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知道沒準兒長孫的婚事有希, 姜國公開心壞了。

反正已經快到了年關，老國公索不去京郊大營了。

把差事給蜀王世子手里一扔，姜國公就開始不著痕跡地在京都勛貴中旁敲側擊安國公的事。

安國公，文婧大長公主的駙馬, 已經駕崩的先皇的妹夫, 一直到先皇駕崩都很得先皇信任。

哪怕比不上姜國公這樣的信重，可是只看看安國公夫妻這些年一直在什麼地方生活, 就知道他們的確得到先皇的信任, 并且委以重任。

文婧大長公主夫妻常年居住在遼東, 也就是遼王的封地上。

皇族之中，能夠擁有封地的藩王不, 可是最有名氣的翹楚也只不過是寥寥數人，乃是皇族之中眾人看重的人。

如坐鎮遼東, 兵強馬壯，為朝廷抵著無數危險的遼王。

還有如世居產富的蜀中, 最為富庶的蜀王。

蜀王有錢，而遼王就是在邊關坐擁重兵了。

這樣手握兵權的實權皇族, 自然不大能夠讓京都中的帝王放心，因此, 文婧大長公主夫妻在遼東守著遼王, 看起來是與遼王關系不錯, 還似乎在遼王的麾下做事幫襯著, 不過說起來還有沒有點其他的意思, 也就只有先皇才知道了。

姜國公自然也知道安國公這些事，對這位明明可以在京都安富貴, 卻一直為了先皇居住在遼東那貧瘠之的安國公還是很有好的。

可是有好還不夠。

姜國公就是想知道, 安國公如果當真要跟自家聯姻, 那姑娘家到底是個怎樣的。

只是打聽人家家里的姑娘，姜國公也不大能做得到。

這時候就是阿寶出馬的時候了。

連續三天在宮里跟皇后娘娘一塊兒吃吃喝喝，順便見了不知多的皇族眷。

文婧大長公主這位先皇的妹妹，皇帝和皇后都要畢恭畢敬一聲姑母的皇家長輩，這三天也都在皇后的宮中。

對皇后格外溫煦，并不擺出皇家長輩，皇帝姑母的架子來顯得高高在上，去為難皇后還有后宮嬪妃。

相反，因輩分高，還可以在一些不開眼的皇族眷在宮中無狀，而皇后不大好出面的時候出言訓斥，給皇后解圍。

只這一點，就說明文婧大長公主的還有智商。

這位皇家前輩顯然不是個沒有腦子的人。

既然文婧大長公主為人聰慧，看得清形勢，也不是那種欺負人的跋扈格，那阿寶覺得耳濡目染的，想必文婧大長公主府的姑娘也應該是不錯的好姑娘。

胖團因也有了賊心，就賊兮兮地圍著文婧大長公主轉，哪怕沒有賣了自家堂兄，可是待大長公主也殷勤極了，哪怕小胖臉天天被大長公主著，也默默地“忍辱負重”，爭取得到一點文婧大長公主的意思。

不過大長公主沒出啥意思。

除了天天胖團，只是微笑著坐在皇后的邊，又幫皇后悉一些不大在京都走的皇族眷。

這樣淡定，阿寶都懷疑是不是姜國公理解錯了。

人家文婧大長公主兒就沒看上自家堂兄。

是自家自作多來著。

若不是后來一日下了好大的雪，鵝大雪，寒冷無比，文婧大長公主坐在溫暖如春的皇后的宮中與皇帝說話的時候，含笑建議皇帝不如今日跟著皇帝來皇后這兒，此刻守在宮外的侍衛們每個人一件狐皮大氅保保暖，而那天自家堂兄還真的就是外頭站崗的，得了文婧大長公主在皇帝面前求來的大氅才沒有凍狗，阿寶都要相信大長公主真的沒有企圖了。

不過明明似乎對自家堂兄有點意思，可是自從安國公來了一趟姜國公府，從此無論大長公主還是安國公都沒有了消息，阿寶還是覺得有點迷茫。

反正皇后是自家長輩，與伯娘范氏又是非常親近的，無話不談，阿寶也想跟皇后問問，求個主意，就把安國公上門拜訪，可是之后沒聲兒了的事說給皇后聽。

“祖父天天在家翹首以盼，就跟妻石似的……”想想姜國公請了假在家里，天天等著安國公上門，阿寶覺得滄桑極了。

這麼誹謗祖父，皇后不由莞爾。

“若是當真如此，可見文婧姑母還是有結親的意思的。”今日散去了紛紛進宮與自己說話的皇族眷，攬著阿寶歪在塌上笑瞇瞇地說道。

“這話怎麼說呢？”

“正是因重視，因此才謹慎。這些天，大概姑母與駙馬也在打聽阿松的事。”姜松也算是皇后看著長大的晚輩，視若自家子侄。

知道他會有不錯的姻緣，皇后當然為他高興，因此攬著胖嘟嘟一團的小家伙兒垂眸想了想，便對阿寶聲說道，“你回了家里見到你伯娘，就說是我說的話。不必擔心，大好的婚事，越鄭重，說明大長公主與駙馬越放在心上，也說明那姑娘不是輕易許給旁人的人，才是好姑娘。”

