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吃過晚飯後， 林羨和蕭菀青下了樓在小區裡散步消食。天氣好，傍晚散步遛狗的人不在數。

路過小區綠化帶草坪的時候，一隻雪白的薩耶拖著長長的牽引繩搖頭晃腦地就蹦蹦跳跳衝到了蕭菀青的邊， 在腳邊，繞來繞去， 出了標準的天使般微笑。

蕭菀青看著腳邊的小家夥， 忍不住就松了林羨的手，蹲下了子， 難得孩子氣地與它圓溜溜的大眼睛對視著， 試探地手輕了一下它茸茸的小腦袋。

薩耶沒有拒絕，一臉的模樣。蕭菀青的眼神，越發地溫了。

林羨也跟著蹲下了子，想有樣學樣地手一薩耶，哪知這小家夥一點面子都不給，一見手，就忽然騰地一下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居然不喜歡我？！”林羨第一次對自己的人格魅力產生懷疑。

蕭菀青看著林羨驕傲崩裂的難以置信神， 忍俊不。站起，看向小狗跑的方向，安林羨道：“不是，它主人過來了。”小狗，撲到了兩個並排站著的年輕人的邊。

林羨見蕭菀青遙著小狗的眼神很溫和， 猜想蕭阿姨應該很喜歡小狗？試探地詢問蕭菀青：“蕭阿姨你喜歡小狗嗎？”

蕭菀青笑了笑，點頭道：“恩，喜歡的。以前……”頓了一下， 忽然有些艱。

這是第一次和林羨說起自己的小時候，說起與父母在一起的時。半晌，繼續道：“以前我小的時候，我爸爸送過我一隻小狗，我很喜歡它，養了好幾年。後來有一天家裡來客人了，門沒注意關好，等發現的時候，它已經不見了。後來，我再也沒有見過它，也再也沒有養過狗了。”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會從夢中驚醒，夢見小狗在朝著，一邊一邊像人一樣流眼淚。很自責，自責自己沒有看好它，自責，因為的一時疏忽，可能導致小狗遭遇了悲慘的境遇。

聲音裡帶了點點惆悵，聽得林羨也有些跟著低落。

林羨收斂了一下自己的心，轉了下眼眸，扯出了笑意，打破氣氛，嬉笑道：“蕭阿姨你不要養狗，養我就好了。”

在蕭菀青無言的淺笑中自賣自誇道：“我比小狗可多了，也聽話多了。”手重新牽住蕭菀青的手，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不用牽引繩，我也永遠不會跑遠的。就算有一天你讓我走丟了，不管多遠，我也會找到回你邊的路的。”

明明是玩笑話，蕭菀青卻聽得心尖了了。只是，玩笑話嗎？

不自地抬起手，輕輕地了孩細的烏發，下一刻，突然聽到孩炸道：“啊，蕭阿姨，你這手剛剛過狗的！”

蕭菀青終於忍不住勾，徹底地笑出了聲。

散完步回家，二人慣例在書房裡消磨好時。

林羨上個學期就過了四級，這學期報名了六月份的六級，所以在距離考試還有一個月多一點的最近，傍晚有時間就會聽一會最薄弱的聽力，做一些模擬練習。

把自己的筆記本從臥室裡抱了出來，放置於書桌上，而後裝上了碟，上了耳機，準備做一套往年真題來估一下自己現在的水平。取出試卷，準備戴上耳機之時，最後側頭看了一眼隔壁座位上的蕭菀青，卻發現蕭菀青正支著下，噙著淺淺的笑，難得閑適地在瀏覽休閑論壇。

往日一起在書房，蕭菀青忙碌之時，林羨鮮打擾，二人親又帶有距離地默契各自忙碌。但今日見蕭菀青在放松，林羨不就又想和親近，想和說話。

暫停了音頻的播放，向蕭菀青打探道：“蕭阿姨，你英語好不好呀？”記得媽媽和說過，蕭阿姨語言方面厲害的。

蕭菀青停下了鼠標的滾，側目看向眼神裡帶著些莫名調皮的林羨，笑了笑，不過分謙虛也不過分誇耀，客觀道：“應該還可以吧。不過現在可能沒有以前讀書的時候好了。”這是實話。大學時拿過全國大學生英語競賽特等獎，算得上是好的了。但語言學習是一件需要反覆練習反覆積累的事，曾經因為興趣學過的二外三外，畢業後太接，而今記得的真是所剩無幾了。英語，算是因為底子比較好，勉強還撐著。

林羨眼眸中浮現狡黠的笑意，拔掉了自己筆記本上的耳機，改為改為外放。眨眨眼睛，興致對蕭菀青道：“蕭阿姨你要不要來測測自己現在的水平呀？來做個聽力，我們比比誰的正確率高？”

蕭菀青看著躍躍試的孩，寵溺嗔道：“你這是在欺負我吧？你最近都在練習聽力的呀。”

“可是我聽力真的特別爛，所以才專攻這個的，你別怕嘛。”手拉過蕭菀青的胳膊，輕輕地晃著，賣萌撒。測試結果對林羨來說並不重要，只是，想和蕭菀青一起做一件事，一起分一件事。

