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呀。”阿寶老實地說道。

“那你希你姑母生一個皇子還是公主？”皇帝便依舊笑著問道。

做皇帝的, 用心都太險惡了。

竟然為難一只胖團。

難道以為問了，就能了解姜國公府上上下下的心態了不？

怎麼不直接去問姜國公呢？

“皇子跟公主不是都一樣兒麼？”阿寶疑地問道。

皇帝扯了扯英俊的臉。

“你喜歡表弟還是表妹？”他耐心地問道。

此刻，阿寶仰頭看著這個仿佛跟自己閑話家常的狗皇帝, 努力地思考了片刻, 才慢吞吞地說道, “都一樣。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都是我的親人, 都好的！”

覺得期待這一胎必定是個皇子的姜貴妃態度不對, 而期待這一胎是個公主的皇帝的態度其實也沒啥提倡的。反倒覺得皇后娘娘說得很有道理, 畢竟皇后說的沒錯，無論是男是，都應該是爹娘心中的珍寶，都是被期待而來的孩子, 而不是會遭遇到爹娘失的模樣。

不過顯然，阿寶覺得這個孩子必然怪可憐的。

是個皇子, 會讓皇帝失，看皇帝的樣子，似乎并不怎麼樂意姜貴妃給自己生個兒子。是個公主……想必姜貴妃對這個孩子必然會哭鬧什麼“怎麼不是個皇子！”這樣的事。這對于孩子來說多難過啊。

“每個孩子都是爹娘期待的大寶貝兒。”阿寶垂著小腦袋小小聲, 又覺得為這個孩子委屈, 忍不住到底說道，“是皇子還是公主又有什麼打。怎麼要求那麼多呢！為人爹娘的不應該這樣！”

為這個孩子抱不平, 抱怨了一下，本眼神晦暗的皇帝詫異地看著垂下了大頭的阿寶，半晌, 他的目慢慢清明起來, 角不由出淺淺的笑意, 抬手, 輕輕地了阿寶的小腦袋。

“你說的話，與皇后有幾分仿佛。”

“因為皇后娘娘很公正呀。”阿寶呆呆地看著對自己重新出溫和笑容的皇帝。

皇帝笑了笑。

“阿寶，你很好。”他溫聲說道。

聽到阿寶的這些話，他便不會再去過問猜忌姜國公的心思了。

這孩子是姜國公親手養大，耳濡目染，的回應，必然也是姜國公素日的心。

姜國公倒是值得看重。

只不過姜國公府這些眷……

皇帝不聲地皺了皺眉。

阿寶正了胖腮。

好哪兒了？

難道提倡男平等這麼基本的事都會被夸獎麼？

“還行吧。”矜持地揮了揮小胖爪，想到了剛剛見到廣安侯夫人的臉，忍不住就想跟皇帝告狀，急忙說道，“陛下，剛剛廣安侯夫人對我特別壞！”胖白蓮搖一變，圓滾滾的小屁恨不能九條狐貍尾迎風招搖，抱著皇帝的脖子就告狀說道，“背后還誹謗我，說我是什麼小喪門星！傷害到了我的心靈！”

可憐兮兮地握著小心口蜷在了角搐的皇帝的懷里。

儼然胖妲己。

“心靈被傷害到了是吧。”皇帝嗯嗯地答應了一聲說道，“巧得很，膳房還有好些上好的百花，你帶回家，給你甜甜兒，補補你的小心。”

“我就知道陛下懂我。”膳房的百花可好吃了，胖團眼饞日久，央磨皇帝很久了。

今日皇帝終于舍得給了，阿寶覺得自己今天也是得寵的一天。

皇帝就看著這個得了幾罐不值錢的百花，就比討了金銀珠寶一樣高興的胖團，想想姜貴妃期待肚子里是個皇子，嘆了一口氣。

他是真心想要一個公主。

偏偏仿佛姜貴妃不怎麼樂意。

因想到姜貴妃似乎跟自己并沒有怎麼心有靈犀，又想到姜貴妃那眼底的野，皇帝難免悶悶不樂，只覺得自己似乎跟心的人兒不怎麼在同一個頻道上，索抱著阿寶在花園散心。

誰知道才走到了半路，就在皇帝正與阿寶一塊兒指著遠禿了尾的孔雀意味深長地詢問那是誰干的的時候，卻見遠遠的石徑路上，走來了一個弱柳扶風般窈窕的子，手里還牽著一個年紀比阿寶年長些的小小錦年。

穿戴簡單素雅，并未遍及綾羅綢緞，雖頭戴珠翠，卻也并不奢華，帶著幾分雅致低調，后的宮也都低眉順眼，并不見猖狂之。似乎是偶然而來，正帶著溫的笑容與手中的孩子說話，驟然見了皇帝不由一愣，半晌，才恍惚著上前，輕聲請安說道，“見過陛下。”

