敗家閨，冷冷拒絕說道，“還沒生下來，誰知道是男是。就算果真是個皇子，姜家只一心忠心陛下，只為陛下一人出力，付出忠誠。什麼四皇子……那是陛下的種，跟老子有什麼關系！”

“他是你的外孫！”姜貴妃被潑了一頭冷水，尖著說道。

“他們我都不要，外孫算什麼。”姜國公點了點瑟瑟發抖的姝寧，冷笑著說道。

姝寧與姜柏還是親孫子呢，他不是也不稀罕。

“如果你執意野心，那就與老子斷絕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