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地下街の戰い

靜觀諾斯菲一行離去之後，我們即刻穿過大聖都，花了數分鐘就抵達了地下街的口。

通往地下的口吞吐著兇焰，仿彿在拒絶一切來客。但我們靠萊納的風魔法打開通路強行進了地下。

踏過燒焦的石板臺階，撥開火焰，忍著炙烤皮的高溫一路下行，結果看到的是已經面目全非的地下街。震驚於這驟變的風景，我們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怎麼會這樣⋯⋯！！」

早上還平安無事的地下街此時已經徹底崩毀。

不同於初次到訪時在烈火包圍下卻安然無恙的景觀，曾經鱗次櫛比的房屋如今盡是斷壁殘垣，目力所及之遍佈焦炭與殘骸。

不僅如此，在這崩毀的地下街中，一個本不該存在的太竟當空閃耀。

太明亮得如同要吞噬街上熊熊燃燒的焰。

這原本只有在天空的盡頭才存在的亮，現在卻被收納在這狹小的地下街中。毋庸置疑的是，這種亮絶非自然所。老實說，其亮度已遠遠凌駕於正午的日，僅是睜眼都會到刺痛。

地下街已毀於一旦，下方滿是煉獄般的景象，上方當空閃耀著於人有害的太。

確認過現狀之後，雖然是個陳腐的比喻，但我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了地獄這個詞。

在我邊的萊納和拉古涅似乎也抱有同樣的想。

他們兩人大汗淋漓，瞇著眼睛跟在我後半步的距離，或許是本能地抗拒在這地下街裡帶頭行進吧。

但我們既然已經放棄了追擊諾斯菲的念頭，就絶不允許在這裡打退堂鼓。

在我們三人下定決心，繼續向前行進的時候──從附近建築的影中傳來了一道聲音。

「──大、大哥哥！你回來了！？」

本該待在宅邸的莉帕從影裡現，接著，用手一併牽出了還在沉睡中的滝。

看到兩人的姿，我意識到事態並未演變至最糟，於是鬆了口氣。

「莉帕！滝也沒事啊⋯⋯！」

「嗯⋯⋯畢竟我要確***妹的安全啊。所以一直在這兒呆著。」

「很好的判斷，莉帕！那麼，從那之後發生了什麼！？我離開宅邸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大哥哥你們離開之後，真的發生了很多⋯⋯首先是塞拉姐姐的到訪⋯⋯然後利用那個機會，斯諾姐姐的哥哥在食裡下了奇怪的毒⋯⋯我們在虛弱的時候被施加了魔法⋯⋯但是，那個對大家沒什麼作用──呃，然後──」

莉帕不能很好地組織言語闡明我離開後發生的事。可從的樣子來看，我至能明白發生了一連串的異常事態。

我馬上打斷了莉帕的解釋，按住的肩膀讓只挑重點講。

「──我現在該去哪裡！？」

爭分奪秒肯定沒錯。

莉帕大概也明白這點，沒有再支支吾吾，而是用手支著下開始沉思──接著道明了此刻的當務之急。

「雖然發生了很多，但我認為阻止在中心地帶爭鬥的四人是最優先的哦！」

「在中心地帶是嗎，那我去了！莉帕，你就在這裡照顧好滝！」

「嗯，給我！」

換過報之後，我立馬開始行。

照著莉帕的指示，帶著兩名騎士頭也不回地衝向地下街的中心。

──在這途中，上空傳來一陣沸天震地的高音。

「──、──────！！！！」

銳利得有如刃劃過金屬板的聲音使我本能地堵住了耳朵。

為了弄清來源，我立即登上了地下街中裁尚且完好的一座建築，接著仰頭去。

竭力凝目看向耀眼的太側──藉此確認了聲源。

太部有一個人影。

顯然，就是那個人發出了高音，還用魔法鑄就了這顆太。

在我定睛凝視的時候，太漸漸有了變化。

球的形狀愈發扭曲，太像阿米原蟲那樣在空中擴散開來。以不規則的運侵食著地下街，沒有一不暴在它的直之下。因為的範圍擴散得越來越廣，它的度隨之稀薄，於是我也得以認清居太中心的人的份。

