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大麼大一個爹, 說不要就不要了？

姜松卻仿佛松了一口氣似的。

胖團掛在東平郡王的脖子上呆呆地歪著小腦袋左看右看。

其實那個什麼，看得時間久了，還覺得大堂兄和郡王伯伯之間蠻有父子相的。

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嗯。”姜松還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是應了日后一旦事就管東平郡王爹。

還是應了以后不管姜國公世子爹了。

反正就是應了一聲。

不過姜松還是對東平郡王說道, “若母親不愿意……”

“那我就娶不上媳婦了。”東平郡王僵著臉說道。

他就看中了這一個。

這麼多年, 萬萬沒想到進了京都, 栽到了范氏的上。

“娶不上媳婦？”姜松覺得奇怪。

好大一個郡王, 按說這麼多年都不親的確是奇怪的。

不過這種奇怪還是王薔背后給姜松解。

顯然, 當王薔聽姜松跟自己商量這件事的時候也驚呆了。

“我之前都不知道啊。”怪不得這兩日來姜國公府尋姜松與阿寶的時候, 文婧大長公主都特別熱地強烈建議帶上東平郡王……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的。

不過這也不壞, 王薔覺得好的。

并不是一個會為了所謂的面子, 為了旁人的目與所謂嘲笑就不樂意讓婆婆得到幸福的子，聽了姜松跟自己還有些擔憂地說起, 一邊看阿寶岔開小胖兒坐在一旁滋滋地喝羊, 一邊與姜松頭頭著說悄悄話。

才說了一句, 一顆大頭帶著香塞到了他們中間。

胖團在他們中間探頭探腦。

王薔順手把胖團攬在懷里, 一邊對有些不安的姜松說道，“你不必擔心王伯日后變心。他就沒心……不是。我是說他從前就沒有對別的人過心。”

就算遼東艱苦，可生在遼王府也是金尊玉貴長大, 該見的東平郡王也都見過了。

王薔想著從前的那些事, 忍著歡喜的眉眼對姜松說道，“早些年不知多人給王伯提親, 只王伯都不答應，說若不是他心的子, 他是不會娶進門耽誤自己也耽誤旁人的。”

這話讓姜松下意識出笑意。

“郡王當真沒有納過妾？”經歷過姜國公世子, 姜松對小妾這種存在格外在意, 便對王薔說道。

他板著臉追問納妾的事格外喜, 王薔忍不住抬手了他的臉。

姜松紅了臉。

胖團嫉妒了。

咋能在的面前打罵俏呢？

“也我！”急忙把胖腮塞進漂亮姐姐的手里, 強烈要求也。

姜松的臉更紅了。

王薔笑嘻嘻地著胖團油水的小胖臉，覺得的確是比糙的姜松手好，不由多了兩把，滿意地對姜松說道，“要是王伯愿意納妾，遼王府和我祖母還愁什麼？只要有脈，誰管是嫡子還是庶子呢？只是王伯對子冷淡得厲害，想當年據說朝廷封了他做郡王的時候，先皇從宮里挑了最漂亮的人，燕瘦環的十八人送到了遼東來服侍王伯，王伯都原路退回去了。”

原路退回。

姜松的眼睛明亮起來。

如此，在他心頭的大石才徹底地不見了。

“當真是這樣就好了。只是我擔心你日后嫁過來會連累你跟著被嘲笑。”

“有什麼好嘲笑的？他們嘲笑咱們，咱們更要嘲笑他們頑固不化。守著什麼七八糟的規矩說旁人的是非，難道不是最可恥的事麼？難道姻緣不幸福，夫君不好，就要忍著所謂的名聲所謂的旁人的眼吞了苦水苦熬著，那才規矩人？我可不怎麼想。”

王薔哼了一聲，快人快語地說道，“男人沒了妻子可以再娶，那子沒了夫君為何不能再嫁？我怎麼沒見過沒了妻子兒也老大不小的男人續娶了妻子被人嘲笑的？既然不去嘲笑那些男人，那就不該嘲笑咱們這些想要再嫁的子，是不是？”

