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的江遲暖并沒有想象中的輕松。

曾經以為不會對秦陌笙再產生任何心疼的緒了，就算他死掉了，也是老天開眼，可是掛斷電話以后，的心就像是懸在半空中怎麼樣都無法落在地上。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緒？

明明是恨他的，可是為什麼聽到蘇姨在電話里說他出事了，竟然會有想要沖過去看他的沖？

江遲暖深吸一口氣，努力抑住心臟上傳來的疼痛。

一定是瘋了，一定是！

秦紀言坐在邊，自從掛斷電話以后，就一直失魂落魄的樣子，一雙大大的眼睛盡是慌。

他不用問也知道，剛剛在電話里蘇姨說的，一定是秦陌笙的事。

秦紀言嘆了口氣，角是一抹苦。

果然，在心里，最重要的人，永遠都是秦陌笙。

雖然上說著恨他，再也不會管他，可是失魂落魄的樣子早已經出賣了的心，是在乎秦陌笙的，很在乎很在乎，否則，不會因為一個電話就變這個樣子。

秦紀言出手輕輕的了的頭。

“傻瓜，如果你想去看陌笙的話就去吧……”他輕輕地說，聲音里卻帶著若有若無的抖。

江遲暖愣住：“你知道秦陌笙出事？”

隨即低下頭，原來所有的心事都被秦紀言看得清清楚楚。

的不舍，的擔憂，的失魂落魄，所有的緒都被他看在眼里。

不要，秦陌笙是的仇人，是害死明辰的罪人，怎麼可能去看他？怎麼可以擔心他？

江遲暖搖頭：“我不會去的，他害了明辰，我恨他，怎麼可能擔心他呢？”

秦紀言臉上的表略微有些心疼：“暖暖，你不要再騙自己了，你本就忘不了他。”

秦紀言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的心上，讓徹徹底底的愣住。

在欺騙自己嗎？忘不了他嗎？

不！不是的！

瘋狂的搖頭：“不是的，你說錯了……我恨秦陌笙，我恨他，甚至恨不得他馬上就去死，來給明辰償命，所以我不可能忘不了他。”倔強的說著，站起轉離開客廳，回到的房間，不再和秦紀言說話。

沙發上，秦紀言深深地嘆了口氣，看著江遲暖倔強的背影，瘦弱的背影里突然流一種很悲傷的緒，那是一種強撐著的自尊，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心里有些微微的心疼。

暖暖這個樣子他都替覺到累，為了明辰的死，現在已經徹徹底底把自己偽裝起來，用所有的防線，把自己包裹起來，不讓自己的里子暴出來，仿佛害怕再到傷害似的。

的倔強，的堅持，和的小心翼翼都讓他到心疼。

這個傻丫頭，現在怎麼變這個樣子了？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秦紀言始終相信，江明辰的死和陌笙一定無關，可是他知道，無論他怎麼向暖暖解釋，一定都聽不進去的。

明辰的死，已經讓徹底失去了理智，現在，已經不再用正常的思維來思考了，這件事對來說打擊太大，已經認定，一切都是秦陌笙做的，他只能讓時間慢慢證明。

秦紀言深深地嘆息，希不要讓仇恨蒙蔽了的雙眼。

畢竟，他希幸福，而不是抱著仇恨的回憶生活著。

秦陌笙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此刻，他幾乎已經瘦的不人形。

一張原本深邃的臉，此刻，顴骨的地方深深地凹陷下去，幾乎瘦了像，幾天的昏迷讓他看起來臉蒼白，整個人沒有一點生氣，他閉著雙眼，一不的躺在床上，像是凋零了的植，泛著蒼白的。

今天是秦陌笙昏迷的第四天夜里，他像是垮了一般，無論醫生用什麼方法，他一直沒有醒過來。

蘇姨從來沒有想過，一向強壯，幾乎不怎麼生病的爺，會因為一場風寒，嚴重到這種地步。

蘇姨靜靜地坐在床邊守著他，已經四天沒有合眼了，已經六十多歲的，因為幾天的勞累折騰，整個人變得更加蒼老憔悴。

一頭原本就黑白相間的頭發，此刻幾乎全都白了，只不過幾天的時間，臉上的皺紋仿佛又深了一些，一雙原本溫和慈祥的眼睛，此刻變得黯淡無，紅腫著，甚至眼眶里，還含著眼淚。

像是幾天之老了十歲，蒼白憔悴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疼。

秦陌笙一直在昏迷，甚至從今天下午開始，他連的名字都不出來了，前幾天每隔幾個小時，他還會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雖然意識還不清楚，可是至他還能短暫的醒過來。

