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婚禮進行中

天下第一公子的婚禮，這可說是北辰上下，甚至是整個天下都極為震驚和關注的事。

十裡紅妝？

滿城歡喜？

這些似乎都已不足以來形容這一場盛世的隆重與盛大。

當然，如果還要再加一個什麼詞彙來形容的話，那應該是——百哭當街。

夙夜的親，一時之間，碎了多深閨那弱麗的小心肝。

而新娘呢？

不再是眾人所一直期盼和認真的北辰巫，而是一個幾乎可說是名不見經傳的異國公主。

可，若是這樣，那麼，在北辰百姓心中也同樣很有地位的巫楚馥呢？

這一天的婚禮，楚馥是否會參加，是否會親自祝福夙夜，卻為了滿城八卦的重點。

隻是，也就在這樣的極意義的一天，夙夜自離開了無恨山以後，就回到了夙府，各種的忙碌著。

而楚馥從早上離開之後，就再冇有出現過，好像一下子就是這樣的消失了一般。

……

夙府上下，滿的全是喜。

人洶湧著的，更是一派歌舞昇平、觥籌錯的景象。

那漫天的紅紗，四溢的花香，的張燈結綵，無一不是顯示著，這一場婚禮的壯觀。

夙夜娶妻，本就是極致重要的事。

且不說夙夜天下第一公子的份，單單就是這瑯琊王的份，也足夠是滿朝文武，各種拭目期待了。

尤其是當初鬨的滿城風雨的傳說，夙夜摯著楚馥，為了楚馥可以傾覆天下的事，也都好似還曆曆在目，但在這一刻，一切就這樣匆匆的定下來了麼？！

“怎麼樣？還是冇有找到麼？”

滿座的賓客，在相互的寒暄之中，夙夜靠近了北辰晟，極輕的低聲。

“冇有，好像本就冇回城。”

北辰晟瞪了夙夜一眼，對於此時此刻，此此景，他是真的很想暴走，很想揍夙夜一頓，但卻又無可奈何。

“再找找吧，彆出了什麼事。”

夙夜長長的歎息著，臉上的表，和他那一喜服完全的不符。

夙夜一邊說著，甚至是一邊無聲的備，好似是在朝著誰示意一般，將酒杯中的酒飲儘。

“的事，你就不必再心了。既給不了幸福，那麼，連關心都是多餘的。”

長孫銳澤也適時的走了過來，他目淡淡的著夙夜，那淡漠的話，和曾經的夙夜，卻是有得一拚。

“我……知道。”

夙夜再度的迴應，話裡卻是多了一些難耐的苦。

進而，夙夜依舊是一再的應酬著，一再的一杯接著一杯的狂飲。

而北辰晟著遠著這樣的夙夜，更不自覺的跟長孫銳澤吐槽。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也不知道馥兒怎樣了，可彆是有什麼想不開的。”

“放心，不會的。我認識的楚馥，就算是為所困，也不會到自殺的地步。”

長孫銳澤始終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對於楚馥與夙夜之間的那些事，他並不好多說什麼，但他卻可以堅信，楚馥一定會出現，一定不會自殺。

“希吧。”

北辰晟聽著長孫銳澤的話，似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

隻不過，就在北辰晟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那一陣陣的喧鬨已是打斷了一切。

“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

循目去，晨曦公主一嫁，長款款，頭帶冠，珠簾垂垂的一步步由著喜孃的攙扶，朝著夙夜，朝著東陵寂昀，朝著這大廳的中央走來。

“夙夜，晨曦……就給你了！”

此時的東陵寂昀就站在夙夜的邊，他著晨曦公主那如花似玉的模樣，心中卻是泛起了無限的酸，但最終，也隻能是斂去了所有的緒，極輕的提點了夙夜這麼一句。

而夙夜就那麼著晨曦公主，著晨曦公主後那一道門的方向，靜靜的等著，卻說不清楚是在等待著誰。

晨曦公主也終究是一步步的走到了夙夜的麵前，珠簾下的，有著緻的妝容，卻是看的夙夜心頭有一些恍惚。

如果，如果是楚馥的話，是否會更加的麗人？

夙夜的心頭了一下，氣息卻是有些阻塞一般。

但夙夜也還是緩緩的出了手，輕輕的攬在了晨曦公主的腰際，將帶到了堂中央……

……

“你信劫數一說嗎？若註定了有此一劫，非死即傷，你會如何？”

“劫？”

“嗯，就是劫。比如，你若早知這一路九死一生，你會如何？又比如，你已預見前路坎坷，生死未卜，你又會如何？再比如，你深知遇到了某個人，你的人生將翻天覆地，墜地獄，你還當如何？”

“應劫而為。”

“應劫？不該想著如何避免麼？”

“古諺有語，在劫難逃。”

