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被休，蘇熙華心里憋了一口氣，帶著四個丫鬟，又了十來個小廝，直奔賈家而去。

賈家位于南城的一巷子里，兩進的院子不算惹眼但也不算差。

彼時正是清早各家忙著吃飯的時候，蘇熙華帶著人到了就砸門，“砰砰”的聲音引來左鄰右舍的觀。

“什麼況？”

“不知道啊。”

各議論中，蘇熙華神不變。轉而讓小廝替砸門。

沒過多久，賈家的小廝出現，剛打開門就被按倒在地。

“你們。你們是誰？我家老爺可是翰林院的學士！”

“呸！”荔枝毫不客氣的啐了口唾沫，“就你家老爺的德行，簡直就是給翰林院三個字蒙。”

來看戲的也有厚道的，忍不住開口反駁：“小姑娘說話別太刻薄，賈家人不錯的。”

蘇熙華斜他一眼，嗤笑一聲問：“那你們可知。我是誰嗎？”

“你是誰？”

“我是蘇家的人小姐，蘇熙華，這是蘇家和賈家的事，你們不知賈誠毅的作為就別手，免得惹了閑話。”

蘇家，閑話？

圍在門口的人互相張，原先開口的人小心地問：“可是賈誠毅做了什麼？”

“呵，他做了什……”

“閉！”

突然傳來的呵斥聲打斷蘇熙華，一個著青長衫的中年男人跑來，幾步就竄到門口要把門關上。

“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們摻和。”

“別說是家事。”蘇熙華冷冷地接話，嗤笑道，“我們兩家可沒了能家事的牽扯。”

圍觀的人愣住，嘩然。

賈家和蘇家的牽扯不用明說，肯定就是兩家的結親，現在蘇家小姐來這麼句話，豈不是說兩家沒了姻親關系？

思及兩家親時的場面，所有人看向中年男人的眼神就不對了。

“蘇家是落魄了不假。可你們賈家也太忘恩負義了吧？”

雖是普通人，可也知曉賈家能走到如今地步還是拜蘇家，可以說整個盛京誰都能笑話蘇家，可唯獨賈家不行。

中年男人急得跳腳：“你們不明事理就別說話，這是家事。”

“呸！盛京誰不知道你賈家的現狀怎麼來的？忘恩負義，不知廉恥！”

“妄為讀書人！”

指責一句接著一句，中年男人聽的臉鐵青：“關門，都過來給我關門！”

賈家的小廝沖到門邊，卻被蘇家的人給擋住。

蘇熙華冷笑：“關什麼門啊？我還要和你們講講道理。讓人評評理啊。”

賈家休人是麼？那就讓賈家被人唾罵。

事實上，蘇熙華都不用做什麼，就無故休妻和忘恩負義兩點便足夠賈家被人唾棄了。

“就是啊？都是鄰里鄰居的，我們給你評評理。”

“……”

中年人被刺激的再顧不得鄰居，兩雙通紅地瞪著蘇熙華：“你這是要將賈蘇兩家最后的消磨掉？”

“？”

慢條斯理地重復兩字，蘇熙華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

“這位，麻煩搞清楚一點，賈蘇兩家能結親，只是因為我姑姑喜歡賈誠毅。僅此而已。”

賈蘇兩家的？提出來也不怕被盛京的人笑話。

都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賈家人倒是會給自己的臉上金。

中年男人臉變換不停，半晌說不出應答的話。

周遭的喧鬧逐漸變小，靠近門里的幾個換了眼神，臉上不約而同地流出鄙夷和嘲諷。

“忘恩負義就是忘恩負義，真會說呢。”這是男人說的。

“就是。賈家太過了，那蘇家小姐人很好的，雖說出大家，可一點架子都沒有呢。”這是周遭的婦人說的。

人心是長的，誰好誰壞周遭的人都看在眼中，記在心里。

中年男人對著周遭過來的眼神，難堪的神倏然消失：“蘇小姐是吧？我們賈家可不是忘恩負義，那是你姑姑當休。”

蘇熙華挑眉：“當休？那就說說你口中當休的理由，親不過一年。我姑姑還能犯了那七出之條不？”

“你姑姑還真就犯了那七出之條！”中年男人非常激，連帶著他的臉都變紅了，他說。“你姑姑親一年都未給賈家生下一兒半，豈不是犯了最大的那條？”

“呵！”

蘇熙華一聲冷笑，沖上去揪住他的領：“盛京多的是親兩年還沒生的。難道們也是犯了最大的那條？”

中年男人張了張：“那，那是他們地位不夠！”

“地位不夠？”蘇熙華重復的語速極其緩慢，眸中閃過嘲諷，“也對，你們賈家貴嘛，就得和旁人家不同是吧？既然這般，為何不在年前就休？”

連番的質問落下，周遭寂靜一片。

中年男人僵住，這次是真的找不出話來說，他被堵死了。

眼看著寂靜再次蔓延，蘇熙華轉過去，一點一點的打量著周遭景。眸中的嘲諷轉到臉上。

“這個地方，看著真礙眼，砸了吧。”

砸了吧——

話尾輕飄飄的三個字落下，蘇家跟來的小廝立刻了起來，“乒乓”的聲音一片，可敢阻攔的卻沒一個。

中年男人的心口急速起伏著。欺人太甚。

“你們欺人太甚！”

蘇熙華冷冷地反問：“就欺你了怎麼著？”

砸東西不過是第一步，真正熱鬧的還在后面呢。

一炷香后，一群手的小廝奔回來。

“小姐，除了后院都砸了。”

蘇熙華掃了一眼：“走。”

“是！”

一群人轟轟烈烈地出了賈家，附近的人聽見靜都圍了過來，這時瞧著人遠去，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嚇人，實在嚇人。

回到蘇家大宅，蘇熙華直奔大太太的院子，一看蘇還在哭，大太太則滿臉無奈地坐在一旁。

“大太太，姑姑。”

大太太看向蘇熙華：“你來了啊？聽管家說你帶走不人，可是鋪子里出事了？”

蘇熙華沒有瞞，直截了當地說：“我去賈家了。”

蘇拭著眼睛的手突然頓住，聲音拔高：“你去賈家作甚？”

“我把賈家砸了。”

和蘇對視，蘇熙華的話一字一頓。

寂靜，凝滯。

過了許久，蘇哭的更厲害：“你，你怎能砸了賈家呢？”

蘇熙華眉心微皺：“不砸賈家還留著不？”

“可是……”

“可是什麼？”蘇熙華毫不客氣地打斷，“休書都拿了姑姑，您還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