阿寶眼睛頓時亮了。

這說明人家姑娘也是大長公主夫妻的掌上明珠。

因為重視，放在心上寵疼，因此才要更加謹慎，起碼要把姜松的為人全都了解以后，再往下頭說。

“那為何倉促登門呢？”安國公第一次可是很快上門了。

皇后著的小腦袋瓜兒笑瞇瞇地說道，“大概是生怕阿松先被旁人相中了去。”

所以，這是先給堂兄腦門兒上蓋個兒，警告其他在京都也相中了姜松的皇族別挖墻腳的意思？

胖團把小胖爪抵在上，窩在皇后的懷里壞笑起來。

“就算是要相看我家大哥哥，我也知道大長公主府的姑娘必然是極好的。可是，可是我大哥哥也不是隨意旁人挑選的，怎麼也得彼此都相投才行。皇后娘娘，您跟我說說，大長公主是想把哪位姑娘說給我大哥哥呢？我，我也要知道姑娘的為人呀。”

阿寶還是更親近姜松，因此就算是人家姑娘好，可若是姜松不喜歡怎麼辦？

想幫姜松問問，皇后沉思了半晌，便對阿寶說道，“這也不是需要瞞的事。大長公主與安國公膝下只有一個嫡親孫，年紀與你哥哥相仿，剛到京的時候我見了一回，只你沒有見過。”

將文婧大長公主孫的事說給阿寶聽。

阿寶聽了不免覺得詫異，急忙回了家，說給姜國公與范氏聽。

“這事我倒是知道。”姜國公見阿寶滾在范氏的懷里哼哼唧唧，在兒媳的面前也不好把胖孫奪到自己邊，便對范氏說道，“安國公就那麼一個兒子，戰死前也只有一子一，皆為嫡出。孫子就是如今的安國公世孫，日后繼承安國公府的。這個孫先皇在時被封了縣主，有自己的封地。你們在京都大概了解得不多。”

天下皇族那麼多，文婧大長公主又長居遼東，算是邊緣人，在京都的范氏自然也不是很清楚。

見范氏果然出幾分詫異，姜國公大手了胡須，緩緩地說道，“若安國公當真要跟我家結親，說起來，那姑娘有了爵位倒是好些。”不是姜國公貪心，想娶一個有爵位的皇族貴，而是姜國公夫人實在防不勝防。

若是姜松娶了份高貴的皇族，給姜國公夫人八個膽子，姜國公夫人也不敢給文婧大長公主的孫兒臉看。

姜國公便嘆了一口氣。

范氏垂頭看著眨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的阿寶。

“阿寶覺得如何？”

“我覺得咱們覺得怎樣都沒用。要親的話，要和妻子同度一生，過一輩子的人不是大哥哥麼？不如問問大哥哥，若是投緣，那自然是良緣。若是大哥哥覺得不投緣，那也勉強不來，對不對？”

胖團揪著大伯娘的裳笑嘻嘻地問。

范氏深以為然，等了姜松來，說了大概是哪個姑娘，阿寶就覺得有點問題了。

姜松支支吾吾，沉穩的臉漲紅，顯然是有況啊！

“那姑娘我見過。”在堂妹炯炯有神的目里，姜松咳嗽了兩聲，側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見過？”范氏詫異問道。

“我在宮里見過。”姜松老老實實地說道。

“是遠遠地見過，還是說過話的見過？”胖團狡黠地問道。

“說，說了兩三句話……”姜松頭一回發現，自家胖堂妹真是不好糊弄。

不過他的模樣顯然不是沒有意思的樣子，范氏眼睛微微一亮，也知道兒子從小年老，既然能主說了這個，必然是對那姑娘有些好，忙聲說道，“若是你心里愿意，那就該好好做事，讓人家知道你的人品。”

既然姜松愿意這門婚事，那范氏也就隨便大長公主府去挑挑揀揀自家兒子去了。

完全不會覺得大長公主府要挑剔考察自家兒子有什麼不對。

至于其他，兒子是如何在宮中遇到了文婧大長公主的孫，又是說了什麼，又是因什麼有些心，范氏一概不問。

不好奇。

姜國公祖孫卻好奇死了。

哪怕也忍著不問，可是心里抓心撓肝的覺可太讓人傷了。

姜國公繼續在國公府里守著，等著安國公啥時候相中了自家長孫給自己個風聲，阿寶就頻頻往宮里去，撇著小短蹲守，好不容易就當真蹲到了文婧大長公主的孫。

與姜國公的胖孫完全不同，大長公主的孫兒生得窈窕人，還會騎馬！

明明看著滴滴的，可穿上騎馬裝騎著高頭大馬策馬揚鞭，神采飛揚的模樣兒，阿寶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