“要是我輸了，我就答應你做一件事。”開始連哄帶騙了。

蕭菀青沉了一下，故作認真道：“可是我好像沒有什麼想讓你做的事呢。”上逗著林羨，但手卻坦白地從筆筒裡了一支簽字筆出來，而後了張白紙，把椅子挪近了林羨。

其實，並不介意與林羨一起做一做練習的。工作上的事，林羨沒有工作經歷和社會經驗，能參與的太了；林羨學習上的事，因為文理不同，而且林羨自績就很好，能夠幫助到的也太了。難得能夠有這樣一起輕松互的機會，自然是願意的。

林羨一見到蕭菀青的姿態，就知道蕭阿姨口嫌正直地縱容了自己。樂地拉過了蕭菀青靠近著的手臂響亮地親了一口，而後趁熱打鐵地就把試卷擺放到了兩人中間，點開了音頻的播放鍵。

書房裡靜悄悄的，兩人都進了狀態，不自覺地湊近了頭，一邊拉長了耳朵聽在寂靜中響起的男播音腔，一邊蹙著眉認真地盯著試卷上的選項，在自己的紙張上圈圈點點。

短對話結束後的讀題的間歇中，蕭菀青悄悄地偏過了頭，看了一眼垂著雪白的脖頸，拇指不自覺在筆桿上挲著認真審題的林羨，眼眸漸漸。

林羨，認真的時候，像是很可靠，很迷人的大人模樣了。

可是，是像。

蕭菀青在心底無聲地下來了一下，聽到了音頻再次響起的聲音，收回了眼神。

很久沒有這樣聚會神地做過英語聽力題了，蕭菀青聽完半個小時的音頻，竟覺得有些松了一口氣。終於解放了。

腦海裡閃過這一句話時，不由失笑，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大學四六級的考場上。

林羨了個懶腰，見難得的面有菜，壞笑著問：“蕭阿姨你做得怎麼樣呀？”

蕭菀青了支紅的水筆，聲音溫潤道：“我不是很確定，不過看起來好像，你做得好的？”

林羨不是那種喜歡一邊謙虛說自己做得好像不理想一邊考出超乎眾人績的人，一貫都很坦白，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覺好像好的，我們來對一下答案？覺我虧了誒！我剛剛應該說要是我贏了，你也應該答應我一個條件才好。”

蕭菀青聞言，眼裡帶了點調侃，看了一眼，但笑不語。拉過了林羨放在一旁的參考答案，低頭垂眸，認真地對起了答案。

林羨把下擱在雙臂之上，趴著凝視著蕭菀青專注地在紙上勾勾畫畫，看著額頭到鼻尖，再到珠，最後到下的那一條流暢人的線條。看著扇的長睫，看著思考時不自覺的咬作，看著看著，漸漸了迷。

腦海裡不由地浮現，四月爛漫的春日裡，人心浮的教室裡，有一個孩，腰肢筆直，噙著笑，仰著頭，注視著講臺。起頭髮，出側臉，是一張比所有青春小說裡描寫的主更加眉目如畫的臉龐。

林羨咬了咬，顧自地癡癡笑開了。忽然在想，如果，如果和蕭菀青一起上高中，可能，是考不上京南大學的了。

蕭菀青聽到歡悅的笑聲，停下了手中的作，溫潤的水眸中帶著點疑，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

林羨出手，拉過了蕭菀青的手，用臉頰著的手背，慨道：“蕭小菀，我想和你做高中同學，最好，是你後桌的同學。”

蕭菀青眸中水微微漾，用拇指了林羨的下，聲問：“為什麼是後桌同學？”

林羨眉眼裡都是讓人心的，輕輕道：“因為那樣，我就可以在上課時候盯著你的背影發呆也不會被你發現了。我可以在每一堂課上，地在紙上描摹你的背影，在忍不住想要看一看你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一下你的後背，等你轉過來看我時候，再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蕭菀青聽得，心也忍不住地發，思緒隨著的話語而翩躚起舞。

“然後，有一天，我可能會忍不住在某個下課的黃昏下，在靜靜的只剩下我們兩人的教室裡，輕輕地一下你的肩膀，而後，在你翩然轉過頭之時，近吻住你，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孩的聲音清清亮亮的，又仿佛因著無限意而變得綿綿。

蕭菀青扇了一下睫，凝視著林羨青面容的雙眸漸漸悠遠，像是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霧靄，溫又。

有一瞬間想告訴孩，想告訴：“我比你高。”

所以，讓我做你的後桌。

讓我注視著你。

讓我暗你。

讓我，坦白地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

可最終，只是斂下了眉眼，含著林羨無法察覺的點點，斂地問：“羨羨，你坐第幾排？”不用辛苦林羨來到的課堂，想，撥自己人生的時鍾，去到林羨的高中課堂，去到的邊。

林羨眸黯然了一下，以為蕭菀青是沒有回應的直白表白。下一秒鍾，又給自己打氣，蕭阿姨這麼含蓄的人，一定是還不習慣自己這樣，沒事，以後天天給表白，總有一天，蕭阿姨也會習慣，也會放開了熱起來的。

不知道，蕭菀青心底裡在想，在想，如果，如果能這樣夢到一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