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認識快兩年了，真心不錯的一個孩。”姚染興致說了一堆，越說，越像那麼回事。

喬之逾不聲，一句話岔開了話題，“才喝兩杯就醉了？”

姚染平時開幾句玩笑，有個本事，玩笑話可以說得像真話似的。

“好啦，乾杯乾杯。”姚染看喬之逾似乎沒什麼興趣，便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剛剛是見季希像是對喬之逾有點意思，才心來提了這麼一茬。

其實也沒多認真。

畢竟取向這事哪能說變就變。

可喬之逾悶聲喝酒時，心思還停在姚染說過的那番話上。季希時不時看，其實有察覺……

而且，已經不是第一次。

時的周年慶鬧得太晚，季希回到宿舍已經是凌晨三點，第二天更是一覺睡到中午，睜開眼時，房間裡刺眼。

季希皺著眉，懶懶過手機。一看時間後，一個鯉魚打從床上坐了起來。

差點睡過頭。

下午兩點半還得去帶家教，現在13點45分，不到一小時。

也顧不上吃飯了，季希作很快，沒準備化妝，換上略寬松的T恤和洗到有些泛白的淺牛仔，穿了雙白運鞋匆匆出了門。

地鐵轉公。

14點29分，季希額角帶汗，微著氣按響了喬家的門鈴。

六月北臨的午後，很熱。

來開門的是喬之逾，右手還牽著喬清。

“抱歉，我來晚了。”季希先笑著道歉，雖然剛剛好，不算遲到，但平時習慣提前十分鍾就過來。

喬之逾拉開門後，視線短暫停留幾秒，下的笑容，清爽又明。

出來的急，季希是完全素，連口紅都沒塗，不過淡淡，本就很好看。瓣也是恰到好的不薄不厚，看著的。

見喬之逾盯著自己的臉，沒說話，季希暗想，自己素跟化妝時的區別有那麼大嗎？

喬清看到季希後，迫不及待迎了上前，拉住季希的手開心著，“老師，你怎麼才來。”

喬之逾手牽了個空，季小姐還真有本事，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喬清就跟季希打一片了，平時季希沒來的時候，喬清就總纏著問，季老師什麼時候來。

“那老師下次來早一點。”季希蹲下，抱著喬清哄道。

“可不可以多來幾次？”喬清小聲問，墨的眸子裡滿是期待，抬頭看向喬之逾，“姨姨，你讓季老師多來幾次好不好？”

喬清平時不會說這麼多話，只要說起季希，的話才稍微多些。

季希頭一回上這麼補課的小孩，不過明白，小家夥是把自己當唯一的朋友了，所以上才總念著。

“你想老師來幾次？”喬之逾半蹲下，問喬清，也想季希可以多來幾次，自從季希給喬清上課以後，喬清格改變了不。

喬清有點小貪心，哼唧道：“每天都來。”

季希被小家夥的模樣可到了，直笑。

喬之逾：“乖，先跟老師去上課。”

喬清乖乖點頭。

周六周日下午，季希通常是給喬清上兩個半小時的課。

喬清是個小機靈鬼，明明學會了也要說沒學會，想讓季希再多教會兒，季希就說如果能把題目做出來，就畫畫給看，結果喬清做題做得飛快。

所以每次上完課後，季希都會畫一幅簡單的畫送給喬清。

五點多的時候，喬之逾走進房間。

此時季希已經上完課了，“今天想要老師畫什麼？”

喬清小眼睛一轉，“老師什麼都會畫嗎？”

季希耐心問：“你想畫什麼呀？”

喬清拉過喬之逾，“老師畫姨姨。”

季希還以為喬清又是要畫什麼卡通人，聽喬清這樣說後，先問喬之逾的意見，“喬總，可以嗎？”

算抱有點私心吧，其實第一次在酒吧見面的時候，季希就有想畫喬之逾的念頭。當時就覺得這個人，得很有辨識度、很有味道。

喬之逾：“可以。”