「緹、緹亞⋯⋯！」

緹亞一臉苦悶，邊飛行邊喊著魔法。

過於濃烈的魔力和喊聲混雜在中，使得最終出口的魔法名匯聚了一湍非人的高音。

從緹亞的左手和失去的右手中不斷釋放出粒，背後也展出了一雙前所未見的之翼。這如阿米原蟲般擴散的太恐怕就是那魔力構的翼的傑作吧。

作為向翼中注了過量屬魔力的結果，它已經完全出離了飛行的職能，化作了一顆人造的太。並且我也知道緹亞過量使用魔力的原因。

毫無疑問，現在的緹亞因為魔法迷失了自我。

聲、表還有魔法，這些無一不在訴說的暴走。

我又一次會到時間迫，進一步加快了行進速度。

然而事態在我們抵達之前又有了新的變化。

在空中漂浮的緹亞忽然遏止了高音的擴散，緩緩地發出了人類的言語。

看著正下方，吐出一句：

「⋯⋯狡猾、太狡猾了。」

音量很小。

雖然很小但卻傾注了強烈的，同時也蘊含著異常的魔力。

或許是發揮了與無屬的振魔法相近的效果。輕聲的低喃如漣漪一般逐漸傳及整個地下街。

當這振傳到耳邊時，在頃刻間因恐懼而彈不得。這很可能是發恐懼或某種異常狀態的特殊聲音。

以在地上的某個人為對象，緹亞的低語如雨滴一般灑落。

「⋯⋯拉緹婭拉真狡猾。狡猾狡猾狡猾狡猾太狡猾了。太卑鄙了⋯⋯！我（俺）──、我（私），一直都在忍耐啊⋯⋯！我（私）從來都只能在遠觀⋯⋯！從未踏出過樹蔭⋯⋯！我（私）明明已經連家都沒法回了⋯⋯！可能在那裡揮劍的，卻始終只有你⋯⋯！我（私）明明也想和渦波待在一起啊⋯⋯！我也想和他一起揮劍、一起生活、一起一起──！！」

訴諸詛咒的對象──正是在地上的拉緹婭拉。

在途經的高地上定睛細看，勉強能捕捉到那豆粒大小的影。

我可以看到拉緹婭拉正在地下街的中心沖正上方的緹亞呼喊著什麼。但是──

「──吵・死・了！吵死了────！！」

空中的緹亞向報以了強烈的拒絶。

雖然我只能聽見緹亞的聲音，但還是能意識到說服可謂難如登天。

隨著否定的喊，一道魔法從緹亞的左手中釋放。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最擅長的魔法，而那個魔法早已為我所知。

「──『炎之矢』──！！」

雖說我早已對它耳能詳，但這次的規模卻空前絶後。

白從太中傾注而下。『炎之矢』這一次的直徑足有十餘米。這已經不能線了，稱之為星或許更妥當。眼前的景仿彿是一道結界重重地砸落在地。

拉緹婭拉似乎在魔法發之前就有所察覺，功地逃出了『炎之矢』的範圍。

隨後，自魔法而生的照亮了地下街的中心地帶，拉緹婭拉曾在的位置附近已全部融解。魔法的範圍雖大，貫通力卻不足，即便如此，整個廢墟還是被徹底夷為了平地。

看到這氣焰甚至守護者一頭的魔法，我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隨後，趕在緹亞釋放下次攻擊之前，我總算抵達了中心地帶附近。理所當然的，今晨存在於此的宅邸已無可尋，別說廢墟了，這裡本是一片平地。

在平地的一隅，拉緹婭拉正與一個火團對壘。

那裡立著一和地下街的火焰稍有不同的火柱。在這量可以輕易吞沒一人的火柱中，瑪利亞屈膝用雙手地抱住了自己的。

面蒼白的瑪利亞竭力勸告拉緹婭拉道：

「──不要磨蹭了，拉緹婭拉小姐請快點、快點逃離這裡！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們會殺了你的！只要你不在這兒的話，我們也不會變得這樣異常⋯⋯！」

