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喝。”

想起曾經聽過一句話，啤酒好喝正因為它難喝，當時不懂，此刻卻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

喬遇閉了閉眼，再次飲下苦酒。

*

酒過三巡，最後是從燁架著喬遇出去的。

……這個人本就隻喝了那一罐啤酒而已，怎麼會醉這個樣子？再說了，今天該喝醉的人不應該是他才對嗎？

從燁百思不得其解，但只能認命地把喬遇的手臂架上肩膀，歪歪扭扭地往外走去。

他是想過要不要聯系林傾，但是看著桌上的酒瓶子就不知為何心虛起來。想想只要把喬遇送到公司門口的跳躍點就能把送到記錄過的家裡地址，從燁在那心虛的促使下選擇了瞞下這件事，自己扛起了送喬遇回家的重擔。

“……”

這可真是他人生中做出的最錯誤的選擇。

從燁和百無聊賴站在門口的林傾四目相對的時候，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毫不誇張地說，他後背一下子就出汗了，生來頭一次希自己視力沒這麼好，就看不清林傾面上越來越沉的臉。

他由衷地羨慕起在這種難以言表的氣氛裡還能醉的人事不省的喬遇來，對方正昏昏沉沉地耷拉著頭，似是覺到忽然停下的腳步，很努力地撐開了眼皮，結果還沒看清什麼，頭一晃就犯起暈，不控地向從燁的肩膀上靠去。

當然是沒能靠上去，從燁在那之前就被快步走過來的林傾一把推開了，力度毫不留，他後退了兩三步才停下，看到喬遇被林傾扯到了那邊，大概是頭疼了，皺著眉發出了輕微的嘶聲，姿勢有點別扭地靠在林傾肩上，終於睜開眼眨了眨，正要直起子搞清狀況的時候就被林傾一把按回了肩上。

“……朋友。”

林傾開了口，聲音裡是從燁從來沒聽過的冷怒氣，嚇得他一脖子，隨後才意識到不是在對自己說話。

“這就是你說的和朋友有約了？”

從燁其實想說他的確是喬遇的朋友沒錯，但看著林傾越發不善的臉選擇噤若寒蟬，雖然還沒弄明白現在的況，但他敏銳地意識到了，他不說話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對做了什麼？”

正專心致志地小自己的存在，從燁就猝不及防被點了名，一個激靈忙答道。

“就只是喝了酒！就喝了一罐啤酒！就一罐！”

“酒？從小到大都沒喝過酒，你讓喝酒？”

……不妙，就算是從燁再遲鈍也看得出來，林傾現在非常生氣，而這份怒氣在喬遇和他之間搖擺不定，現在顯然決定指向他，而不是那個醉貓兒。

“唔……”

謝天謝地，醉貓兒這時候醒了。

“……怎麼、從燁……？”

喬遇似乎還沒能弄明白為什麼從燁會一臉驚恐地站在對面，迷迷糊糊地抬起頭時忽然聞到了悉的味道。

林傾總是用這款香水。

“嗯……？”

後知後覺地向半摟住自己的人看去，眼中映一張冰雪般的容，眼中清清冷冷地看著。

“你怎麼——”

“你對我說謊了。”

沒有給說完話的機會，林傾開口說道，眼底染上一些複雜的緒。

“……喬遇，你對我說謊了。”

喬遇不明白在說什麼，但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首先浮現出的是那個場景。

【開玩笑的。】

沉默了半晌，定定地注視著林傾，點了點頭。

“我對你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