說完，就配合著在書桌對面坐了下來，也想看看會畫什麼樣。

黃昏時分，天涼了起來。晚風吹得屋外梧桐樹的枝丫搖晃，坐在窗邊畫畫，很愜意的一件事。只不過風有些大，吹得長發飛揚。

筆前，季希先用手梳理著披散的長發，再拿起桌上的一支鉛筆往後一繞一卷，作幹練，不一會兒蓬松濃的頭髮便被盤在了腦後。

喬之逾還沒看清，就見季希已經把一頭長發扎了起來，出了一張清秀的瓜子臉。

神奇的。

季希畫的速寫。

雖然不是薑念那樣的控，但不得不說，畫是件很的事。從臉型到五，細細考量，賞心悅目。

“什麼時候學的畫畫？”

“大學以後，就是好。”季希邊畫邊答。

季希畫畫時會很安靜，整個人都迷，像是完全墮了自己的世界，不打擾。眉眼間凝神，非一般的專注。

喬之逾眼神並不躲閃，很大方地讓季希盯著自己畫，也直直著季希的臉，兩人就這樣互相打量著，連對方臉上的每一顆痣的位置，都快記得一清二楚。

兩個人對視得久了，是容易發生些微妙的心理變化，比如當季希眼眸盯著的看時……喬之逾目也低垂下來，從季希臉上移到了畫紙。

一陣風卷來，突然。

季希盯著喬之逾：“別。”

“什麼？”

“頭髮上有蟲子。”剛剛從窗外的樹上撲棱過來的，綠化好的小區，一到夏天，蚊蟲也多。

喬之逾僵住，果然一不。等著季希幫忙理。

季希站了起來，隔著書桌，朝喬之逾俯過，用紙巾輕輕包住蟲子。小心翼翼。

“好了嗎？”喬之逾問。

“嗯，好了。”

季希說話時很輕，間呼出的氣息恰好輕輕掃在喬之逾耳畔，喬之逾這才意識到兩人現在的距離曖昧，對方上有著淡香，不是香水味，比香水味聞著更自然舒服。

只是沒一會兒，香氣便散了。

季希著小蟲子扔出窗外，再將紙扔進垃圾桶，回頭看喬總一不乖巧聽話的模樣，莫名覺得有點可，笑點高的一個人，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角不自覺就勾起了淺淺的笑意。道：“那個蟲子不咬人。”

喬之逾不王式反問：“有什麼好笑的？”

“沒有笑啊。”季希擺出一副哪敢笑您的語氣。

喬之逾倒被季希這句話逗笑了，松弛的笑，打心底的笑。

季希正好抓住機會，將這個漂亮的笑勾勒進自己的畫紙裡。畫畫時，季希角一直保持著小小的弧度，也只有畫畫時，才會這樣放松開心。

愉快舒適的傍晚。

一人低頭畫畫，一人安靜被畫，畫筆在畫紙的聲音，沙沙，沙沙，讓人心平靜，也讓時間流得緩慢。

喬之逾垂眸看畫紙，“還沒好？”

季希道：“馬上就好了。”

習慣簽上署名和日期後，一幅速寫完。季希隻畫了臉部特寫，而小小的署名“jx”和日期，正好簽在畫像肩頭的位置，宛如一小串的紋。

安靜了許久的喬清探出一個腦袋，小手指著：“老師把姨姨畫的好漂亮。”

“姨姨本來就漂亮。”季希喬清臉蛋，順口說道。

喬之逾聽見後，沒表示什麼，但還是似有似無笑了下。

既然畫的是喬之逾，季希就和喬清商量，“今天的畫小清送給姨姨吧，好不好？”

“好，送給姨姨。”喬清把畫遞給喬之逾。

喬之逾接過畫紙，細細看著，竟覺得畫紙上的人有點陌生，自己有笑得這麼開心的時候嗎？

或許剛剛有吧。

“姨姨，你喜不喜歡？”

喬之逾點頭：“喜歡。”

這時，季希也禮貌笑說了一句：“喜歡就好。”

喬之逾看了眼季希，再低頭看著畫紙上自己的畫像和對方的簽名。想起繪畫時專注迷的眼神，喬之逾瞬時蹦出個念頭，這姑娘……真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