“說的好！”胖團呱唧呱唧給鼓掌。

“你說得對。”姜松頓了頓，咳嗽了兩聲握了握王薔的手輕聲說道，“你放心，我也，我也不納妾，只對你好。”

王薔的眼睛明亮起來。

胖團覺得這一刻，要是沒有自己這小電燈泡，王薔姐能把堂兄親到腫。

“反正我覺得好的。”王薔看姜松的眼神仿佛能吃人，哎呀把阿寶這小電燈泡給羨慕的……就忍不住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撅著小屁跟漂亮姐姐諂說道，“再說了，往后就算沒有大哥哥，我，我也喜歡阿薔姐你呀。”

厚著臉皮甜言語，姜松角搐了一下，看著比自己還諂的胖堂妹，了的小腦袋說道，“如此我就放心了。祖父那兒……”

他想起姜國公前兒大張旗鼓地嚷嚷姜國公世子夫妻合離的事兒，怎麼想怎麼都覺得自家祖父早就有意，特別是東平郡王與他說開了離府那天，姜國公還笑，仿佛吃了的老狐貍。

想到姜國公那眉開眼笑的樣子，姜松忍不住也笑了。

如今，也只有范氏被蒙在鼓里。

也不算是蒙在鼓里。

就東平郡王那直來直去的作風，想必范氏很快就會收到熱告白。

再想想日后范氏能擺姜國公世子的影，姜松不由出笑容。

他笑了片刻，又想起一件事忙與王薔問道，“郡王說他日后都不會回遼東，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遼王送次子京的確是有讓東平郡王留在京都的意思，可看東平郡王的樣子，似乎這輩子不會回去遼東了似的。

這自然是極好的。

不然范氏若跟去遼東，母子分隔原地，姜松自然是舍不得的。

說起這個，王薔遲疑了一下，不過到底與姜松日后是要做夫妻的，用不著瞞著，便細細地對姜松說了遼王府的況。

遼東是邊城，民風彪悍不說，且時時要抵關外的那些強悍的部族，因此每一代的遼王都是馬背上建功立業的武將。只是這一代的遼王府有點問題，就是遼王膝下兩子，乃是同母所出，都是遼王嫡子。

遼王妃過世得早，老遼王有了兩個嫡子，又是個重的人，便沒有再續弦，素日里打仗就把兩個兒子放在王府后宅，卻沒有想到次子自小強壯尚武也就罷了，早早封了遼王世子的長子溫厚，卻單薄，別說當武將了，就是尋常累都要氣半天的人。

這兄弟倆打小一同長大，兄弟極好，因長兄不能在軍中行走，遼王又必須要有兒子在軍中延續遼王府的威，遼王次子就小小年紀在軍中打磨，在遼王漸漸老去中長為軍中新的遼王府的標桿。

他功勛慢慢地就高了起來。

連先皇都封了他郡王的王爵，并且將封地封到了極富庶的地方，肯定了他的功勛。

遼東軍中也漸漸以東平郡王馬首是瞻。

只是這就有點不對勁了。

歷代遼王在遼東手掌兵權。

可是如今遼王世子羸弱，兵權旁落在東平郡王的手中。

如今遼東軍中就有人對遼王世子不滿，覺得東平郡王才是襲爵的眾所歸。

要是東平郡王也有野心的話，那這換世子的事兒沒準遼王咬咬牙就干了。

只是東平郡王與兄長兄弟很好，并沒有想要奪爵的意思，更何況雖然遼王世子廢材了些，可遼王世子的嫡長子卻極出，允文允武，而東平郡王一直都沒有親，沒有子嗣，并不利于遼王府的延續。

這樣兩難了多年，直到壞心眼兒天天捧著東平郡王大肆夸獎的先皇駕了崩，新皇登基，東平郡王就跟遼王說了，遠離遼東，日后在新朝討生活，反正有封地，又有功勛，新君面前總有他一席之地。