看上去瑪利亞連活都十分艱難，可還是一邊著空中的緹亞，一邊向拉緹婭拉闡明威脅。

就如瑪利亞所說，緹亞因自己魔法的芒而看丟了拉緹婭拉的所在，徒然徘徊在空中，並沒有要釋放下一個魔法的跡象。

但拉緹婭拉沒有接瑪利亞的勸告。

「我不在的話就能應付過去⋯⋯？瑪利亞，那樣做什麼都解決不了！沒關係的，我會想辦法！」

「可、可是⋯⋯！這樣下去，我不久也會⋯⋯！嗚、嗚嗚⋯⋯！」

「抱歉了，瑪利亞⋯⋯！我已經決意再也不會丟下任何人了！」

瑪利亞以額頭近地面的姿勢伏著子，而拉緹婭拉則打算繼續說服緹亞。

我介二人的互，告訴們問題由我接手。

「沒關係的，你們兩個！這之後由我來想辦法！萊納和拉古涅也在！！」

通過們此前的對話，我大致把握了狀況。

就如諾斯菲所言，緹亞因為阿爾緹的魔法迷失了自我。恐怕對瑪利亞也施加了相同的魔法。但是這個魔法對曾有經歷的瑪利亞效果不強，所以沒能讓完全失去理智。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了。

「不對，基督。我雖然在⋯⋯但拉古涅似乎會晚到一會兒。」

我回過頭，發現後只跟著萊納一個人。

看來拉古涅又要遲到了。不過援軍畢竟是援軍。對於我們的到來，火柱中的瑪利亞終於出了安心的表。

「渦、渦波先生⋯⋯你回來了啊⋯⋯對不起，大家中了阿爾緹之前的魔法⋯⋯我⋯⋯我是抑制住自己、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不用在意。你能抑制住就已經足夠了。之後的問題讓我解決，你放心吧。」

「⋯⋯好。」

話音落畢，瑪利亞便將前額在地面上一不，應該是要集中力抑制自己吧。雖然地下的火焰不見有消歇的跡象，但應該不會像緹亞那樣攻擊周遭。

接著，拉緹婭拉給出了的反應。

「那、那那那個⋯⋯你回來了？」

不像瑪利亞那樣欣。

倒不如說，看臉上的表，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回到這裡。

「嗯，我回來了。你馬上去和莉帕匯合離開地下街。我這就破壊大聖都的結界，全力投戰鬥。如果是我的《Distance Mute》的話，應該可以解除阿爾緹的魔法⋯⋯！」

緹亞在空中沒有作，此刻也不見斯諾的影。

我認為現在就是使用大魔法的最佳時機，於是開始凝聚魔力。

然而，眼前的拉緹婭拉搖了搖頭：

「抱歉，渦波。你不能就這樣解除緹亞們的魔法。這裡還是給我吧。」

「⋯⋯哈？你、你在說什麼？莫非，還有別的什麼問題嗎⋯⋯？」

難道是諾斯菲還設下了其它什麼陷阱嗎。

我詢問拉緹婭拉其中的理由。

「不是這樣的，你看啦，不覺得這是一起如果功克服就能收獲很多的事件（Event）嗎？所以，我才不想讓給你──大概這樣？」

我一時沒能理解拉緹婭拉在說什麼。

但下一刻我就意識到的理由本站不住腳，這讓我在氣憤之餘，言辭也激烈了不。

「你、你說什麼傻話！？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我是不可能接這種理由的。即便我這樣吼，拉緹婭拉也沒有退讓，收起了開玩笑的神態，極盡嚴肅地重複道：

「抱歉，這不是玩笑啊⋯⋯如果我在這時候退的話，我就一生都無法和『大家一起』獲得幸福了，就連說出這種話的資格都沒有了。我是這麼想的⋯⋯所以，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