可是從今天下午開始，他甚至都沒有再醒過來了，只是一直一不的沉睡，像是一座安靜的雕像。

醫生說了，明天晚上之前，如果爺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那麼他很有可能陷更麻煩的境地。

這一刻蘇姨真正開始心疼起秦陌笙。

看著他長大，他從小到大都是那麼驕傲，那麼高高在上，似乎從來都不會在外人面前暴出他的弱點，可是，此刻的他，竟然有種讓人心疼的虛弱，仿佛是一只原本威風凜凜的老虎突然病倒，沒有了往日的神氣。

“爺，快點好起來吧。”蘇姨輕輕的說道，真的很擔心，這種擔憂一點一點的折磨著的心臟，讓幾乎不過氣來。

看著病床上臉蒼白的爺，蘇姨輕輕的嘆了口氣，真希爺能夠渡過難關，好起來。

……

這一夜，守在秦陌笙病床邊的蘇姨不好，而躺在家里臥室床上的江遲暖也睜著一雙眼睛，睡不著覺。

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從白天蘇姨那通電話打進來以后，就一直心神不寧。

一整個下午，都一個人長久的發呆，以為只要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再想他，就可以了。

可是晚上，躺在床上準備睡，腦海中卻全都是秦陌笙蒼白的臉。

他躺在病床上，憔悴蒼白的樣子，像是深深地刻進的腦海里一般不斷的在的眼前閃現。

像是著了魔一般，一直在想：他怎麼會住院的？怎麼會昏迷這麼久？到底發生什麼了？他醒過來了嗎？

各種各樣的問題，讓被的不過氣來，像是所有的力都在迫的心臟，讓的心狠狠地痛著。

江遲暖翻了個，輕嘆一口氣，只覺得心里有些難過。

事到如今，還是這麼不爭氣，明明那麼恨秦陌笙，甚至計劃好了要報復他，現在知道他躺在病床上，病的幾乎快要死了，應該高興才對，這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讓他付出代價。

可是為什麼，的心里一丁點都開心不起來呢？

一直在想他，心上像是有什麼東西一直懸在半空中，讓的心縷縷的痛著。

睜著一雙眼睛，已經是深夜了，懷孕以后，本是有些貪睡，可是今天躺在這里這麼久，竟然一點睡意都沒有，滿腦子都是秦陌笙蒼白的臉。

好一會，坐起來，皺著眉。

是怎麼了？瘋了嗎？為什麼一直在擔心秦陌笙？他怎麼樣和有什麼關系？就算他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可是……

江遲暖深深地嘆了口氣，這樣不爭氣的，到底能不能為明辰報仇呢？

過窗子，著窗外的月，心里糟糟的模糊一團。

這輩子，秦陌笙大概就是的劫。

這一夜，又是一個不眠夜。

……

這幾天，秦陌笙只覺得自己陷了一個混沌的世界。

他做了一個又一個夢，又不像是夢。

他像是被一個漩渦吸住了，整個人不自己控制。

他可以聽到蘇姨焦急的呼喚，和醫生說話的聲音，他甚至能夠聽到儀在自己耳邊“滴滴”響的聲音。

可是他的，不他自己控制。

聽到蘇姨傷心著急的哭聲，他很想睜開眼睛坐起來告訴不要擔心，他沒事，可是他不了，手腳像是被人綁住了，一都不能，眼皮像是被黏住了，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睜開眼睛。

他很著急，這些天他一直都可以聽到蘇姨焦急的對他說的話，的擔心和沒日沒夜的守護，他都聽的到，蘇姨歲數已經這麼大了，一直這個樣子，一定不了，他想告訴，讓好好休息，不用一直守著他。

可是他不了，整個人僵的沒法彈。

有的時候，他會夢到江遲暖的臉，夢到幸福的依偎在秦紀言邊的樣子，夢到隆起的小腹。

他心痛，他想去找，可是他依舊沒有辦法彈。

這麼久以來，他一直掙扎著，想要從夢一樣的漩渦之中掙扎出來，幾乎用盡了全的力氣。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漸漸聚攏，秦陌笙似乎可以過眼皮，看到。

暖烘烘的，照的他眼皮上，一片鮮紅的亮。

不再那麼沉重，頭也沒有那麼昏昏沉沉。

他努力抓住一理智，掙扎著想要清醒過來。

病床上，昏迷了第五天的秦陌笙手指了，病床的一旁，是已經歪在椅子上累的睡著的蘇姨。

已經太累了，四天四夜沒有合眼，一向不好的已經完全支撐不住了，在凌晨的時候，沉沉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