“你怎麼在這里？”皇帝見了這子，臉冷淡地問道。

他似乎并不怎麼把這個子放在眼里，不僅冷淡，且還藏著幾分被打攪的不悅。

這樣的態度固然是令人傷心的，子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溫婉，抬頭癡癡地看了皇帝英俊的臉片刻，又忙垂頭，低聲說道，“都是臣妾的錯，礙了陛下的雅興。只是今日知道貴妃娘娘有孕，臣妾，臣妾替陛下與貴妃娘娘高興，正要去娘娘宮中為娘娘賀喜，因此才走到了這里。”

與縱任的姜貴妃完全不同，溫婉順從，就算皇帝仿佛并不喜歡，可也順從認命，并不出不滿與哀怨，對皇帝只有癡癡的想念。

阿寶茫然地從皇帝的懷里探頭，看著這個福在皇帝面前的子，見打扮言行，應該是皇帝的嬪妃，就又下意識地把目落在了這嬪妃邊的錦小年的上。他瞧著年紀與二皇子相仿，眉目俊秀斯文，生得與母親肖似，比一板一眼過于認真刻板的二皇子多了幾分溫。

眨了眨眼睛，阿寶突然福至心靈，覺得自己猜到這是誰了。

這該不就是皇帝陛下的三皇子吧？

說起來，來往宮中的時候也不短了，卻差錯，從未見過三皇子還有三皇子的生母張妃。

此刻，看著這對母子，阿寶就覺得應該差不多就是張妃母子了。

傳聞中，張妃與大皇子的生母董妃都是皇后宮中服侍的低微宮，當然，那時候皇后也只是太子妃呢。因生得好，這兩位前后腳得了皇帝的眷顧，各自生下了皇帝的兒子，卻生了兒子就失寵。

當初皇帝登基，分封嬪妃的時候，只說張妃與董妃出卑賤，因此只肯封低位嬪妃，還是皇后為這兩位娘娘請求皇帝，說到底生育皇子有功，哪怕是為了皇子日后的出也不該刻薄他們的生母，才都提拔到了妃位，也都沒有封號。

想到這里，阿寶就皺了皺小眉頭。

歪頭看了看皇帝對張妃的臉，覺得傳言大概沒錯。

皇帝還真是不怎麼喜歡張妃，或者說是……看不上。

就跟當日，皇帝看不上董妃似的。

雖然不明白皇帝這是個什麼腦回路，這麼嫌棄人家卑賤卻還寵到了生子的地步，可是皇帝這份對張妃的不待見，就阿寶對張妃印象并不太好。

……如果沒想錯，張妃的妃位也是因皇后請奏皇帝才得到，才保住了幾分面還有三皇子的一些榮，可是和對皇后激親近的董妃不一樣，這位張妃娘娘似乎對皇后幫了自己一把沒什麼表示的樣子呀……在宮里這麼久，沒見過張妃給皇后請安，也沒見過三皇子來皇后的宮里問候，這哪怕張妃此刻看起來溫順乖巧，與世無爭，可是也有點白眼狼的覺。

更何況剛剛聽見了什麼？張妃是要去看姜貴妃？

和姜貴妃很親近麼？

阿寶就那小腦袋進了皇帝的懷里，對張妃沒興趣了。

如果來的是董妃，阿寶肯定跳下來給董妃請安了。

打從在宮里悉了，董妃對阿寶可太好了，不僅親手給阿寶與皇后做點心吃，還總是讓大皇子陪著阿寶在宮里到玩，免得讓人擔心。

阿寶從不鄙夷旁人的出。

對董妃也是極尊重的。

只鄙夷旁人的人品。

“怎麼了？”見阿寶似乎對張妃不太興趣，皇帝一愣，便笑著了阿寶的小腦袋瓜兒，指著已經起的張妃對笑著說道，“這是朕的張妃，這是朕的三皇子，日后在宮中見到，可別不認識。張妃，這是姜家阿寶。”他這“不認識”三個字帶著幾分意味深長，阿寶窩在他的懷里，對忙對自己出了一個和親切微笑的張妃拱了拱小胖爪，了一聲，“見過張妃娘娘，見過三殿下。”

除此之外，就沒了。

貴妃娘娘的娘家侄兒，就是這麼放肆來著！

胖團，驕橫！

完全是恃寵而驕的姜貴妃的翻版。

皇帝了角。

張妃卻似乎早就習慣了姜貴妃的驕橫，因此對阿寶的失禮并未不悅，相反，帶著幾分了然與溫地說道，“臣妾聽說宮里來了一位姜家姑娘，是貴妃娘娘的親侄兒，極得皇后娘娘喜歡，今日見了，果然可，怨不得連陛下也這樣喜歡。”

的目在阿寶那紅撲撲的小胖臉上劃過，便垂頭，眉目慈地對邊小小年紀，便生得俊秀溫的兒子輕聲叮囑說道，“阿寶年，日后你要記得在宮中好生照顧阿寶啊。”

俊秀的小年揚起了頭，看著高高地窩在皇帝懷里，被皇帝寵得驕傲得不得了的小姑娘。

正垂眸，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樣。

與……在他的邊微，溫的的堂姐完全不同的縱任。

高高在上。

就像是高不可攀的明月一般皎皎生輝。

他仰著這個著天下最尊貴的君王寵的小姑娘，忍不住對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如沐春風一般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