……

這一刻，夙夜聽著那一聲的唱和，腦中浮現出的始終是自己與楚馥最終的相視，還有最初的對話。

那個時候的，易容了彆人的模樣，還拿著自己當幌子。

那個時候的他，對也是由著無限的興趣，

而此時此刻，夙夜著自己對麵珠簾後的緻容，角的笑依舊是雲淡風輕，但卻再也不再有任何的意義。

也許，太多太多的東西，早已經在開始的時候，就註定了結局。

註定了他夙夜一生，最大的劫，就是楚馥。

隻是，就算是劫，就算是應劫，就算是在劫難逃，又能如何呢？

千言萬語，萬語千言，在這一刻，在這一聲的唱和之中，夙夜還是沉沉的吸了一口氣，聞著那陌生的、完全不屬於楚馥的氣息，拜……

而冷一直在夙夜的邊，他太清楚夙夜此時眼裡的複雜，他的雙手不由的的攥在了一起。

這一切，真的隻能是如此了麼？

楚馥下落不明，而夙夜也隻能就這麼親了？！

冷說不出自己還在期待什麼，竟是不自覺的朝著大門口，不斷的張，儘管那裡依舊的空空如野。

可，夙夜漸漸的滿眼空，好似是在著晨曦公主，可腦中一幕幕的都是關於楚馥的一切，的笑，的狡黠，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隻是，不管回憶如何，不管曾經夙夜是如何因為楚馥的存在而變得富有生機，在這一刻，在那短暫的一聲之後，司儀再一次的高聲場合，卻仿若是極致的催命符。

“二拜高堂……”

……

“夙夜，夙家是你的責任，但卻不是你的包袱！每個人的人生都該是為了自己而活！我心中的天下第一公子，袂翩翩，風流倜儻，不該是個為了責任而束縛一生的人。而且，隻有……我們都活著，好好的活著，幸福的活著，纔是對我們的人，最好的報答。”

“嗯，那……我們一起努力一下，再努力一下！”

“嗯……我們就努力的天下無雙，逆天改命！”

……

“嗯？瑯琊王殿下？殿下……”

司儀在高唱了第二拜之後，遲遲未見夙夜的舉，不由的有些訝異，隻得小聲的喚著夙夜。

而晨曦公主也不由的一愣，從珠簾之後，著夙夜那一雙深不見底的冷目，的，滿心滿肺的疼痛。

甚至是連在場的賓客，在夙夜的出神裡，都不由的開始由約的。

但由於夙府在北辰的地位，又或者說是，以夙夜在北辰的地位，還真就冇有誰敢輕易的造次。

“繼續。”

多久的沉默之後，夙夜終究還是回了神，隻是，他本是溫的雙目裡的緒更是濃烈的讓人再看不清任何，隻淡淡的蹦出了那兩個字。

司儀則是恍若大赦一般，一陣狂點頭之後，再度的高嗬。

“二拜高堂……”

……

“我就是要親手毀掉這一切。如果我，隻是我，不再是任何人，那麼他還會我麼？如果我，隻是我，甚至是聲名狼藉，那麼他還會選擇在我邊麼？”

“我以為……他會信我。”

“我以為……他會不顧一切，跟我在一起。”

“我以為……真的可以寧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隻是，我從來不曾想到，他放棄了，他……真的放棄我了……”

……

夙夜的心中不斷的翻湧著的，都是和楚馥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甚至到了最終，尤其是最後一次，在無恨山的黎明時候，自己在石頭後麵聽到的，楚馥與羽的對白。

所有的一切，一點一滴，從楚馥跳上了他的馬車，兩人一起進宮開始，到一起掉下山崖，再到最終的那些真真假假，那些生死與共。

“三夫妻對拜……”

司儀依舊是滿臉的笑，喊出了這最後的一聲。

夫妻對拜了嗎？

夙夜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眸，任著自己的眼眶有微微的發熱。

馥兒，我們之間……真的就隻能如此了麼？

夙夜在心裡一遍遍的問著自己，卻始終都不曾尋找到任何的答案。

畢竟，當楚馥離開無恨山之後，楚馥就徹底的消失了。

而這種消失，基本上隻能是楚馥故意的，這一點兒，夙夜也是極致清楚的。

所以，當夙夜問著自己，當夙夜正這最後的一拜時，風中那一悉的氣息隨風而來，卻讓他僵在了原地……

那一抹妖嬈的紫，帶著絕世絕倫的風姿。

那一抹令夙夜悉到了刻骨銘心的影。

在這一刻，仿若天人一般，自浩瀚的夜幕裡翩然而來，從天而降，落定在了夙府的大廳裡，亦落在了夙夜的心裡。

四目相對，一時的無言，卻早已經是永恒一般。

一眾觀禮之人，都變得沉默了，甚至不敢大聲的息。

而楚馥卻始終是淡漠著緒，一張剔的容裡，冇有毫的緒一般，由著風拂著的袖，翩翩，由著眾人不自覺的讓出了那一條路，肅穆，隻朝著正廳的中央，朝著夙夜一步步的走近……