遼王自然是舍不得的。

可是想想嫡長孫尚，東平郡王繼續留在遼東，那就當真軍中只知郡王不知世子，于世子一脈是巨大的麻煩，思前想后，就帶著次子來了京都。

“郡王要是離開遼東，那如今軍中又該如何？總不能讓王爺老大的年紀還在軍中為世孫守著軍中權柄吧？”姜松聽到這里，倒是覺得東平郡王為人極好。

雖然都說兄弟深，不過面對遼王府的王爵都沒有爭奪的意思，這說明東平郡王人品極好，不是被權勢富貴就迷住了眼忘記天倫的無人。這樣有底線的男人自然讓人很有好，可是他聽王薔說遼王世孫年紀還不大，那軍中難道還讓遼王一把年紀繼續守著不？

遼王那老腰桿兒能得了麼？

“所以哥哥留在遼東了。”王薔垂了垂眼睛對姜松輕聲說道，“早年父親過世，哥哥小小年紀就進了遼東軍中，如今已經多年，雖然年輕，可也在軍中站穩了腳跟。王府已經與祖母說過，王伯不在軍中，世孫還沒有長之前，就讓哥哥學著執掌遼東兵權，日后待世孫長大，哥哥就做世孫的左膀右臂。”

哥哥王忠這一次沒有跟著京，就是遼王府的態度。

遼王擔心東平郡王威過高，會引來遼王府王權。

可王忠并不是遼王府的子嗣，因此，就算是他暫時擁有兵權，也不會給世孫造妨礙。

而王忠留在遼東，也是文婧大長公主對朝廷與先皇的最后的忠心。

就讓王忠代表朝廷留在遼東，也好讓皇帝安心。

說到這里不由有些傷。

留在遼東自然是手握兵權，芒萬丈，可是沙場浴，又哪里是那麼容易的呢？

的父親就死在遼東，如今的哥哥也要一輩子留在遼東了。

“日后若是你想念你的家人，我們便時不時一同往遼東去陪陪他們。”姜松握著王薔的手輕聲說道。

“我知道你待我好。”王薔不是滿腹愁腸的子，反手握著姜松的手展一笑，對他輕快地說道，“你說的對。往后要是想念祖父祖母還有哥哥了，咱們就去看他們，還能一路走，一路高高興興的游覽風景。”

又和姜松對視起來，被在中間的胖團齜牙咧，覺得自己都要被慢慢接近中的這二位給瘦了。

不過那什麼，不是胖團心理暗，就是怎麼都覺得先皇提拔東平郡王，大肆封賞嘉獎沒安好心呢。

這不是在兄弟倆中間挑事兒麼？

一旦東平郡王心里有了野心，那遼王府還能好的了？

手心手背都是，遼王偏心誰都要委屈另一個。

壞啊。

胖團覺得所謂的帝王心真是壞啊。

只是想到這麼壞的先皇老了干出糊涂事，寵信淮王打如今的陛下，阿寶不由了的小子。

覺得自己對先皇的印象說不出的復雜。

雖然知道先皇待皇帝一家很壞，可他又對姜國公那麼信任，對姜國公府還好的。

到底人死如燈滅，阿寶腹誹了幾句先皇這壞蛋對遼王府的不懷好意也就罷了。不過因見姜松與王薔說開了范氏再嫁的事更好，這兩天姜國公天天躲在小庫房里數自己的私房，眉開眼笑儼然是要給范氏預備厚的嫁妝，再想想面對一無所知的范氏怪心虛，苦三叔還關著門在讀書，胖團想了想，趕著宮宴之前頭兩天就往宮中去了，尋思著雨均沾，也給最近被冷落的皇帝與皇后娘娘滋潤一下。

滋滋地進了宮，才進了宮，還沒見著旁人，就聽背后傳來有些遲疑的聲音。

“四妹妹，是四妹妹麼？”

阿寶一轉頭，就見姝寧已經出幾分驚喜，提著子往這邊來了，在外面的一張小臉兒滿是輝，不知道多燦爛。

顯然，姝寧心極好。

待到了阿寶面前，姝寧一張就讓阿寶忍不住笑了。

“四妹妹，”小心翼翼地看著歪著小腦袋天真懵懂地看著自己的阿寶，試探地問道，“你……是不是也知道父親與母親合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